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穿越之一百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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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幾年前,  三郎就心心念念著光忠製作的刀了——為此賣刀的商人還提前送了鶴丸國永作為添頭呢!

    彼時因為織田家剛經曆了金崎殿後的危機,  正籌備攻打淺井,  因此三郎隻能將買刀的計劃暫緩,  對商人允諾說“等和淺井的戰爭結束後來買”。

    然後就真的等滅掉了淺井家才來買刀了哈哈哈。

    數珠丸恒次身為佛刀,  除了偶爾會在戰鬥中顯露出被前主日蓮上人影響而生的武鬥派作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清心寡欲、專注佛法的樣子。況且作為一個一誕生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本體被三郎幹脆利落地移交給了明智光秀的刀劍付喪神,數珠丸恒次無疑能夠心平氣和地麵對織田家本丸的大部分問題——包括被審神者支使去暫時看管自己的本體,  也包括去取來審神者心心念念的刀劍。

    相比之下,不動行光的焦躁與怨念強烈得都快要具現化了。

    他對三郎有著格外強烈的敬仰與重視,為此甚至能無視時之政府對刀劍男士的約束,在見麵的第一時間就爆出本能寺之變的驚天真相。他仍然記得在戰國時代織田信長對於還僅僅是刀劍的他自內心的稱讚,  也牢牢地記著本能寺之變森蘭丸未能保護織田信長的痛苦與怨恨,  因此,  在這一批已經被織田家本丸層出不窮的狀況折騰到沒脾氣了的刀劍男士中,不動行光是最重視三郎的刀劍之一了!

    他剛出現時的自我介紹就是說自己是“信長公最喜歡的刀”呢!

    ……然而刀劍與刀劍男士得到的待遇並不完全一致。三郎不僅因為拿到了很多刀劍而差點將不動行光拒收,在不動行光想要和自己仰慕的前主聯絡感情的時候對方也是一副不習慣的樣子,  之後還直接把不動行光丟給明智光秀一陣子了——這頗讓不動行光感到受傷。

    但即使是被這樣對待了,不動行光也堅定地、自內心地尊敬著信長公!

    然後信長公就讓他去和數珠丸恒次一起去取“想了很久”“一直想要”的、光忠製作的太刀。

    ……對待太刀珍視的樣子與當初將不動行光拒之門外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至於被交付如此重任的不動行光差點沒抱著甘酒躲在角落裏一醉解千愁。

    因為是三郎的吩咐,  即使不情不願也打算好好執行命令的不動行光委委屈屈地跟在數珠丸恒次的後麵,去找當初想要賣刀的商人。時隔幾年堀秀政也仍然記得這個商人想要取得武士身份的野望,  在被三郎指派到支城訓練野武士之前也不忘打好招呼,  以至於這位商人在能成功將光忠製的刀賣出去的時候,  也未能再見到三郎一麵,  更別說什麽改變身份了——這也是不動行光與數珠丸恒次要來取走刀劍的原因所在。

    “取了就快點走啦。”鬱悶地看著被白布細致地包裹、珍而重之的放在幾個匣中的五把“光忠”,不動行光到底還是沒有鬧什麽小孩子脾氣,去將看不見到底什麽樣子也能猜到價值不菲的太刀弄髒。他將其中一個匣子抱在懷裏,對著數珠丸恒次撇撇嘴說道,轉頭就朝著門口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身量更高的太刀青年一手分別提起一個匣子,淡淡地朝著瑟瑟抖的商人點點頭,就跟著不動行光走了出去。

    身材肥胖的商人仍舊不敢放鬆,連兩位付喪神放在桌上的錢都不敢去清點。他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兩個身影跨出門、走到陽光之下的影子,才勉強鬆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真是可怕啊,這些忍者。”

    雖然這兩個人從進門起並沒有說過一句話,也遮遮掩掩不想暴露身份的樣子,但見多識廣、善於捕捉機會的商人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身份——除了織田家的甲賀忍者不做他想!

    不僅是三郎已經提前讓人送來了一部分購刀的錢、提前言明會派人來取刀,更重要的是他並未看到這兩個甲賀忍者的雙眼,卻仍然有種正被對方注視著的毛骨悚然感。除此之外,這兩個人仿佛幽魂一樣、行動之間都讓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沒看到腳的飄渺身姿也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之後沒有伸手卻能拿走匣子更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更別說做到的手段了!

    織田信長竟然能將這樣的能人異士招攬過來,不管靠的是運氣還是實力,都讓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商人搖了搖頭,收起了之前的妄念。

    如果織田家的甲賀忍者確實如傳聞一般無所不能,那他之前被堀秀政警告、如今已經徹底斷絕的上升之路裏,對織田信長的輕視是否也能被傳到那個人的耳中?

    別的不說,至少堀秀政就已經記了他一筆啊!

