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勳懶得理她，隻是隨口應了幾句：“看到了，暫時不能怎麽辦。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他的語氣很敷衍，眼睛都沒從屏幕上挪開一下。
    在他心裏，還在想著謝止盈，根本沒心思應付章清婉。
    章清婉卻沒在意他的態度，繼續追問：“那我們總得想想辦法吧？不能就這麽看著公司股價一直跌下去啊。你這麽聰明，肯定有主意的，快跟我說說。”
    她微微彎下腰，試圖引起魏明勳的注意。
    魏明勳根本不看她，直接回了句，“還沒想好。”
    章清婉見魏明勳這副公事公辦、不帶絲毫溫情的模樣，心裏那點剛壓下去的不痛快又冒了頭。
    敷衍，他就是敷衍！
    她知道他今天上午去了清遠，不用問也知道是為了誰。
    謝止盈、謝止盈……章
    清婉暗自咬了咬後槽牙，這男人腦子裏除了那個女人還能裝點別的嗎？真是氣死人了！
    可偏偏現在公司這爛攤子……唉，還得指望他。
    誰讓他是魏明勳呢！
    這麽一想，章清婉深吸了口氣，聲音也放得更輕，挪了挪身子，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擺出需要依靠的姿態，“明勳，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猛地推開了，章氏公關部的王媛清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魏總……啊！章總您也在！”王媛清顯然沒料到章清婉也在，腳步頓了頓，臉上是掩不住的焦急，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扶著門框喘了幾口粗氣，試圖平複一下：“不、不好了！魏總，情況急轉直下！輿論還在發酵，根本壓不住，現在合作商那邊……炸了！”
    “炸了？”魏明勳眉頭鎖得更緊。
    “對！紛紛打電話來要解約！”王媛清語速極快，“就在剛才，恒興公司的李總親自打來電話，那口氣……嘖，那語氣衝得啊！直接說他們董事會已經通過決議，終止和我們所有的合作”
    “還說今天下班前就會發正式的解約函過來！”
    “他還撂下話，說我們要是處理不好後續，影響到他們公司聲譽，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恒興的李總？魏明勳記得那是個合作了快十年的老夥伴了，平時態度一向還算和氣。
    王媛清沒等他細想，又補充道：“還不止恒興！瑞華公司的張總、昌和集團的趙董，也都打來了電話，意思一模一樣，就是要解約，沒得商量！態度一個比一個堅決！我感覺後麵肯定還有，這電話就沒停過！”
    同時發難？還都這麽堅決，連高額違約金都不在乎了？
    股價下跌是誘因，但反應這麽快，這麽一致……
    魏明勳下意識地看向章清婉。
    他心裏那點疑慮又浮了上來。
    這一連串的事，怎麽都透著一股不尋常，總感覺這事跟她脫不了幹係！
    可看她的表情，除了驚慌失措，看不出別的。
    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得太像？
    “怎麽會這樣？”章清婉的聲音帶著顫抖，像是真的被嚇到了，“說解約就解約？一點餘地都不留嗎？王媛清，你……你再打電話過去，好好跟他們說說，姿態放低一點，就說我們正在全力解決問題。讓他們再等等，別這麽衝動啊！”
    “章總……”王媛清一臉苦相，都快哭了，“我真的盡力了！就說恒興的李總吧，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好話說盡，就差給他跪下了，保證我們肯定能度過難關。”
    “可他根本不聽，就一句：‘章氏現在是泥菩薩過江，我們恒興不能跟著一起陷進去！項目必須停！這是董事會的決定，誰來都沒用！’”
    “瑞華的張總就更直接，說對我們章氏已經完全失去信心，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聽見這樣的回答，章清婉看了魏明勳一眼，然後沒有再追問，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魏明勳看向幾乎要站不穩的王媛清，聲音倒是沒什麽起伏。
    “你去聯係法務部，把恒興、瑞華、昌和這幾家的合同都調出來，看看違約條款具體怎麽寫的，評估一下我們的損失和對方可能承擔的責任。按合同走，一步都不能錯。”
    王媛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連點頭：“是，是！我馬上去！”
    “等等，”魏明勳叫住她，“同時通知市場部和宣傳部，讓他們立刻組建應急小組，準備好幾套應對方案。公關稿、聲明、對投資者的安撫策略……都要有。”
    “一旦我們這邊確定了應對輿論的具體措施，他們必須在第一時間配合進行全渠道宣傳，務必把公司的形象損失降到最低。”
    “明白！”王媛清應了一聲，不敢耽擱。
    辦公室裏一時安靜下來，隻剩下空氣中殘留的緊張。
    章清婉看著魏明勳冷靜地安排著各項事務，思路清晰，有條不紊，仿佛剛才那通報危機的電話隻是個無關緊要的插曲。
    她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聲音放得更輕：“明勳，這次危機……好像比我們想的還要嚴重。恒興他們……怎麽會這麽突然？要不，我們還是召集高層開個會吧？人多力量大，一起商量商量總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魏明勳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落在她臉上，那眼神沒什麽溫度。
    他停頓了幾秒，像是在權衡，“暫時不用。現在每一分鍾都很關鍵，召集人、開會、討論……太浪費時間了。”
    “等法務和公關那邊出了初步方案，有需要再組織相關人員碰頭。”
    “可是……”章清婉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麽幹脆，後麵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裏。
    她原本以為，這種時候，他至少會象征性地同意一下。
    不開會？那她怎麽發揮“作用”？怎麽把水攪得更渾？
    魏明勳不同意她的做法，這個認知讓她很不舒服！
    她扯了下嘴角，換了個話題：“明勳，你不覺得這次的事情很奇怪嗎？股價跌得蹊蹺，合作商解約也這麽整齊劃一。”
    “而且恒興的李總……他一向是老好人，怎麽會說出那種話？你說……會不會是章承軒在背後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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