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安全屋的窗戶蜿蜒而下，像無數透明的蛇在玻璃上爬行。
    這個位於京都郊區的安全屋外表看起來就是一棟普通的農家小院。
    但牆壁裏嵌著防彈鋼板，地下室設有緊急逃生通道，方圓三公裏內的每一個監控攝像頭，都直接連入國安局的係統。
    米舒盯著淩雲看了好一會後才歎了口氣說。
    “算了，先坐吧。”
    淩雲聳聳肩，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
    “要喝點茶嗎？”
    米舒語氣平淡的問道。
    “如果是你泡的，當然了。”
    淩雲微笑說道，眼神有些曖昧。
    米舒聞言轉身走向角落的飲水機。
    她一邊忙碌一邊閑談似的開口繼續說。
    “聽說你上個月見了cia的人。”
    米舒將茶杯放在淩雲麵前，直接切入主題。
    淩雲挑眉，一臉無所謂說。
    “消息真靈通。隻是老朋友敘敘舊，沒什麽大不了的。”
    “真的隻是敘舊？”
    “你什麽時候在cia有朋友了？”
    米舒冷笑起來，而後緩緩轉身看向他，緩緩將茶杯遞給了他。
    “淩雲，你最近太高調了。”
    “中東、東南亞的局勢都有你的影子，現在又和美國佬勾肩搭背……”
    “你以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嗎？”
    淩雲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茶。
    “米處長，我是個商人。”
    “商人隻談生意，不談其他。”
    “少跟我來這套。”
    米舒猛地拍桌，茶杯裏的水麵劇烈晃動。
    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嗎？”
    “六代機的資料絕對不能落在鷹醬人手裏！”
    “你這是叛國……罪很大的，知道嗎？”
    房間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淩雲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米處長，你不了解就不要亂發言！”
    “我們是自己人，我去鷹醬‘做生意’是經過周部長同意的！”
    “不，我這是機密任務，你不該知道。”
    米舒聞言瞳孔收縮了一下。
    “我是你的直接負責人，我不該知道？”
    “你的事情，我有權知道。”
    “別鬧，想鬧找你們部長鬧去！”
    “我隻能告訴你，我現在跟你是自己人。”
    米舒剛想懟回去，淩雲突然笑了。
    然後，他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平板電腦，推給米舒說。
    “你先看看這個再說！”
    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文件，標題為“project fan6”。
    米舒的心跳加速了——這是鷹醬第六代戰機的研發代號。
    “你這是哪裏搞來的？”米舒警惕地問。
    “我不是說了嘛，我cia有朋友，這都是人情世故！”
    淩雲靠回椅背，手指輕輕敲擊桌麵。
    “怎麽樣，現在還覺得我是罪人嗎？”
    米舒直視他的眼睛，表情滿是疑惑神色。
    “你有這個能力？”
    “哈！”
    淩雲大笑，然後翻了個白眼。
    “當你是誇獎我了。”
    “但我沒有詐騙鷹醬佬的錢哈，他們那是汙蔑！”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你先看看，看完這些資料再說……”
    此時，米舒的呼吸幾乎停滯。
    她迅速滑動屏幕，瀏覽著文件內容——風洞測試數據、隱身塗層配方、新型發動機設計圖……
    這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六代機核心技術。
    “太瘋狂了！”
    米舒壓低聲音，表情非常興奮。
    “如果美國人發現……”
    “他們不會發現，隻能懷疑……”
    淩雲打斷她，自信滿滿說。
    “就像他們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係統被入侵了一樣。”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微型硬盤，沿著桌麵滑給米舒。
    “這裏是全部資料，包括源代碼和實驗視頻。無償贈送，拿去交差吧！”
    米舒盯著那個小小的黑色物體，仿佛那是一條隨時會咬人的毒蛇。
    她知道這個硬盤對國家航空工業意味著什麽。
    這至少能節省十年研發時間和上千億經費。
    但她也清楚，一旦接手，就等於默許了淩雲的行為，甚至可能成為共犯。
    “這就是你的任務嗎？”米舒終於問道。
    淩雲的表情變得嚴肅。
    “米舒同誌，不該問是事情就不要打聽！”
    說著他指了指硬盤繼續說。
    “這比你今天來警告我的那些小打小鬧重要得多，不是嗎？”
    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在沉默中顯得格外清晰。
    米舒的思緒飛速運轉——如果拒絕，國家將錯失一個技術飛躍的機會；如果接受，就等於縱容淩雲繼續在灰色地帶遊走。
    更糟的是，她發現自己竟然在考慮接受。
    “不，這不是你的任務，應該是你順手搞來的情報……”
    “你真不怕，我把你和這個硬盤一起交給上級？”米舒試探道。
    淩雲笑著說道。
    “你當然會交給上級。”
    “但請你不要把我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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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說道。
    “你應該清楚，像我這樣的人……”
    “有時候比正規渠道更有用，不是嗎？”
    米舒沒有否認，但也不好多說什麽。
    “好吧，但你近期最個低調點。”
    米舒最終說道，手指按在硬盤上。
    “別給我們找麻煩了。”
    淩雲聽後輕輕點頭，然後目送米舒快步離去 。
    但讓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米舒這邊剛走安全屋就出事了。
    附近的所有便衣、安保都被人迷暈了，等淩雲發現不對勁的時候。
    那個始作俑者已經踉踉蹌蹌自己走進了安全屋。
    雨水順著莉迪婭·勒克萊爾的黑色風衣，滴落在安全屋的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記。
    此時，她已經有三十六個小時沒有合眼了，從鐵塔市到南滬的航班上，她一直在腦海中回放那場噩夢般的伏擊。
    現在站在淩雲麵前，她才發現自己的手仍在微微顫抖。
    “老板，我們輸了。”
    莉迪婭的聲音嘶啞，眼睛下方是濃重的陰影。
    “歐洲市場……我們進不去了。”
    莉迪婭原來是刺殺淩雲的最強殺手。
    但後來淩雲將其收為己用，並早早安排她去歐洲開拓市場。
    可沒想到過去這麽久，這個女人竟然帶回來這麽個壞消息。
    淩雲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他沒有立即回應莉迪婭，而是從抽屜裏取出一盒香煙，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支點燃。
    “別急，慢慢說！”
    他終於開口，煙霧在兩人之間繚繞。
    莉迪婭咽了口唾沫，神情有些萎靡的開口說。
    “我們損失了一百二十七人。”
    “其中四十三人確認死亡，其餘失蹤，估計……”
    她沒有說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淩雲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煙灰落在水晶煙灰缸裏。
    一百二十七人？
    這相當於他在亞洲以外部署的全部人力的十分之一。
    他抬起眼睛，再一次認真打量眼前的女人。
    這個他曾經是最得力的幹將，現在卻像個受驚的兔子。
    “別怕，坐下說。”
    他指了指對麵的皮椅。
    “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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