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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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踏踏……
三道腳步聲各不相同,在地牢中產生著不斷的回音
唯獨一道腳步聲不同,像是在地麵輕輕拍打一樣
這是柳夢璃的腳步聲,她沒有穿鞋,僅僅隻是換了一身長裙而已,這身衣裳還是半個月前,眾人前往卡雷亞地堡時,端木碧流攜帶的
當時是因為柳夢璃的空間戒指本來就小,裝滿後,沒有能用來換洗的衣服了,這才放進了端木碧流的空間戒指中,後來回到希羅城,她也沒想著清理,倒是在今日行了個方便
柳夢璃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房間,說實話,她不太清楚地牢的概念,但她知道什麽叫“被束縛著”,這群人應當也和自己一樣,是被抓緊來關著的人,不過自己似乎比較特殊,這才得以被放出來
“他們都和我一樣,是十惡不赦的人嗎?”
柳夢璃稍稍踮起腳,從一個個牢門上的小窗口,能看見裏麵關押著的家夥,無一不是衣冠不整,蓬頭垢麵的模樣,身上還有不少尚未痊愈的傷口,或觸目驚心的疤痕
見此情形,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雖說她沒有受到非人的待遇,但能被關在此處的最裏麵,想必她曾經所犯下的罪孽對端木碧流來說,定然無可饒恕
可既然如此,自己又為什麽可以得到釋放?是因為失憶嗎?或許是的罷
柳夢璃思緒飄飛
“不,他們比你要更加罪大惡極”端木碧流淡淡地道
這裏關著的人,有不少都是需要繼續調查的家夥,例如上個月初抓進來的“非人”組織的其中一位成員,又或是從“佩雷那”事件的尾聲之時,抓來的數位煉金術士
端木家族是唯一一個以聖騎士職業作為傳承的家族,所以他們對聖光魔法的研究也非常深入,在敵人腦海中搜索淩亂的記憶也可以辦到,這原本是唯心類魔法才能做到的事,但當等階達到傳承級,繼承更多元素精靈的權柄,對元素的理解愈發深刻後,便可以做到觸類旁通,用本不屬於某個道路的魔法,模仿出這條道路的效果
那些真正十惡不赦的家夥,被關在皇宮地牢中,對於邪惡的家夥來說,那裏才是真正的地獄
而這些罪行沒有那麽嚴重,背後還有需要揪出來的勢力的人,則會被安置在端木家的地牢中,由端木家的聖騎士來進行“聖光臣服”——也就是記憶搜索——找出他們記憶深處的信息
畢竟這個世界上修習唯心類魔法的魔法師實在是太少了,十萬人裏都不一定會有一個,希羅城足足百萬的人口,記錄在案的也隻有九位,況且,唯心類魔法並不消耗魔力,而是消耗心力,倘若超負荷使用,就會導致心力交瘁,令魔法師當場死亡,所以這種重要的魔法師,基本都在皇宮任職,去對那些十惡不赦的罪犯進行記憶搜索
但其實,這裏的家夥們,根本沒有一個比柳夢璃更配得上那四個字
端木碧流並不敢將這句話說出來,知道了柳夢璃的聰慧後,她必須防備任何能讓柳夢璃猜出自己身份的事情和話語
“是這樣麽……”柳夢璃抿了抿嘴,問道“那我為什麽會被關在最裏麵?”
“但你沒有遭受虐待,不是嗎?這證明你並不是因為深重的罪孽被關進來的,而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端木碧流斟酌著說辭
“特殊原因?”
“對,特殊原因”
見端木碧流又重複了這四個字,柳夢璃知道,她是不會把其中所代表和含義說給自己聽了,便轉移了話題:“你剛才說,要讓我知道一些事情,是哪些?”
