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勳心裏那股邪火“噌”地就上來了，看看旁邊還掛在自己胳膊上的章清婉，幹脆把手機懟到她臉前，聲音沒什麽起伏：“你自己跟他說。”
    章清婉似乎怔了一下，這才慢吞吞地接過電話。
    “喂……”她剛出聲，電話那頭章承軒的質問就來了。
    “章清婉！網上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現在鬧成什麽樣了？服務器都快崩了！對章氏影響多大你清不清楚？！”
    章清婉聲音陡然拔高，“章承軒！你發什麽瘋！我剛從醫院出來，身體什麽樣你不知道？！我還有那個閑心去網上搞事？”
    “嗬，誰知道你是不是苦肉計？”章承軒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刻薄，“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連個屁都不放，不是你還能有誰這麽盼著章氏倒黴？”
    “你——！”章清婉氣得胸口起伏，聲音都帶上了哭音，聽起來是真委屈，“你怎麽能這麽汙蔑我？我為了章氏累成什麽樣了？現在孩子沒了，我連喘口氣的資格都沒有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但章承軒的懷疑一點沒少。
    “少來這套。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這件事必須給我壓下去！要是真因為你這點破事讓章氏栽了跟頭，我跟你沒完！”
    章清婉咬著後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沒、做、過！你與其在這裏衝我嚷嚷，不如趕緊想想怎麽公關！”
    說完，她“啪”地掛了電話，把手機塞回給魏明勳。
    掛了電話，章清婉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又軟綿綿地靠回魏明勳身上，閉著眼睛，眉頭緊鎖，一副被氣得不輕、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
    那虛弱勁兒，好像剛才電話裏那個聲嘶力竭反駁的人不是她。
    謝止盈在旁邊看著，隻覺得眼睛疼。
    她索性扭過頭，不再看那礙眼的一幕。
    謝止盈臉上重新掛上客氣的笑容，對著周亦安說，“周先生，這次真是太謝謝您了，幫了我們清遠一個大忙。”
    “這個vr問題要不是您，我們還真不知道要卡到什麽時候。”
    周亦安連忙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帶著笑意，“謝總您太客氣了。我跟柳超是老朋友，有問題我肯定得來啊。再說，能解決問題就好。”
    “技術上的事，我們確實是外行，”謝止盈微微頷首，“以後少不得還要再麻煩周先生您。”
    “不麻煩不麻煩，”周亦安趕緊擺手，“隨時聯係，隨時聯係。”
    這邊氣氛正好，那邊可就尷尬了。
    魏明勳被章清婉這麽個“人形掛件”纏著，渾身不自在，隻想立刻把她從自己胳膊上扯下來。
    他試著抽了抽手臂，結果章清婉跟沒骨頭似的纏得更緊了，嘴裏還發出一點難受的嚶嚀。
    她這是要幹嘛！
    魏明勳心裏煩躁，但又不好真的把她推開。
    這人才剛流產完，再出事來賴上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章清婉似乎完全沒感覺到他的抗拒，反而把臉往他肩上蹭了蹭說，“明勳……我們還是快回章氏吧。現在網上亂成一鍋粥，得趕緊想辦法……你這個總經理得出麵才行……”
    魏明勳根本沒理她，而是轉頭直接對著謝止盈說，“謝總，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關於我負責的事……”
    “好了。”謝止盈輕輕兩個字就打斷了他，臉上的客氣笑容也消失了，隻剩下疲憊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厭倦。
    “我累了，魏總。我今天不想聽也不想聊了。”
    話音落下，她甚至沒再多看魏明勳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看著謝止盈快速離去的背影，魏明勳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紮了一下，一陣鈍痛蔓延開來。
    他張了張嘴，想喊住她，想解釋，想說些什麽，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說什麽呢？從頭到尾解釋一遍？更何況，現在說這些，她還想聽嗎？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所有的解釋都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周亦安看著這僵硬到極點的場麵，也覺著空氣都凝固了，尷尬得腳趾頭都快摳地。
    他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對魏明勳說：“魏總，那個，我回去就不用麻煩你送了，我自己打車就行。”
    說完，他又趕緊轉向瘦猴，臉上堆起笑容，“瘦猴兄弟，加個微信吧，以後有機會互相學習交流下技術。”
    瘦猴正看得津津有味，差點忘了自己是誰，被周亦安這麽一叫，才猛地回過神，連忙點頭哈腰地說：“好啊好啊，周先生您太客氣了，以後還得多向您請教才是。”
    兩人掏出手機，掃碼加了微信，周亦安又客氣地跟魏明勳和章清婉說了聲“再見”，就帶著瘦猴溜之大吉。
    魏明勳看著周亦安和瘦猴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抽動了一下，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靠在他身上的章清婉，心裏那股火氣又開始往上竄。
    “走吧。”他語氣生硬地說了一句，率先邁開步子，朝著公司方向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氣氛壓抑地回到了章氏。
    剛踏進公司大門，公關部的王媛清就如同救星一般，急匆匆地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焦灼和不安。
    “魏總！章總！”她聲音都有些變調，語速飛快地說，“現在網上輿論簡直是一邊倒，全是咱們公司的負麵消息，各種難聽的詞都出來了！”
    “這絕對不是偶然事件，背後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王媛清越說越激動，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章清婉原本低垂著眼眸，聽到“輿論一邊倒”這幾個字，眼皮才微微抬了一下，“哦？”了一聲。
    她眼神淡淡地掃了王媛清一眼，又迅速垂下頭，繼續保持著虛弱的狀態，靠在魏明勳身上，像是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她這個反應，讓魏明勳看得更加惱火。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魏明勳眉頭緊皺，一把將章清婉推向王媛清，語氣帶著不耐煩，“把你們總裁扶回去，讓她好好休息。”
    王媛清被魏明勳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愣了一下，手忙腳亂地扶住了差點摔倒的章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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