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安那邊似乎輕笑了一聲.
    “我是服了魏總您這張嘴，真是厲害。死的都能讓你說活了。我都起了挖你過來的心思了……”
    “至於，那五個點……”他咂摸著這兩個條件，“行吧，你先把東西發過來，我看看再說。”
    “痛快！”魏明勳應道，“那就等趙董的好消息了。”
    “先別高興太早，我隻是看看，看看而已！”趙瑞安強調道。
    “明白。”
    掛了電話，魏明勳靠在椅背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搞定趙瑞安，比預想的稍微順利一點，但付出的代價也更直接。
    不過，能用利潤換來時間和機會，穩住瑞華這個重要的變量，值了。
    兩個關鍵的合作方都暫時穩住了，雖然隻是口頭上的鬆動，但這已經是重要的進展。
    接下來，內部的問題，才是真正難啃的硬骨頭。
    魏明勳驅車去了章氏，準備問問周亦安的進度怎麽樣。
    一推門，發現章清婉已經在他辦公室等著了。
    她手裏拿著一份打印出來的郵件和一個精致信封，臉上帶著欣喜的表情。
    “明勳。”她開口，聲音比平時更柔和些，帶著不易察覺的雀躍。
    魏明勳抬眼看向她，沒說話。
    章清婉趕緊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你看，政府那邊發來的邀請函和郵件，郵件我打印出來了。”
    魏明勳接過，看了看。
    郵件內容不長，是關於邀請章氏集團和清遠集團相關負責人開會的通知。
    出席人指明了魏明勳、章清婉，以及清遠的那位——謝止盈。
    章清婉看著魏明勳瀏覽郵件，心裏的小算盤打得飛快。
    政府出麵，這是好事，說明事情還沒到最糟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和魏明勳一起出席，還有謝止盈……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待在魏明勳身邊。
    對比之下，謝止盈一個外人，總該識趣些吧？
    最好能讓她看看，誰才是魏明勳身邊最合適的位置。
    想到這裏，她嘴角的笑意真實了幾分。
    魏明勳看完了郵件，指尖在紙張邊緣輕輕摩挲。
    政府介入……時機微妙。
    謝止盈也在名單上。
    他不動聲色地將郵件放在桌上。
    “會議安排在什麽時候？”
    “今天下午。時間有點趕，我看到就馬上拿過來了。”
    章清婉笑意盈盈的看著魏明勳，伸手就要摟住他的胳膊。
    “明勳，你說這次叫咱們過去，是什麽事呢？”
    “不知道。”魏明勳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了一眼章清婉說，“我打電話安排車，你去收拾東西吧。”
    “好呢。”
    章清婉帶著郵件和邀請函，腳步輕快地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關上，魏明勳抬起頭，目光落在剛才那封郵件上，若有所思。
    下午時分，政府對外部門那棟略顯肅穆的建築前，魏明勳和章清婉乘坐的車穩穩停下。
    車門打開，魏明勳剛邁出腳步，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門口的台階，動作微微一頓。
    謝止盈獨自站在那裏，似乎在等候。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勾勒著她略顯單薄的輪廓。
    魏明勳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心裏沒來由地抽緊了一下。
    她瘦了。
    不單是身形，連眉宇間都透著一股散不去的疲憊，沒了往日的神采。
    魏明勳心口沒來由地抽緊。
    董事會那幫老家夥，肯定沒少給她氣受。
    擔憂混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刺痛感，堵在胸口。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想問問她。
    “止盈，你……”
    才說了兩個字，旁邊一隻手伸過來，軟是軟，力道卻不輕，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
    章清婉整個人貼了上來，微微前傾，姿態親昵得理所當然。
    她臉上是那種恰到好處的笑，聲音也膩了幾分：“明勳，快進去吧，別讓領導等急了。”
    話說得滴水不漏，人卻不著痕跡地往謝止盈那邊瞟，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胳膊上傳來的觸感讓魏明勳眉心微蹙。
    但一想到這地方不對，會打亂接下來的計劃，他便就沒甩開，隻是身體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
    謝止盈的視線從魏明勳臉上，滑到他被章清婉挽住的胳膊，最後停在章清婉那副笑容上。
    心口那兒像是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微微發酸，又有點堵。
    她很快收斂了情緒，扯出一個公事公辦的淺笑。
    “魏總，章總。”
    聲音平平的，沒什麽起伏，透著一股比平時更重的疏離感。
    魏明勳看她這副樣子，心裏那點不舒服更明顯了。
    他手臂不著痕跡地動了動，想掙開點距離。
    章清婉卻像是沒感覺，反而纏得更緊了些。
    他隻好作罷，看向謝止盈，聲音盡量放平：“謝總也剛到？”
    “嗯，等了一會兒。”謝止盈回道，坦然迎上他的注視，好像剛才那一幕根本沒發生過。
    章清婉見狀，心裏挺得意，又覺得魏明勳這反應真是不配合，木頭一塊。
    她又開了口，語氣輕快：“那我們一起進去吧，正好討論一下下午會議的內容。”
    說完還故意側頭衝魏明勳笑了笑，那笑容落在謝止盈那邊，怎麽看都有點顯擺。
    謝止盈沒再看他們，隻點了點頭，自己先轉過身朝大門走去。
    “請。”
    她的背挺得很直，步子也穩，就是那略顯單薄的肩胛骨，在陽光下看著有些紮眼。
    魏明勳盯著她的背影，眉頭鎖了起來。
    章清婉則滿意地貼著魏明勳，跟了上去，腦子裏已經開始盤算會議上怎麽表現，才能顯得她和魏明勳更“默契”。
    魏明勳眉頭擰得更緊，手臂微微一用力，不動聲色地把胳膊抽了出來。
    章清婉臉上的笑僵住了，很意外，大概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駁她麵子。
    但她很快又若無其事地調整了姿態，隻是嘴角飛快地撇了一下。
    魏明勳根本沒理會章清婉，直接看向前麵的謝止盈，出聲問道：“最近怎麽樣？”
    “看你好像……”
    他頓了頓，沒把“瘦了”或者“憔悴”說出來.
    謝止盈迎著他的聲音，腳步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
    “我挺好的，不勞魏總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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