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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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好之物從來沒有最優的說法
    就像柳夢璃與端木碧流,前者身材窈窕,容貌精致可愛,一雙桃花眼灼灼有神;後者身姿婀娜,容顏秀麗無雙
    二人的美麗向來難分高低
    漂亮的風景也是如此
    黃昏時的平原,無論何時都是值得停步欣賞的景色之一
    委托的事情並不急於一時,神父說此行危險異常,迪利烏斯城主雖發布委托的時間很快,但委托信中,他並沒有表現得非常焦急,或許在路上晚一些會更好
    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柳夢璃終於能夠安穩地坐在馬匹上,靜靜地向遠處觀望
    原本高高掛著的太陽,這會兒也像疲憊的行人旅人般,緩緩西沉,餘暉灑在無垠的草地上,橙紅色的霞光與綠草交織成一片溫暖的畫卷
    清風由遠及近輕輕拂過,吹起發絲,給人帶來一縷輕鬆,草浪也從視野遠處滾滾席卷而來,回頭望去,草浪接著朝遠處流動,一浪緊接一浪,逐漸消失在視野盡頭
    身下的駿馬似乎也有了愜意的心情,輕嘶兩聲,以表愉悅的心情
    伴隨著落日,柳夢璃忽地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麽東西
    向空間戒指注入魔法,隻見白光一閃,一封帶著淡淡墨香的信封,便出現在她的手中
    這信件的封包有些鼓囊,拿在手裏還有些重量,蠟封上的“芙”字無比清晰,看得出來當事人按壓印章定然用力得很
    “喲?這是誰的墨花情書呀”
    在柳夢璃身旁的端木碧流顯然也聞到了墨花特殊的香味,收回視線,向前者手中望去
    “‘芙’…?是芙洛兒給你寫的小情書的嗎?”她淡笑道
    墨花雖算不得珍貴,但對大部分人來說也得來不易,再加上有童話故事的加分,所以墨花書信向來都被人們認作是情書的代表,端木碧流也不例外
    “或許隻是一封普通的書信?”柳夢璃這麽說著,另一個手中浮現出一把小刀,將這封包從上方的長邊劃開
    解開了封包,柳夢璃便看見了裏麵折疊起來的信紙
    “是羊皮卷啊,怪不得有些重量”
    現在人們寫信,通常是用白紙,而非羊皮卷
    由於其做工時間長的原因,對於平民來說,價格有些昂貴
    但羊皮卷對魔法相性極高、韌性好,能夠長久保存信息這兩個特點,使得它的使用率幾乎覆蓋整個大陸各個階層
    前者此處暫且按下不表,芙洛兒選擇使用羊皮卷作為信紙,想來是希望能夠好好保存這份信封
    “既用墨花寫信,又用羊皮紙希望保存,這還不是情書?”端木碧流微微挑眉,嘴角揚起,詢問道,“我可以一起看嗎?”
    見柳夢璃沒有說話,而是安靜地看著信封,端木碧流便沒有動身,隻是側坐在馬背上看著她
    柳夢璃將折疊的羊皮卷展開,就看見一個個娟秀的字體躍然紙上
    芙洛兒的字像是一個一個認真寫下的,既不龍飛鳳舞,也不活潑靈動,而是筆畫清晰分明,即便在沒有分化行列的羊皮卷上,也規規矩矩地橫豎排列整齊,一眼看去就有種舒適的感覺:
    見信如麵,夢璃,如果你看到了封信,說明我已經在皇宮的第十五層沒法出行,這是曆來大公主居住的寢宮,可笑我竟然頭一次住進去,而且還是以被囚禁的姿態
    以前我認為,永遠出不去皇宮就是我最終的歸宿,但就在我被抓回來的那天,國王憤怒之下向我告知了一件事,在我成年之時,就要嫁給晨風城的王子,對方不知道我的情況,隻當我還是那位受到寵愛的公主,以前我學習的所有種種,都是為了取悅他
    現在我知道了,自我出生時起,我的未來就已經被徹底編排,無論我怎樣反抗都無用,這些年的隱忍似乎都化作了一片虛無
    但或許,我還有希望
    夢璃,你向我承諾過,你說你有辦法幫助我,但要等你達到宗師……我知道這麽說會給你造成壓力,但我會一直等你,我已經毫無未來可言,所以隻要是你說的,無論任何方法我都願意嚐試,無論任何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我曾說過,我願意把我的身心與性命全都交付於你,所以無論是一年,五年,還是十年,我都會一直相信你的承諾,直到我死
    ——芙洛兒·
    後麵的字跡,能明顯看出芙洛兒的字跡有些變形,她的落筆變得沉重,在最後的落款,羽毛筆甚至戳破了堅韌的羊皮卷,墨水都暈出一團黑跡
    “為什麽要做出這種承諾呢…”
    芙洛兒說的是對的,在看過這封信之後,柳夢璃心中的確升起一股壓力
    她抬頭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端木碧流與洛花二人
    在她讀信的時候,洛花也被端木碧流拉了過來,一起湊湊熱鬧
    柳夢璃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兩位,想到她們對皇室的了解比她要更為清楚,或許她會有辦法?
