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要悄無聲息地進行，絕對不能讓他們察覺到我們在查這個。”
    “我需要的是名單和他們最近的動態，越詳細越好。”
    張經理點點頭，額角滲出細微的汗珠，“明白，魏總，我這就去辦。”
    魏明勳看著他，語氣放緩了一些，“老張，你在章氏多久了？”
    張經理一愣，答道，“快八年了，魏總。”
    “八年，不短了。”魏明勳手指點了點桌麵，“我為章氏、為咱們這個公司做了多少事，你應該都看在眼裏。”
    “從最初到現在，我自認兢兢業業，沒半分私心。”
    “這次的事情透著古怪，明擺著是有人想把水攪渾，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公司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人搞垮。”
    “所以，這件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他看著張經理的眼睛，“那些傳話的員工，很可能隻是被人當槍使了，我不一定會對他們怎麽樣。”
    “但他們是線索，明白嗎？順著這些線索，或許就能摸到背後那隻手。”
    張經理深吸了口氣，鄭重道，“魏總，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事兒辦妥，絕不走漏風聲。”
    “去吧，動作快點，時間不等人。”魏明勳揮了揮手。
    張經理起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魏明勳獨自一人留在辦公室，眉頭再次緊鎖。
    技術追蹤和內部排查，雙管齊下，希望能盡快找到突破口。
    他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一股無名火在胸中鬱結。
    藏在暗處的敵人，最是磨人。
    忙了一整天，魏明勳按了按眉心，看了下腕表，指針已經指向晚上八點。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周亦安晃了進來，嘴裏還叼著一盒快喝完的酸奶。
    他幾步走到魏明勳旁邊，把空酸奶盒隨手扔進垃圾桶。
    “魏總查了一天，有點眉目但不多。”
    周亦安臉上帶著技術人員特有的疲憊神情，“可以肯定，這事兒不是一般人幹的。”
    “對方在技術層麵幾乎沒留下任何痕跡，幹淨得不像話。”
    他嘖了一聲，似乎對對手的水平既佩服又惱火。
    “手法太高明了，日誌清得一幹二淨，偽造的轉賬記錄做得跟真的一樣。”
    “要不是咱們提前知道這是假的，隨便哪個技術過來看，都得被騙過去，以為錢真轉走了。”
    周亦安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幾分凝重。
    “能做到這個程度的，絕對是頂尖高手。或者說，對咱們係統非常熟悉的人。”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確保隻有兩人能聽見。
    “魏總，有件事，我覺得必須跟您匯報。”
    “您可能不太了解，但寫代碼這東西，跟寫字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筆跡和習慣。”
    “我看了一下他們植入的那段惡意代碼，還有繞過防火牆的手法……”
    周亦安眉頭微蹙，像是在組織語言。
    魏明勳抬眼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裏麵的一些寫法，函數命名方式，甚至是一些特定的邏輯捷徑，我看著非常眼熟。”
    “很像一個人——柳超。”
    魏明勳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些，“柳超？”
    周亦安點了點頭，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我不敢百分之百打包票，畢竟光憑風格推斷有風險。”
    “我們以前在一些技術論壇和項目裏線上幫人家寫代碼做東西。”
    “他的風格很有辨識度，喜歡用一些特定的庫，還有幾個別人不常用的函數封裝方式。”
    “這次的代碼裏，這些特征太明顯了，模仿都很難模仿得這麽像。”
    周亦安看著魏明勳，補充道，“這不是猜測，是基於技術特征的高度懷疑。”
    魏明勳沒有立刻說話。
    他腦海裏瞬間閃過柳超這個人，還有不久前，柳超發給阿音的那條莫名其妙又意有所指的消息。
    難道……
    他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用力按了一下。
    如果真是柳超，那動機是什麽？
    不過如果真的是他，最起碼人還活著……
    他看向周亦安，眼神複雜。
    “你確定嗎？”
    周亦安迎著他的目光，語氣斬釘截鐵，“非常確定。技術細節騙不了人。我可以把分析報告給您看。”
    魏明勳擺了擺手：“不用了，我相信你的判斷。”
    他心裏已經有了計較，柳超這條線，必須由他親自來碰。
    “柳超這邊，我來處理。”
    “你那邊繼續深挖，特別是財務係統，看看能不能找到資金流向的真實痕跡，或者其他被忽略的線索。”
    “不管對方多厲害，總會留下點什麽的。”
    周亦安立刻應道，“明白，魏總，我們繼續挖，掘地三尺也得找出點東西來！”
    魏明勳點了點頭，“辛苦了，你快去忙吧。”
    “媽的這個魏明勳，他要幹什麽！”
    章承軒在自己的辦公室大發雷霆，直接將文件全部扔到了地上。
    財務係統是章氏最核心的區域之一，裏麵有多少秘密和潛在的問題，隻有章承軒自己心裏最清楚。
    “這個魏明勳，居然找外人來插手！”
    “他以為章氏是什麽地方，任由他胡來？”
    他心裏又怒又慌，這不光是權限的問題，更是對他權威赤裸裸的挑戰!
    而且，萬一那些人查出了什麽不該查的東西……
    章承軒越想越氣，也越想越怕。
    他幾乎是快步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沿著走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迎麵走來的員工看到他陰沉的臉色，都趕緊低頭讓開。
    魏明勳的辦公室就在前麵，章承軒沒有敲門，猛地抬起手“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他用力推開。
    章承軒大步走了進去，站定在辦公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魏明勳。
    “魏總你這是幹嘛？”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和質問。
    “章氏的係統是商場嗎，讓外人隨隨便便地進來逛？”
    他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財務係統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
    “你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帶進來，出了問題誰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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