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列安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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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安德爾城
    一座建立在大陸裂縫邊的城池
    它背靠那幾乎可以被稱之為深淵的裂穀,整座城池距離其最近的位置隻有二十公裏遠,相當於隻要起床走向窗邊,無論當日的風景有多美好,第一眼能看見的,始終是那道莫名且可怖的裂穀
    但那不是普通人需要注意的事情
    列安德爾城分為外城與內城,靠近裂穀的定然是內城,那裏僅允許人馬族居住,如果任何人在沒有被傳喚、召見,沒有邀請函的情況下進入,即便是宗師級,也必須受到列安德爾城的法律製裁
    這座城池的布局與原來的迪利烏斯城,也就是亞人城差不太多,都有內城與外城,冒險公會都在最中心的位置
    不過這座城池的模樣,與亞人城並不相同
    後者的主城整體如一個橢圓形,而前者——
    ——伴隨著馬車駛入官道,列安德爾城漸漸進入亞克力的視野
    它並非由單純的高牆圍成,而是依照裂穀而建,整體蜿蜒在裂穀邊的懸崖上,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像自然奇觀那般,有種宏大、壯麗的美感
    在此基礎上,列安德爾城不再像普通的長方形、橢圓形、圓形等建築那般分前後,而是以左右劃分,其左半邊是僅供人馬族居住的內城,隔著老遠就能看到,那裏大門雖處於打開狀態,但完全無人從那裏進入,皆因那裏不允許除人馬族以外的種族通行
    與之相對的右半邊城池,也就是外城,則根本不同,外城的城門有兩個,即便隔著很遠,也肉眼可見它們各自都有一條長逾百米的隊伍
    待馬車離隊伍近了,亞克力等一眾乘客便順勢下車,排在了隊伍後方
    離開了車廂,紫灰草原上那股苦澀的味道更加濃鬱,克蕾貝爾抽了抽鼻子,有種想要捂住口鼻的衝動
    順著隊伍向前望去,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列安德爾那高大堅固、鑲嵌著帶有天然螺紋的城牆,它順應著草原的地形微微起伏,仿佛凝固的浪濤
    “喂,迪利亞,話說你今年多少歲了”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克蕾貝爾總得為自己找個打發時間的方法
    在八方大陸上,除了人族外的任何種族都要更長壽,哪怕是矮人族,其平均壽命也比人族要高5歲左右,亞人種普遍在一百二十歲,這其中會因為不同族類而各有差異;半獸人種裏,人馬族一百三十歲,人魚族男性一百一十歲,女性一百歲
    而精靈族,則有著三百五十歲的平均壽命,可以說,除血族外他們就是大陸上最長壽的種族
    因為壽命在本質上有著不同,所以不同種族沒法一眼看出非自身種族的當前年齡
    “我嗎,三十七歲……獸人的身體很強壯,人生中的青年時間也很長,通常情況下,我們的幼年期是0~5歲,5歲之後的獸人就能夠獨自做任何事了,這是我們的少年期…而獸人的青年期,從15歲就開始,一直到六十歲都算在內
    這個時間不僅意味著我們的戰鬥能力,同時也意味著我們的生育能力,青年期的女性獸人,即便是五十九歲都可以生孩子”
    迪利亞一邊回想著很久——真的很久之前族中祭司傳授的知識,一邊說道
    “哇”克蕾貝爾微微睜大雙眼,“那你們族有沒有,嗯…就是和別的種族,呃……”克蕾貝爾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不同種族之間的結婚生子
    她很想說“雜交”,但她也真的知道這絕對不是個好詞
    “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什麽了”迪利亞笑了笑,“幾乎沒有,或者說,在我的印象裏是從沒見過的,畢竟你也知道,我們和大部分種族的審美完全不同,在你們眼裏我們並不好看,在我們眼裏,哪怕是人族最好看的女性,在我們眼裏也和看動物沒什麽區別”
    “這樣啊……”克蕾貝爾恍然般點了點頭,也算是頭一次認真了解其它種族眼中的自己
    “那人馬族呢?他們雖然有馬的身體,但審美上,也總得和人類差不多吧,我倒是一直沒聽說過有人馬族和人族生下過孩子”克蕾貝爾又問
    “這個嘛……”迪利亞眉頭——獸人其實幾乎沒有眉毛——一挑,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你真想知道?”亞克力則頗有些玩味地看著她
    “怎麽,這是什麽秘密嗎,本小姐就想知道,怎麽了嘛”麵對亞克力,克蕾貝爾就沒有那麽客氣了
    “倒也不是什麽秘密……”亞克力嘴角勾起一絲好玩的弧度,“你要是了解過就不會這麽問,不過你這麽想知道,今天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
    雄性人馬的生殖係統…就是那玩意兒,普遍在20~40厘米左右,粗細大概和你的小臂差不多,甚至更長,即便是雌性人馬也不一定能夠完全承受,更別說類人種族了,所以,現在你知道了?”