    已經被自己的想象嚇到了的商人背後的冷汗幾乎將衣服浸濕了。他緊緊抓著桌子的邊緣,目光落在桌子上,卻是遊移不定。半晌後,他重重地歎出一口氣,招來邊上的人:“……去請國友藤二郎先生與我一敘。我想將他推薦給織田家。”

    他也曾聽聞織田信長熱衷鐵炮的事跡,那麽現在,隻希望那位擅於製造鐵炮的國友能合織田信長的心意了。

    渾然不知自己又促成了一個曆史事件,數珠丸恒次與不動行光以乎常人的度正返回本丸之中。

    本丸因為驟然少了許多刀劍男士變得內裏空虛,即使因為審神者而具有了隔絕時間溯行軍的功能,變少的人數也不能讓仍留在本丸的刀劍男士們安心,想要盡快回到審神者身邊是再正常不過的想法了。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更重要的原因在老老實實以正常人的方式走去取太刀的過程中,路上行人的注目實在是讓不動行光背後毛。

    這不能怪那些路人或是歸結於刀劍男士的長相問題上——這都要怪鶴丸國永!

    還有壓切長穀部!

    因為刀劍男士的“演練”具有數量上的限製,在不得不去支城管理野武士的時候,壓切長穀部非常誠懇地請求三郎,在他們回來之前非必要不要對留在本丸的刀劍男士施加“演練”的命令——這種合情合理有理有據的請求,自然是得到了三郎的同意的。

    而後在今天,也就是三郎打算派人去取走五把太刀的時候,則是鶴丸國永興致勃勃地建議三郎派刀劍男士去取的!

    不動行光還沒能完全理解到鶴丸國永俊美安靜如畫中人的皮囊下到底是怎樣一顆跳脫的內心,三郎也並不限製他喝甘酒,因此臉上還帶著醉酒後的酡紅的他對於鶴丸國永的提議沒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數珠丸恒次則是理解了鶴丸國永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也明白這種提議到底有多麽不科學,但是長年念經的他是真的心如止水,內心對此毫無波動。

    宗三左文字與藥研藤四郎當時並不在場,唯一一個跳起來激烈反駁的是認認真真看完了資料、而對所有織田家本丸的刀劍與“刀劍亂舞”的不同了然於心的初始刀加州清光。

    “這個根本不可能的吧!如果不是‘演練’的話,大家不是不能被人看到嗎!”加州清光皺著眉頭說道,仍然有些稚嫩的臉看上去沒有多少氣勢,和鶴丸國永的爭辯倒像是小孩子吵架一樣,不會產生任何讓人顧慮的後果,“……別讓這裏突然多出鬧鬼的傳聞啊?”

    “但是如果不是‘演練’就不能行動的話,‘甲賀忍者’也未免太無用了吧?”鶴丸國永笑吟吟地答道,“適應各個狀態的自己然後做出行動,才能算是合格的甲賀忍者。”

    “……問題是我們原本就不是甲賀忍者吧!”加州清□□得臉頰都鼓起來了。

    “意思理解到了就行啦。”鶴丸國永看著加州清光的樣子,頗覺有趣地伸出一根手指將打刀少年鼓起來的臉頰戳下去,在加州清光的怒視之中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愉快地說道,“而且不進入演練狀態也能如常人一樣行動的方法——確實有啊。”

    三郎:“有嗎?那很棒啊!那這次就數珠丸和不動去幫我拿刀吧。”

    這,便是結局了——可謂是禍從天上來呢,兩位刀劍男士。

    雖然心血來潮地提出了建議,但鶴丸國永的話卻不是無的放矢。他來得稍遲了一些,並沒有見到當初刀劍男士們辛苦試驗如何遠征的過程——關於這點壓切長穀部也是一樣的。因為已經得出了如何遠征的方法,所以試驗的過程反而沒有被詳細的告知那些晚來的刀劍男士,隻有碰巧在之前加州清光為了了解本丸、刀劍男士們又隨軍前往明智城的情況下不得不去翻了那些被草草記下的資料,才讓之後鶴丸國永在幫忙收拾的時候補足了這方麵缺失的信息。

    那就是——“刀劍男士們不能被人看見,卻不影響被人現”。

    簡而言之,就是刀劍男士們都是確實存在的,隻是單純的不能被人看見。如果在刀劍男士身上加點東西——例如披風一類,那麽他人就會清楚地看到一件披風懸在半空。

    以此類推,隻要讓刀劍男士們套上其他的衣物,那麽在他人眼中……便是一個“人形”在活動了吧?!

    不管是出陣還是常態都能夠這樣做,唯一需要認真試驗的隻有這些會不會給刀劍男士們帶來重負,從而影響到戰鬥力。不動行光與數珠丸恒次僅僅是去拿回刀劍,地點也是岐阜城內,並不存在危險,某種意義上算是最適合試一試這個做法可行性的行動了!

    於是不動行光與數珠丸恒次,前者反抗無效後者完全不反抗地,被鶴丸國永套上了草草縫製而成的袍子,因為臉同樣不能被人所見,代為示人的也變成了酷似人臉卻十分嚇人的能樂麵具。

    所以說,這樣子出去怎麽可能不引人注目啦!

    即使是不得已為之,寬袍大袖再加上嚇人的能麵,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身份有問題啊!!

