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這話一出，劉振業的眼中可是閃出了一絲亮光。
    他立馬抬起頭，有些激動的對王晨問道。
    “小王，你真的會俄語嗎？這事可不能瞎說呀！”
    王晨嘿嘿一笑，撓著腦袋說道。
    “也不能說特別會吧，反正我在哈勒濱上學的時候，自己修過俄語這門課程。
    而且我們學校也有老毛子學生，沒事還能交流一下，絕對一點障礙都沒有！”
    見王晨如此自信，劉振業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上麵交代的任務，還是有機會完成的。
    他立馬變得熱情起來，拿過茶壺，也給王晨倒了一杯茶。
    “小王，你雖然是個新人，但我一直很看好你。
    你這個大知識分子，要是能幫廠裏渡過這次難關，我肯定為你請功，給你開個表彰大會！”
    王晨並沒有馬上討價還價，畢竟事情還沒辦成，先不要透露自己的目的比較好。
    他隻是端過茶杯，一飲而盡。
    “劉廠長，這事你就交給我吧，等待我勝利的消息！”
    王晨離開了辦公室，心中卻還是有些為難。
    想要把這筆生意談成，光靠會說俄語是不夠的。
    老毛子脾氣很豪爽，但是又透露著一絲古怪。
    要是不能把他們招待的滿意，這事八成還是談不妥。
    萬幸的是，王晨對於這些老毛子的脾性非常了解。
    老毛子有個特點，那就是嗜酒如命。
    見到好酒，絕對饞的邁不開步。
    無論是什麽身份的人，沒事都喜歡喝兩杯。
    王晨甚至聽說，老毛子國內的窮人，因為買不起酒喝。
    還會拿那些含有酒精的防凍液兌水，以此來過過酒癮。
    準備些好酒，這事就成了一半。
    除了有酒之外，老毛子也非常喜歡美食。
    他們喜歡鮮肉鮮魚，更喜歡新鮮的蔬菜水果。
    可惜這個時候，大棚的技術剛剛發明，還沒有被普及。
    這大冬天的，想要弄些新鮮的蔬菜水果，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難。
    好在木材廠旁邊就有一條小河，隻要把冰鑿開，就會有活魚上鉤！
    說幹就幹，王晨和廠裏借了一隻大鐵桶，又借了一把鎬頭，還有一隻撈網。
    他背著這些家夥，直接就去河裏捕魚了。
    和夏季不同，隻要掛上餌料，把魚竿一甩，魚兒就會上鉤。
    東北的冬天想要釣魚，就得先用鎬頭刨個冰窟窿出來。
    綏芬河的冬季，氣溫差不多零下二十度。
    小河上的冰麵，足足有半米厚。
    王晨使出渾身的力氣，在冰麵鑿了半天，才鑿出了一個一米見方的窟窿。
    他把上麵的碎冰撈出去，讓水麵完全露出來。
    之後他又拿著撈網，在冰窟窿裏不斷攪拌，防止水麵結冰。
    隨著他的撈網攪來攪去，水麵之下，冒出了一連串的氣泡。
    王晨知道，這是冰窟窿打開之後，有魚兒跑過來吸氧了。
    他攪拌的速度越來越快，遊過來的魚也越來越多。
    但他沒有著急動手，因為現在吸引過來的都是小魚，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水麵之下多出了幾個黑影。
    那些魚個頭不小，這才是王晨想要的大貨！
    王晨看準機會，對著幾個黑影用撈網一兜。
    三四條肥美的大魚，就被他從水裏拽了出來。
    把那些魚丟到鐵桶裏，王晨看了一眼，今天可是收獲頗豐。
    一條最大的是胖頭魚，足有六七斤沉。
    一條稍微小一點的，是大白魚，大概也在四五斤。
    另外兩條，那更是不得了。
    這可是東北最高級的冷水河鮮，鼇花魚！
    東北的江魚，有三花五羅十八子的說法。
    其中占榜首的，就是三花之中的鼇花。
    這魚長得不像江魚，反而長得像是海裏的魚。
    它的味道鮮美，堪比頂級的東星班。
    而且這東西的數量極少，即使是在1990年的東北，也不是那麽容易吃到的！
    最關鍵的是，老毛子也非常喜歡吃這種名貴的冷水江魚。
    有了這兩條鼇花魚，王晨更有信心拿下合同了！
    王晨本來還想多捕幾條大魚，但就在剛才高興的功夫，河麵已經重新結冰了。
    再把冰鑿開，又要浪費不少時間，王晨隻能先回廠裏再說。
    回到木材廠之前，王晨又去了一趟百貨商店。
    他打算拿那條胖頭魚，還有大白魚，換上幾瓶好酒。
    當然，王晨口中所說的好酒，可不是茅台那樣的高級貨。
    這個年代，東北更喜歡喝燒刀子。
    度數高，酒性烈，很符合東北人的性格！
    臨近過年，大家都想吃幾條大魚，取個年年有餘的好兆頭。
    王晨帶去的胖頭魚和大白魚，非常受歡迎，很快就有人給收了。
    兩條魚一共賣了15塊，王晨感覺不虧。
    之後他又拿這15塊錢，買了6瓶燒刀子，隨後回到了工廠。
    早上和劉廠長打過招呼之後，工廠食堂已經收到命令，讓他們全力配合王晨做招待宴。
    王晨也能放開手腳，展示一下自己的廚藝。
    前一世落魄的時候，王晨在西餐廳打過工。
    烹飪幾道俄餐美食，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很快就到了中午，那兩個過來談生意的老毛子，又來到了工廠食堂。
    其實自從他們過來之後，木材廠已經給了最高的標準接待。
    普通職工吃的都是大鍋灶，給這兩個老毛子做的，都是精致的小炒。
    不僅如此，他們吃飯的地方，也是二樓招待客人的專用包房。
    隻可惜國內的炒菜，並不符合老毛子的口味，把他們兩個都給餓瘦了。
    再一次來到食堂，兩個老毛子依舊愁眉不展。
    他們實在是吃不習慣，就打算回去啃麵包了。
    可他們剛要走，突然發現王晨推著餐車走了過來。
    “達瓦裏希，達瓦裏希，德拉斯維加！”
    這是俄語，同誌和你好的意思。
    兩個老毛子本來轉身要走，突然聽見故鄉的語言，瞬間來了興趣。
    “小夥子，你會說我們的話？”
    “略懂一點，二位見笑了！”王晨表現得非常和善。
    話音未落，那兩個老毛子伸著鼻子嗅了嗅，兩個眼睛放出了一絲精光。
    “達瓦裏希，你的車上放的是什麽？”
    王晨沒有回話，而是把餐車打開，裏邊露出了那6瓶酒香濃鬱的燒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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