第 307 章 鏡淵之門
    混沌亂流如千萬把鈍刀切割著秦昊的神經，昆侖鏡碎片在胸骨前灼燒出焦黑的鑰匙狀印記。當意識從量子態重組時，他的靴底猛然踏上堅實的雲階，抬頭便是血色蒼穹下的補天戰場 —— 混沌古神的軀體如崩塌的山脈橫亙萬裏，十二道斬神戟貫穿其軀幹，每道戟尖都在噴發不同屬性的能量，將歸墟深淵染成斑駁的光譜。
    "警報！時空穩定性僅剩 39！"
    公輸月的機械殘軀在識海投影出半透明輪廓，她的翡翠義眼掃過戰場，數據流在秦昊視網膜上標記出關鍵節點："古神左眼即將墜入東海，右眼分裂的三百道基因流星，正是葉紅綾克隆體的起源。"
    秦昊的冰魄劍突然發出龍吟，劍柄與昆侖鏡產生共振。媧皇的玄黃披風在罡風中獵獵作響，她轉身時，眉心的補天紋亮如小太陽，卻在看清秦昊麵容的瞬間泛起漣漪："後世之人，何故踏足這因果絞肉機？"
    時空在龍吟中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秦昊的意識被迫融入媧皇的視角。他 "看" 見自己的手指穿透光影，握住昆侖鏡冰涼的鏡柄，鏡光掃過處，古神的血肉如融化的金蠟，化作點綴歸墟的玉髓星辰。當斬神戟刺入古神心口時，刺骨劇痛從脊椎竄向腦髓 —— 戟柄上的三尾狐紋，竟與葉紅綾鎖骨處的胎記完全重合。
    "左眼鎮歸墟，右眼化眾生。" 媧皇的歎息混著天道雷音，震得秦昊耳膜生疼，"此劫雖解，因果已如亂麻。"
    她的披風突然裂開，暗紫星雲紋路爬上脖頸，與葉紅綾魔化時的鱗甲如出一轍。古神右眼在此刻爆裂，混沌精血飛濺入昆侖鏡，將半枚鏡鈕熔成 dna 雙螺旋狀的基因鎖鏈，每道鏈環都刻著 "361" 的密文。
    公輸月的警告聲被古神的咆哮淹沒："偵測到時空悖論！您正在改寫初代克隆體的基因鏈......"
    秦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虛影接過基因鎖鏈，將其刺入培養艙中初代葉紅綾克隆體的胚胎。胚胎的透明軀體突然抽搐，瞳孔深處竟浮現出他的倒影。
    時空亂流將秦昊拋入天工族地底實驗室，汞燈的冷光下，三百年前的公輸先祖正操縱著青銅基因熔爐。熔爐內懸浮的初代克隆體突然睜眼，她的瞳孔是混沌星雲與媧皇金芒的太極圖，看得秦昊渾身發寒。
    "植入第九十九組記憶碎片。"
    先祖的機械臂滴落翡翠數據流，秦昊震驚地發現，數據流中竟夾雜著自己揮劍的殘影。當克隆體發出第一聲啼哭時，實驗室地麵突然裂開，古神左眼化成的玉髓星辰破土而出，將東海之濱的沙灘染成永不褪色的翡翠色。
    混沌鍾碎片在此刻暴走，鍾聲震碎實驗室防護罩。秦昊看見前世的自己抱起初代克隆體，昆侖鏡碎片嵌入她心口的瞬間，少女唇角勾起的微笑，與現世葉紅綾的神情分毫不差："此去當承混沌劫，來世再續補天緣......"
    當意識被拽回現世，秦昊發現左手已玉髓化至肘部，皮膚下流動的星紋與古神軀體的紋路完全同步。蘇九漓的幼狐身軀蜷縮在玉髓封印邊緣，退化至幾乎透明的絨毛下，心髒正以危險的頻率跳動，幼爪虛指著海底："紅綾...... 在星門後麵......"
    海底星門殘骸如蘇醒的巨獸重組，門扉表麵投影出秦昊前世的畫麵：他將基因鎖鏈刺入胚胎時，胚胎眼中滾落的金淚，正化作葉紅綾每次魔化時流出的媧皇金液。
    葉紅綾的殘影突然浮現，半透明的指尖撫過昆侖鏡裂痕，聲音像被海水浸泡的絲綢："現在明白了嗎？你我皆是...... 被因果線串起的提線木偶......"
    她的話未說完便被鏡淵漩渦吞噬，三百具克隆體從門內湧出，心口嵌著的記憶碎片，正是秦昊在補天戰場看見的、自己親手埋下基因鎖鏈的畫麵。
    昆侖鏡突然迸發刺目清光，將玉髓封印熔出碗口大的通道。秦昊抱著即將消散的葉紅綾殘軀衝入鏡淵，時空亂流中，無數因果線如蛛網鋪展 —— 每條線上都懸掛著自我了斷的葉紅綾，有的化作星門鑰匙，有的成為古神心髒，每個終局畫麵的角落，都有個與他容貌相同的魔尊身影在冷笑。
    "找到...... 最初的那個胚胎......"
    葉紅綾的殘軀如沙般分解，暗紫發絲纏住秦昊手腕，發梢係著的微縮星門突然亮起，映出三百年前實驗室的坐標。公輸月最後的機械音刺破混沌："靈能瘟疫解毒代碼...... 藏在初代克隆體的......"
    轟鳴的波濤吞沒餘音，秦昊墜回現世東海，手中的昆侖鏡碎片已補全鏡鈕。鏡麵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三百年前那個胚胎含淚微笑的模樣，她的胸口，正閃爍著與秦昊混沌鍾碎片相同的光芒。
    海底傳來沉悶的震動，玉髓封印的裂隙中，編號 "001" 的克隆體緩緩睜眼，她抬手凝視掌心的基因鎖鏈，唇角勾起的弧度，與補天戰場上媧皇轉身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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