    “……!”
    克蕾貝爾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
    亞克力與迪利亞相互對視一眼,二人之間爆發出一陣男人之間的笑聲
    “不、不許笑!”
    她羞憤地揮起繡拳對亞克力發起軟綿綿的進攻
    三人所處的位置,就在打鬧之中逐漸推進到大門前
    這座城池的建造,全程都由人馬族獨立完成,其中部分建材則用了當年戰爭時,大敗矮人的繳獲物
    隊伍前方,巨大的城門由打磨光滑、看起來就沉重的合金木料,上麵蝕刻著象征風與奔跑的抽象圖騰,這便是人馬族對己身的縮影
    城門口的守衛並不密集,隻有左右各四,共八位人馬站崗,他們身穿銀甲與馬鎧,手中握著比身為獸人的迪利亞還要長的長矛,兩位巡邏在隊伍前端,兩位原地站定
    人馬族的身高無論對於任何種族來說都是極其誇張的,一名成年人馬,其身為馬匹的下半身大都在1.9米左右,上半身則在1.2米至1.5米左右
    也就是說,一名成年人馬的整體身高,平均在三米左右,即便是剛出生的人馬,其整體身高也在1.1米到1.4米左右,這已經和人類兒童的身高差不多了
    更別說這些能夠作為城門守衛的人馬,他們從軍中精挑細選出來,平均身高大概在3.3米
    高大的身軀讓他們像一尊人形戰車,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人難以升起反抗的心思
    大門前關卡負責搜身的,不是人馬,而是一位狗人族
    之所以讓他來負責搜身等事宜,亞克力猜測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人馬族內沒有合適的人選
    如果按照迪利亞所說,人馬族是一個高傲且極富種族主義的種族,那他們一定不會願意俯下身來去進行搜身等動作——更別說他們即便俯身也很難做到這點
    亞克力三人沒受到過多盤問,便被放進城內
    “好大啊……”
    剛一進城,克蕾貝爾就瞪大了眼睛感歎道
    沒錯,人馬城給人的感覺就是——大
    這裏與信仰之城有著根本上的差距,進入城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寬闊的主幹道,足夠多輛馬車並排通行
    這些道路寬敞平坦,轉彎半徑巨大,兩旁有著不少帶頂棚的寬大長廊,有寥寥數名人馬站在裏麵,似乎是在休息
    除此之外,道路兩旁的建築大都以厚重的石材作為基座,其大小也比亞克力見過的建築大上兩倍左右,大門前並非階梯而是斜坡,門高更是高達四米,建築頂部多是鏤空、拱形等結構,處處都在體現開敞、通風的特點
    這讓亞克力等人總覺得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
    “這道路與建築都是利好人馬自己的風格啊”
    亞克力認為自己大概了解一點人馬族了
    層高五米,門高四米的建築、進入建築前的斜坡、寬敞的主幹道、轉彎時巨大的半徑、道路旁的涼棚……這些都是為了人馬族能夠流暢通行而設計的
    這地麵估計也是考慮到鐵蹄的踐踏,而選擇了堅固耐用的材料
    果不其然,就在亞克力等人準備順著道路前往冒險公會時,聽到了一陣規律整齊的馬蹄聲
    當他們轉頭望去,道路的拐角處已經出現了一支人馬小隊,他們保持隊形小跑著,其中一名人馬忽地脫離隊伍,在亞克力等人旁邊停下,隨後來到人行道上,手中握著一遝紙料,在告示牌上張貼著什麽
    告示牌是人馬城重要的標誌,這些告示牌不高不低,剛好能讓人馬俯身張貼,也能讓非人馬族抬頭看清其中內容
    他瞥了一眼腳邊,發現有兩名人族一名獸人停留在邊上,似乎對最新張貼的告示感興趣,便順手扔下一張,同時淡淡道:“通緝令,抓到有賞”
    他並沒有疾言厲色,也沒有像之前小鎮上的人馬隊伍表現出明顯的不屑,但亞克力依然能夠感受到他看過來時,那一瞬間的審視,和言語中的距離感
    這就是人馬族對於其他種族的態度
    亞克力沒有因此說些什麽,他精準地接住飄落下來的通緝令,仔細查看其內容:
    通緝令中央畫著一個戴著兜袍的人,沒有畫出他的模樣,但下方的描述寫著——
    ——目標有一雙翠綠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