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啊.......還是太年輕了啊。”
    蘇遠道盯著火爐跳動的火光，轉眼看坐在身側垂頭喪氣的人。
    “雪兒，你也聽到了，他不願意......天底下男人這麽多，你何比吊在在一棵樹上。聽話嗷，爸爸再給你找更好的。”
    蘇清雪低垂著頭，長發遮住了半邊臉頰，看不清表情，隻是肩膀微微顫抖極力隱忍。
    “爸，我……我就是喜歡他。”過了許久，她才呢喃出一句話，聲音中帶著哭腔。
    蘇遠道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拍女兒的肩膀：“雪兒，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若是真心喜歡他，爸爸也不會攔著。他若是不願意，你強求也沒用。這樣隻會傷了你自己，知道嗎？”
    “我不！我長這麽多隻喜歡他一個人！這天底下的男人除了他我誰也不嫁！”
    “我就要他！我就要他！我就要嫁給他！”
    蘇清雪咬唇撒潑，蘇遠道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不願意你還能逼著人辦婚禮扔床上？”
    蘇清雪不明白自己哪一塊做得不夠好，為什麽白夜就是不喜歡她，甚至對她的追求無動於衷。
    她自問長相不差，家世背景更是中心城數一數二的，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幾乎沒有得不到的，偏偏在白夜這裏碰了壁。
    “爸，您說，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蘇遠道看著女兒這幅模樣，心裏也不是滋味。
    他何嚐不知道女兒對白夜的一片癡心，但感情的事，從來都強求不來。
    他輕歎一聲，語重心長道：“雪兒，這世間萬物皆有其緣法，感情亦是如此。白夜那孩子，我看得出他是個有主見有擔當的，他若是不喜歡你，你便是再強求也是無用。你若是真喜歡他，就該尊重他的選擇，而不是這般胡鬧。”
    “我不聽！我要去找他！”
    蘇清雪抓起桌麵的鑰匙奪門而出，異能者速度奇快，等蘇遠道追出去時隻吃上幾口跑車的尾氣。
    蹲湖邊思考人生的白夜猛地打幾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嘀咕道：“這誰又在背後說我呢？”
    剛抽完最後一根煙，打算回宿舍的白夜，突然看到遠處一輛跑車呼嘯而來，刹車聲刺耳。
    蘇清雪從車上下來，一臉焦急地朝他跑來。
    白夜愣了愣，這大小姐怎麽追到這來了？
    蘇清雪跑到他麵前，氣喘籲籲地說：“白夜，我有話要和你說。”
    白夜看著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蘇大小姐，這麽晚了，有什麽話不能明天說嗎？”
    蘇清雪不管不顧，拉著他的衣袖就往湖邊走：“就幾句話，說完就走。”
    兩人站在湖邊，夜風微涼，白夜脫下外套罩上她肩頭。
    “你說。”
    “我喜歡你。”
    白夜點頭：“我知道。”
    蘇清雪愣住：“你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白夜無語，老天爺我眼又不瞎，女人看一個男人的眼神不是像看狗就是像看寶。你每次看我，眼睛裏都冒著光，我能不知道？
    但這話他不能說，說出來就顯得自己太自戀了。
    他輕咳一聲，道：“你表現得那麽明顯，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蘇清雪臉頰微紅，她確實沒掩飾過對白夜的喜歡，可白夜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她還以為自己的表現不夠明顯，沒想到他早就知道了。
    “那……你喜歡我嗎？”
    蘇清雪咬了咬唇，緊張地摳著手指，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滿含期待。
    白夜沉默，他並非不喜歡蘇清雪，相反，喜歡的女孩站在眼前沒有男人能不動心。
    他甚至想當場答應下來。
    可他能嗎？
    他不能。
    每天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短短一年發生的事情夠寫一本暢銷自傳。
    “清雪，你知道我明知道你的喜歡，我當看不見嗎？”
    蘇清雪笑意一僵，心頭微冷，直覺接下來說的話不會是什麽好話。
    白夜不忍與她對視，轉頭看平靜的湖麵，吸一口冷氣沉聲繼續說：“我不能自私地把你拉進動蕩威脅的日子，我這樣的人，隻配活在黑暗裏，我給不了你安穩的生活，更不想看到你因為我而陷入危險。”
    蘇清雪心急喊：“我以後當上城主都會全力支持你，幫你鏟除所有障礙，讓你不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
    “清雪。”
    白夜歎氣，抬手輕柔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如果我想靠著你的庇護混吃等死過一輩子，一開始我就不會吃禁果。”
    蘇清雪雙目緩緩睜大，聽他繼續說：“是，我吃禁果是為了想活下去我不想死，可我後來發現擁有什麽樣的力量就應該站在什麽樣的位置。”
    秦峰如果聽到這句話肯定破口大罵：“放他娘的狗屁！是我想成為異能者嗎？！老子愛幹啥幹啥，我想怎麽活就怎麽活，憑什麽就因為我吃了禁果，有了力量，就得去幹那些危險的事？！”
    可白夜心裏清楚，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自由。
    有了力量，就意味著有了責任。
    他不能自私地隻考慮自己。
    “因為你是蘇清雪，所以你能和蘇叔叔說你不想做城主嗎？你能丟下蘇家的所有資源和人脈獨自去闖蕩嗎？你不能。就像我，我是白夜，我有了力量，我就得去守護該守護的東西。
    這不是責任，這是代價。
    人都要為曾經做出的選擇發出代價。
    白夜現在就要為當初吃下禁果的選擇付出代價。
    他無法給予蘇清雪安穩的生活，更無法讓她卷入危險之中。
    蘇清雪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帶著哭腔：“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不喜歡我，是嗎？”
    白夜心中一痛，他何嚐不喜歡，但喜歡不代表就能自私地將她拉入自己的世界。
    他狠下心來，點了點頭：“是，我不喜歡你。”
    蘇清雪身子一晃，差點摔倒，白夜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
    “放開我！”
    蘇清雪站穩後，猛地推開了他，眼眶泛紅。
    “白夜你就是個膽小鬼！懦夫懦夫懦夫！你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膽小如鼠之人！你根本就不敢麵對自己的感情，你害怕承擔責任，你害怕失去自由！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擁有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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