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聯西南、東南、東、東北、北部等諸多地區，已經被諸神殘暴摧毀大部分現代化建設，眾多用於臨時避難的小村小鎮，已經回歸到二十年前的狀態。
    交通受限、基本失去魔力供應。
    唯一的好消息，是柯聯有規劃建造在各地的糧倉，還能夠保持正常供給。尤其是部分糧倉更是很有預見性的建設在地底，並配備獨立魔法陣保護。
    可即便如此。
    因為完全混亂的局麵，和避難區缺乏有效管理等問題，依舊會出現饑餓、傷病的狀況，混亂的災害犯罪也時有發生，尤其是對於老一輩教育匱乏的民眾而言，更會傾向於自身的生存本能。
    混亂，便是二次災害。
    尤其是現在，諸神的進攻依舊在持續。
    ……
    柯聯，東北地區。
    某森林之中，隱匿好的諸神們，正在等待龍神王的命令。
    還有十分鍾。
    “你的傷勢怎麽樣？”
    一名血神眷屬人族中階神）正自愈著左臂的傷，用特殊的精神魔法，暗中問詢著另一位同階眷屬獸族中階神）。
    “聖神係和光係的魔法攻擊，哪有那麽快痊愈。”
    祂無奈的回應道。
    “昨天，伊蘭戈隕落了，為了保護那家夥。”人族中階神眷屬主動說道。
    “嗯，或許今天就是我們了，這個國家的力量完全超乎我們的想象，在海量的反擊中根本沒能力完全做到自保。”獸族中階神眷屬回應著，早已經認清這個現實。
    “你似乎想得很開。”人族中階神眷屬。
    “不然呢？在我們主動尋求成為眷屬，從而獲得更悠久壽命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我們的性命也已經交付到各自血神手中。”
    “我確實是因為怕死，才主動選擇，但也早有心理準備。”
    “何況如果不是這麽選擇，我早在神治時代就已經壽終隕落了，還能看到現在的這個國家？”
    獸族中階神眷屬語氣很平靜，可微弱的精神波動中，有一絲特別的意味。
    “怎麽？你還想加入這個國家？”人族中階神眷屬半開玩笑的問道。
    “現在的我，肯定是不想的。”獸族中階神眷屬說道。
    “是麽。”人族中階神也沒多問。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
    血族眷屬。
    同魔族魔仆為一類，作為頂級的“奴仆”契約一類，不僅有著最強的控製能力，還會在心理上對眷屬造成影響，從而使得思維模式也逐漸朝著血族轉變。
    不過不同於部分劣質奴仆契約，為了穩定控製，會嚐試抹去或混亂原本的意識。
    眷屬和魔仆都是能保持原本意識的，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識是被影響過的。
    同時也能清晰的知曉，曾經的自己是怎樣的。
    類似於一種“成長”。
    如同“小時候”才是真實的自己，而現在自己“長大”為了眷屬。
    知道“小時候”的自己會想什麽，也知道“長大”後的自己該做什麽。
    如果是那時候的自己話。
    一定，會想加入這個國家。
    在那個神治時代，凡民其實還並未有明確的種族劃分，都是各個不同神明治下的民眾之一。
    如果真的存在一個能讓凡民堂堂正正的站起來，有能力和尊嚴去向諸神追求平等，那麽祂大概率會毫不猶豫的加入其中。且不是以“獸族之神”的身份，而是以沒有劃分的“凡民之神”的身份。
    隻可惜。
    如今的自己，已經不會有曾經的自己那樣愚蠢的想法了。
    ……
    “你呢？”
    獸族中階神眷屬沉默會兒後，反過來問道。
    “我？”
    人族中階神先是回應道，稍微停頓後。
    “應該不會想加入吧。”
    “為什麽？”
    獸族中階眷屬疑惑。
    “我這種神……嗬，我這種人，可沒資格加入這樣的國家，畢竟以前的我應該算是‘貴族’吧。”
    人族中階神先是略帶自嘲的改變自稱，隨後又略微感歎的說道。
    “這樣啊。”獸族中階神眷屬沒再問。
    祂知道，在神治時代，神明可能會讓凡民屬地中強大的凡民作為中間者協助管理。也就類似於“貴族”，在某些方麵享有特權，屬於神明之下萬民之上的存在。
    有小部分是會為凡民更好而努力的，而大部分則是為自己的利益。
    畢竟。
    再怎麽努力幫助凡民，凡民也依舊是在神明的統治下。
    不過，唯有人族中階神才清楚，其實還有另一層原因。
    那就是在一個小時前的進攻時候
    ……
    一個小時前。
    諸神正在對矮人族的一座城市發動襲擊，柯聯依舊是保留軍事力量進行協防，並嚐試重創或反殺神明。
    其中，就有那麽一位人族的，王牌小隊的成員八階實力）對上了祂。
    ……
    “你的天賦很好，利用這些魔法科技武器和鍛造武器，能越兩個大階同存活數千年的我對戰。”
    “可為什麽要在這種無意義的守城戰之中做出犧牲？”
    “你完全有能力成為神，和我一樣，甚至可能超過我的神。”
    人族的遠古神明，問詢著後世的聖級凡民。
    一位……
    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凡民。
    “神？”
    “可笑的自稱，不過是稍有實力的……卻貪生怕死的強者罷了。”
    “基本都因懼怕死亡主動成為眷屬或魔仆……成為一具沒有自我的傀儡……也敢以神自稱？”
    “看著周圍的戰士……捫心自問你那懦弱的內心……”
    “你也配！？”
    那位凡民越發虛弱的回答，卻在最後發出咆哮般的怒吼，並發出燃盡生命的最後一擊。
    並最終，在神明的左臂，留下一道猙獰的傷痕。
    意外的疼痛。
    ……
    “該出擊了。”
    人族中階神最後為自己左臂施加治愈的血魔法後，起身活動著筋骨說道。
    “嗯。”
    獸族中階神輕聲回應後，默默地撐著武器起身。
    他們看向西邊，那是他們即將進攻的城市所在方向。
    這場戰爭還遠沒有到停止的時候，即便是龍神王祂們在數天後不再進攻，更高遠的未來也還有更多戰爭在醞釀著。
    或許還是諸神發起的。
    又或許，是柯聯的複仇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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