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臉色又青又白，他爸都沒打過他！
    幾個月以來壓製心底的憤怒、屈辱、不甘如同火山般爆發，秦峰的雙眸赤紅，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白夜，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第二區！為了我們能在這片廢土上活下去！”
    白夜目光冷冽：“活下去？以犧牲無辜者為代價的活下去，我寧可不要！秦峰，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寧願你是以前的秦少爺！”
    “好好好！”
    秦峰手指虛點兩下。
    “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是不是，我把你當兄弟，你卻如此對我！你知不知道，為了第二區，我付出了多少？我親眼看著那些普通人變成怪物，我親手處理了多少爛攤子，你卻在這裏指責我，說我冷血，說我殘忍！白夜，你捫心自問，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會怎麽做？你會比我做得更好嗎？！”
    白夜死死盯著他：“如果我說，能呢？”
    “嗬。”
    秦峰緩步往後退，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能？你憑什麽能？就憑你這張嘴？還是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白夜，別天真了，所有捧上天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這世道不是靠你幾句話就能改變的！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白大少爺嗎？醒醒吧，沒有異能沒有蘇清雪白夜你連個屁都不是！”
    “我們都已經變了！我們都變了你懂不懂？！”
    “滾出去！滾出第二區！滾！！！！”
    白夜：“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確定要這麽做？”
    “嗬！我秦家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我給你兩天時間，滾出第二區，永遠別回來！兩天後，如果我在第二區還見到你，你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秦峰他轉身大步流星離開。
    白夜靜靜地站在原地。
    老趙招呼趙宇盯著門口的保鏢：“你幫我看著我點，我拿點東西。”手摸向水果籃的蘋果塞進兜裏，招呼三個小孩都拿上。
    “都拿上都拿上！之後可就沒機會了。”
    趙宇奇怪：“啥沒機會？不是晚上還要吃螃蟹蛋糕嗎？”
    “你笨啊！”老趙說不清楚，口袋都裝滿了酷酷開始塞上衣裏，一馬平川的地方豎起兩個鼓鼓囊囊的小包，看起來頗為滑稽。
    老趙：“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裏，白哥和秦峰之間的事情，咱們這些小人物可摻和不起。趁著現在亂，趕緊找條出路
    “離開？往哪走？現在外麵到處都是巡邏隊，咱們能去哪？”趙宇一臉茫然。
    老趙瞪他一眼：“能去哪是咱們該操心的事嗎？反正不能留在這！你沒看到白哥和秦峰已經徹底鬧翻了？萬一他們真打起來，咱們這些小嘍嘍被波及到怎麽辦？趕緊走，別磨蹭！”
    趙宇被老趙說得有些心慌，淩子軒沒聽到懂但也知道不對勁，畏手畏腳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回中心城不？走下水道順帶捎上我，我也要回中心城。”
    “咱們丟下白哥在這，不好吧？”
    老趙恨鐵不成鋼上手就給他腦袋一榛子：“你這小子，怎麽關鍵時刻就犯糊塗呢？白哥和秦峰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咱們留在這隻會成為他們的累贅。再說了，白哥是個明白人，他知道咱們的心思，咱們走，他不會怪咱們的。”
    “至於秦峰，哼，大少爺哪能懂咱們普通人的苦衷，咱們還是別自討沒趣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再說。”
    趙宇被老趙說得有些動搖，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得勁。
    “這不厚道啊......”
    “你不走是吧，那你留這陪白哥等死吧！”
    這時白夜推門進來，老趙直起手淡定自若問：“咋了這是，虎這張臉的。”
    白夜伸手揉把淩子軒幾天不洗沾土灰的頭發，默默又收回手在褲子擦一把。
    “都吃飽了？吃飽了咱們就走吧。”
    淩子軒抬頭眨巴眼：“大哥哥，我們要去哪？”
    “先去找地方住下，其餘的之後再說。”
    老趙附和道：“對對對，白哥你不再吃點？”
    “不吃了，走吧。”
    淩子軒似懂非懂地點頭，小手緊緊抓著白夜的衣角。
    一行人離開飛聳入雲的辦公樓，冷風蕭瑟，兩邊臨街的商鋪大多已經關門，甚至不敢點燈怕招來暴徒的注意。
    地上偶見幹涸的血跡和子彈摩擦留下的會灰痕。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個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多做停留。
    白夜隨便挑了一個巷子裏的小旅館，招牌寫著“春香客棧”。
    趙宇連打幾個噴嚏：“啊嚏......這鬼天氣，真是冷得要死，白哥酒店都不開門啊。”
    “沒事，錢能使鬼推磨。”
    白夜敲門喊：“有人嗎？！有人嗎？！我們要住店！”
    沒人應。
    白夜直接上腳哐哐踢兩下。
    “誰啊誰啊？！”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穿著破舊棉衣，頭發花白的老頭探出頭來。
    “我們已經關門了！你們找別家去吧！”
    白夜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鈔票，在老頭的眼前晃：“大爺，通融通融，我們實在是找不到地方了，這些錢，就當是給你的辛苦費了。”
    老頭看都不帶看一眼鈔票：“不行，不行，我這小店，經不起你們折騰。”
    白夜又抽出五張鈔票塞到老頭手中：“大爺，你放心，我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我們隻是需要個地方歇歇腳，嫌少我們可以再給。”
    老頭握著鈔票，狐疑看他們這一群奇怪的組合：“你們是哪人？”
    “垃圾場那邊的，那邊出了事我們才跑出來的，大爺，您就行行好，我幾個弟弟都幾天不敢睡覺，好不容易跑到這，我們這幾個人住三天晚上就成，壞了什麽東西我們照常賠償。”
    老頭看著手中的鈔票，又瞅瞅他們這一行人，但終究抵不過金錢的誘惑讓開身子：“吃飯錢另算！”
    一行人魚貫而入，老頭領著他們到幾間還算幹淨的客房。
    房間雖簡陋，但在這亂世之中，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已是難得。
    白夜安排眾人安頓下來後，獨自走到客棧的前台，與老頭攀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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