    實在受不住路人富有穿透力的好奇目光,也不知道因為刀劍男士們高調的舉動與奇妙的長相讓“甲賀忍者”的名聲被傳得越來越廣、說辭也越來越誇張,這一身將外貌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奇裝異服再加上如同鬼魅的行動姿態,幾乎就是揭示了自己“甲賀忍者”的身份,不動行光隻覺得被看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抱著匣子,難以忍耐地加快了腳步,在路人們對他度的讚譽之中逃到了本丸最近的一個側門裏,不等裏麵的人來開門就迫不及待地翻牆進去。

    總算是能夠放鬆一點,不動行光扯了扯脖子上的係帶,差點就忍不住將袍子和能麵都脫掉了。關鍵時刻,他看著懷中的匣子還是記起了要將光忠作的太刀給三郎——從門到三郎居住的地方無疑距離漫長,無論是將匣子都推給數珠丸恒次拿還是讓匣子在眾人眼中懸浮著過去、弄出鬧鬼的傳說,都不是不動行光想要的。

    可以說十分委屈的短刀少年撇了撇嘴,為數珠丸恒次開門後,兩位刀劍付喪神在侍從們與外邊路人一模一樣的驚訝表情裏硬著頭皮往前走,直到真切的看到三郎那張寫滿散漫的臉。

    在看到三郎的一瞬間,不動行光的委屈便在這個自己信賴又依賴的男人麵前噴薄而出,不由得開口呼喚道:“信長公!”

    與他委屈的表現截然不同的,是三郎在看到他們此刻裝扮後驟然亮起的雙眼。一向懶散的青年難得的在瞬間就坐直了,隨後走下來,近距離打量他們將全身包裹住的黑袍與遮住整張臉的能麵。像是從中看到了什麽熟悉的東西,三郎用力地拍了拍不動行光的肩膀,語氣略帶上了幾分興奮:

    “——這不是像的嗎!是暗部吧!”

    “……暗部?”

    “雖然我記不太清了,但是暗部就是這個樣子的吧?帶麵具還有穿袍子什麽的——忍者漫畫裏的暗部!”毫不吝惜地對著兩名刀劍付喪神豎起大拇指,三郎感歎道,“很帥哦!”

    ……能記住數十年前漫畫人物的裝扮,卻記不住曆史,這樣的三郎大概確實將“不熱愛學習”這種屬性貫徹得很徹底吧。

    一誕生就是在戰國時代的刀劍男士們顯然也不會知道平成年的的忍者漫畫這種東西,在忽略了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詞語後,不動行光迅地把握了三郎話語中的本意,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信長公覺得好看嗎?對您有利的話,我以後也會這樣穿著的!”

    “我記得麵具好像不是人臉的……時間太長,忘記具體是什麽樣子的了。”三郎說道,“我覺得很棒,之後讓蘭丸去多買一點麵具,大家都這樣穿著吧——畢竟你們也是忍者,這樣(和漫畫人物的著裝一樣)也挺正常的。”

    “您覺得沒問題就行啦!”

    即使日後要穿如此沒有品位且不知會不會對行動造成阻礙的服裝,不動行光也在第一時間響應了三郎的話——其中的情深義重,當真是很讓人感動了。

    並不想這麽穿的數珠丸恒次仍然是擺著一張淡漠的臉,唯獨視線沉默地下移,不想去看邊上因為三郎的誇獎而十分愉快的不動行光與對這樣的裝束大加讚賞的三郎。

    “對了,剛好我也有事要問數珠丸。”服裝帶來的衝擊過後,三郎也就記起了之前想要問數珠丸恒次的事,直截了當地開口道,“我想去攻打伊勢長島,要把你留在家裏。數珠丸有什麽熟悉的人要來頂班嗎?”

    “……”

    如此直接的問,實在是讓佛刀無話可說。

    同時有著黑白兩種色的青年看著從袍袖中漏出的黑白珠鏈,意識已經落到了更前一點的時候、被交付了看管本體任務時的“火燒比叡山”之日。他並不是毫無頭腦的人,當日與今日相同的“宗教”一點已經能夠讓他理解三郎將他留下的用意所在。

    這其中是忌憚還是愛護,他並不知道。日蓮上人將異教徒視為邪道,身為佩刀的他事實上在麵對僧侶的時候並沒有多少顧忌——倘若是曆史上信仰法華宗的織田信長,更不應該在意這一點才對。

    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態,才會選擇讓他留下,卻又將事情完完整整的告知於他呢?

    數珠丸恒次在能麵之下蹙了蹙眉,最終出口的隻有與以往一樣稍顯冷淡的低語:“並無。”

    即使他選擇了某一位刀劍男士,也勢必會打亂壓切長穀部那邊的布置,憑空生出煩惱來。

    “這樣的話……唔。”三郎並沒有進一步詢問,而是自顧自地思考起了解決的辦法,“那就去鍛刀吧!”

    覺得這個主意十分不錯,三郎不由得點了點頭。

    “剛好,長穀部是近侍的話,四個部隊裏還差一個人,趁現在把人補足吧。”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