“第一件事,就是關於送你脖子上那條項鏈的奶奶……”
直到端木碧流提醒,柳夢璃這才看見了自己脖頸上那條,即便在昏暗的地牢裏,也依然微微發著亮光的寶石項鏈,伸手摸去,溫潤無比,她一邊隨著端木、洛二人向前走,一邊聽著,有關“千思故”的事情
“她是收養你的奶奶,出去之後,記得和她一起好好生活”
端木碧流停下腳步,原來是到了地牢門口
這是一座巨大且厚重的鐵門,它緊閉著,封鎖著地牢唯一的出入口,上麵既沒有鑰匙孔,也沒有門閂,似乎根本沒有辦法開門
“對了,這一路上都忘記跟你說了,你的名字是柳夢璃,柳絮的柳,夢想的夢,琉璃的璃”
說著,端木碧流隔空舉起手,對準鐵門
柳夢璃隻感覺到某種奇異的能量從端木碧流的身上湧出,流向鐵門
吱呀——
緊接著,便是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充斥著三人的耳朵,柳、洛二人不由得收緊身軀,眉頭緊皺,捂住耳朵,不去聽那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隨著厚重的鐵門打開,外界的陽光,也絲絲縷縷的透出,灑在後方的樓梯上
柳夢璃不禁眯起雙眼,她昏迷了太久,又一直在光線昏暗的地牢裏呆著,一時間接受不了如此刺眼的光芒
“唔…”
直到陽光徹底撒到三人身上,也代表著地牢的門打開了一道足以讓三人同時通過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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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齊齊邁步,朝鐵門外麵,向上方走去
走了有一段距離,直到柳夢璃的雙眼漸漸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她們這才走到了地麵上
柳夢璃抬頭看去,發現這裏是一條小道,眼前是一條走馬廊,左右兩邊是空曠的場地,在走馬廊的盡頭,則是一座數丈高的大型尖頂大理石建築,柳夢璃似乎是站在它的後方,太陽的光芒也隻能從走馬廊的兩側照射進來
回頭看去,她們上來的地方,是一個向下的台階,此刻有著光芒的照耀,下方也依然傳來一股陰冷的感覺
咿呀——
地牢大門似乎是自動關上的,再次發出那種讓聽者渾身不適的聲音
三人迅速穿過長廊,離開這裏
到達建築內部,柳夢璃便看見了這裏華麗的裝潢,平滑的石頭地板,鑲著金絲邊的桌椅,以及乳白色的牆上掛著的裝飾,都彌漫著華貴的氣息
端木碧流帶著柳、洛二人接著向前走,離開此處建築,外麵則是一座更加巨大的回廊
這座回廊四通八達,四周高大的建築將這座回廊圍了起來,百餘人在回廊中穿行,他們服飾各異,有穿著盔甲的戰士;有像端木碧流這樣,穿著休閑類服飾的人;也有穿著禮服,妝容精致的人;但更多的,還是穿著製式的黑色服飾的人,看起來應當是侍從
在回廊之間的空地上,有綠色草坪作為點綴,其上還有數十種種類不同,顏色鮮豔的花朵開放著,甚至還有石頭所作的小山,水液從小山上流淌而下,注入其下方的小水潭中,發出汩汩的輕響
這座回廊由紅色的實木製成,看上去油光鋥亮,金絲線條在上麵有規則地交匯著,美感十足,用手在上麵撫摸,能感到非常順滑,柳夢璃不由得將一雙手都搭在上麵,來回撫摸著,同時抬起頭環顧四周,駐足不前
端木碧流與洛花二人向前走了一會兒,才發現柳夢璃沒在身旁,她們回頭一看,卻是看見了柳夢璃定定地望著周圍的模樣
前者嘴角揚起,輕輕一笑走上前,將柳夢璃的手拉著,帶著她漫步在回廊中
端木碧流看著柳夢璃眸子裏展露出的好奇與驚豔,著才想起,沒了曾經數百年的經曆,如今的她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罷了
這時,一位侍從來到了她們身旁,微微鞠躬:“碧流小姐,終於找到你了,千思故大人在前庭等你”
千思故,收養自己的那位奶奶
柳夢璃聽到這個名字,便想起端木碧流在地牢中讓她記住的事情
端木碧流和洛花相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一絲無奈
看樣子千思故是實在擔心,竟然都找到端木家來了,不過幸好她們今天將柳夢璃帶了出來,否則難保千思故不會發現這件事,盡管她們知道,千思故定然不會將柳夢璃的真實身份說出去,但她很有可能為了保護柳夢璃而將其一直留在家裏,這可不是她們想要的結果
“走吧,千奶奶似乎等不及了,我們快些走”端木碧流拉著柳夢璃,快步穿過回廊,進入中庭
整個端木家分為前庭、中庭、回廊、左庭、右庭、後庭、地牢七個部分,其中前庭、中庭、回廊、後庭、地牢為一條直線,左庭與右庭則分別在回廊的左右兩側
前庭是接客的地方,尋常貴族隻能在那裏報備等候,而千思故則不同,她雖然不是貴族身份,但曾經為希羅城做出過重大貢獻,德高望重,能夠進入到中庭乃至是回廊,她如今已經在前庭等候了,若是端木碧流等人出來得再晚些,想必她老人家就會直接找進來了
屆時,她隻消隨便問問,就能知道端木、洛二人在地牢裏,若是再正好看到她們帶著柳夢璃出來,恐怕免不了一頓興師問罪
三人迅速穿過中庭,柳夢璃都來不及仔細稀罕稀罕這裏的裝潢,便來到了前庭
“千奶奶,您來的真是時候,夢璃我們剛剛治好,正要將她帶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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