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集團辦公室。
    章清婉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死死掐進掌心。
    二十八層的高度讓她能將整個金融區盡收眼底。
    她之所以能站在今天這個位置，是因為她擊潰了所有對手，廝殺出了腳下的商業帝國。
    但此刻，她的心情卻難以像從前那樣躊躇滿誌。
    章清婉的眼底燃燒著怒火。
    可身體四肢，卻又如同墜入冰窖般寒冷徹骨。
    “章總，這是剛剛收到的正式通知。”秘書小心翼翼地將文件放在她身後的辦公桌上，“漢森集團最終選擇了清遠集團作為合作夥伴。”
    章清婉猛地轉身，高跟鞋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一把抓起文件，目光掃過那些冰冷的文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剜在她的心上。
    所有的心血，都在此時付諸東流。
    章清婉呼吸有些不穩，幾乎站立不住。
    自從魏明勳離開後，章氏集團的生意接連受挫。
    眼下，已經談成的生意又泡湯了。
    她眼前浮現出魏明勳和謝止盈站立在一起的畫麵，上齒緊緊咬住下唇，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下水來。
    秘書大氣都不敢出。
    她閉上眼睛，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一鼓作氣把剩下的消息說完。
    “清遠集團已經和漢森集團簽訂了合作協議。他們派出魏經理還有劉英組長負責這個項目。”
    空氣隻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靜，連根針掉在地下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章清婉的呼吸聲逐漸急促。
    突然，她發狂似地大叫一聲，將手中的文件全都扔到了地上。
    “滾——”
    秘書忙不迭逃走，生怕晚一秒自己就會被當成出氣筒。
    ……要是魏經理在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下子冒了出來。
    不隻是他，公司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人都盼望著再見到魏明勳和煦的微笑。
    章清婉是一把過剛易折的劍，鋒芒太過，利刃隨時隨地都會劃傷別人。
    魏明勳一走，能夠約束這把劍的劍鞘就消失了。
    ……
    辦公室內，隻剩下了章清婉一人。
    她往後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座椅上，用手撐住額頭。
    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煮熟的鴨子，到嘴邊卻飛了。
    章清婉無法接受這樣的失敗。
    更何況，擊敗她的對手……是魏明勳。
    她死死咬緊牙關，胸膛被蔓延的怒火灼燒著。
    騙子！
    都是騙子！
    魏明勳口口聲聲說愛她，但關鍵時刻，不還是在幫著外人一刀捅死她。
    所幸她的章氏集團血厚，即便這次合作失利，也動搖不了根基。
    “沒關係，沒關係的。”
    章清婉喃喃自語，手指緊緊扣住桌沿，指節因為用力而漸漸泛白。
    她已經說不出清自己憤怒的由來。
    是因為公司滑鐵盧般的失敗？
    還是因為她本以為最終會回頭的魏明勳，在外麵混得風生水起？
    各種情緒複雜交織，章清婉難受得快要爆炸了。
    這時，田子晉從外麵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他瞧著像是剛醒，頭發像雞窩一樣沒有打理，失去了往日的風度翩翩。
    變得和尋常男人無異。
    章清婉看著在眼前驟然放大的臉，突然有些陌生。
    記憶裏那個不沾人間煙火的白月光好像暗淡了些。
    “清婉，我聽說生意被魏明勳搶走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田子晉焦急的質問聲拉回了章清婉的神誌。
    她迅速收回眼神，看向一邊，聲音略有些冷硬。
    “還能怎麽回事？”
    “魏明勳是從章氏集團走出去的，他卻幫著別人背刺老東家，還真是下作！”
    田子晉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看魏明勳越發不順眼。
    這個人的存在，像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不過是魚目，隻是僥幸混進了珍珠裏。
    遲早有一天會真相畢露。
    章清婉也沒想到田子晉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她愣了幾秒，下意識拍了拍田子晉的手，安慰的話張口就來。
    “魏明勳確實能力強，這次輸給他，也不算太冤。”
    即便她剛才暴跳如雷的程度絲毫不亞於田子晉。
    田子晉聽了這話，麵容差點因為嫉妒而變得無比扭曲。
    “清婉。”他深知自己目前臉上擠出來的笑，比哭還要難看，“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他了？”
    章清婉：……
    從工作能力上看，確實如此。
    不過她識趣地將真話咽回肚子裏，避重就輕答道：“你是我的愛人，你無須同他比較。”
    她突然有些厭煩。
    田子晉的情緒怎麽這麽陰晴不定？
    她工作這麽忙，哪裏能抽出時間次次安慰他？
    魏明勳的優點似乎又多了一個。
    那便是情緒穩定，從來不需要她分出精力應對。
    章清婉心如亂麻。
    她最近就像是著了魔似的，總是將魏明勳和田子晉拎出來比較。
    但有一點，她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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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明勳背叛了她，轉身投入了清遠集團的懷抱。
    這麽一想，還是田子晉好。
    最起碼他在感情上是全然愛著自己的。
    想到這裏，章清婉對田子晉重新變得柔情似水。她握著田子晉的手腕，展開對方攥得死緊的手指。
    田子晉眼神一暗。
    他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對人的情緒尤為敏感。
    章清婉心中的那座天平，此刻正在以微弱的速度滑向魏明勳。
    遲早有一天，他會變得什麽都不是。
    田子晉心中警鈴大作。
    他必須得將魏明勳徹底踩死！
    “清婉，我有個主意。”田子晉眯縫起眼睛，“魏明勳再厲害，也不能做光杆司令。他現在和劉英搭建團隊，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
    “如果我們能想辦法把劉英挖走，或許還能在合作上做文章，把生意重新搶回來。”
    “劉英？”章清婉皺了皺眉，“當初她是主動從我們這裏離職的，你怎麽確定她會回來？”
    “這簡單，讓她在清遠集團待不下去不就行了。”
    田子晉想到了這次劉英居然坑了他們一把，他心底的惡氣一定要好好發泄出來才行！
    繼續拉不動劉英，那就直接毀掉好了！
    “什麽意思？”章清婉看向田子晉。
    他們章氏集團的能力再大，暫時也無法將手伸進清遠集團。
    “前段時間的酒局上，我認識了清遠集團真正的接班人，謝致遠。”
    這個名字，對章清婉而言也不算陌生。
    這人是個紈絝子弟，做生意一竅不通，卻眼高手低，早些年賠了不少錢。
    “謝總正在和謝止盈爭權。如果我們能和他合作，裏應外合，遲早能夠架空謝止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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