    不過對皇室了解得越深,就越知道其不可反抗,不過即便沒有辦法,她們應該能提些建議出來…罷
    柳夢璃將手中的羊皮卷遞給了端木碧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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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洛二人看著信封,前者的眉頭稍稍皺了起來:“那天你們出去玩,到底經曆了什麽?”
    見她問起,柳夢璃便簡單地講述了那天所發生的事情,包括芙洛兒公主本身的情況
    “你還真是…”端木碧流看完羊皮卷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
    在她看來,這件事根本沒可能完成,柳夢璃還真是大膽,竟然能許下這種承諾
    芙洛兒的情況她清楚七分,再經由這件事後,便也算了解了九分
    國王的野心的確很大,而且是無知地大,但這也與希羅城的強大有著最根本的關聯
    作為人類傳承了千年的城市,希羅城有著周邊國家都遠遠不及的軍事力量與內部力量,之所以不繼續吞並,不僅是因為在大陸通則上,沒有發動國戰的理由,同時也是因為曆來國王都遵守的一項條約——在沒有徹底穩固希羅城邦內部前,不允許主動進攻他國
    但伴隨著曾經約束著希羅城的宗師一位位地離世,到了如今,希羅城已經沒有直接約束皇宮的巔峰級,也難免國王會是生出如此心思
    “不過,神父不諳世事,就連我端木家族的家主也沒有任何表示,難道是默認了這件事情?”端木碧流在這封信件之中,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
    她搖了搖頭,暫時拋去這些來自加速煩惱,而是對柳夢璃說道:
    “皇宮中暗藏的高手實在太多,你的這個計劃,恐怕不能在希羅城實現”
    她深知這件事之於柳夢璃來說,屬於兩頭都難的選項
    柳夢璃若是選擇晉升至宗師級去解救芙洛兒,定然免不了一場戰鬥,城內還有巔峰級的神父、端木家主等角色,鎮壓她簡直易如反掌;而她若是以三階的姿態去解救芙洛兒,這樣雖然能讓巔峰級的家夥們投鼠忌器,但皇宮秘衛這關她就更過不去了
    皇宮秘衛個個都是宗師級,迄今為止,就連端木碧流也隻見到了一位,還是由柳、芙二人出遊這件事引出的一位
    端木碧流當初也沒有看出那位老嫗的部分實力,或許她身上有著能夠屏蔽宗師級偵察魔法的手段,光是情報缺失這點,柳夢璃就已經落入絕對的下風了
    “那我應該怎麽辦,難道等我成就巔峰嗎?那是否有些太遙遠了,我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許下的承諾,總歸是要完成的”柳夢璃抿著嘴唇道
    “要真成就了巔峰,你反而因為大陸通則不能插手凡人之間的鬥爭,那樣就更沒機會了,而且你怎麽……算了”端木碧流剛準備開口反駁柳夢璃的後半句話,但意識到差點說漏嘴的她,馬上閉上了嘴
    洛花則是使勁抿嘴,憋住自己的笑意
    柳夢璃很詫異她們的反應:“難道我以前真的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家夥嗎?”
    “十惡不赦啊……現在的你的確算不上吧”端木碧流如是想到,隨後她開口,“如果你真的是這種人,那我早就把你殺死了……現在不談這個,我建議,你等芙洛兒嫁到晨風城去再動手,畢竟晨風城與希羅城之間的兵力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以你六元素宗師級的力量,說不定真的可以完成這件事”
    “你居然這麽認真地在出主意,你真的是聖騎士嗎?”柳夢璃沒有評價她的計劃,反而率先對她聖騎士這一職稱展開了疑問
    “我要保護我想保護的東西,而不是由世人告訴我我該保護什麽…別打岔!”端木碧流狠狠地敲了一下柳夢璃的腦袋,“關於解救芙洛兒這件事,我們現在可討論不出結果,等到時候你晉升了宗師,我們再詳談吧”
    “呃!好吧好吧”柳夢璃縮著脖子捂住腦袋,這一下她打得結結實實,實在有些痛
    柳夢璃從端木碧流手中收回羊皮紙,將其重新塞回封包,收進空間戒指中
    沒過一會兒,夕陽便徹底沉入地平線之下,一輪彎月掛上高空,皎潔的月光灑在草原上,就像為大地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
    而端木、柳、洛三人,也讓馬匹停在了官道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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