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不就幹等著傻眼了？黃花菜都涼了！”
    劉國棟哼了一聲，“我看，還是得有兩手準備。不能把雞蛋都放在章氏這一個籃子裏。”
    王啟年皺眉道，“劉董，別總是說這些喪氣話。謝總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嗎？”
    謝止盈看了劉國棟一眼，眼神裏帶著深意，隨即轉向眾人，“各位董事，請相信我，清遠集團的利益，我比任何人都放在心上。”
    “給我幾天時間，我需要更全麵的信息，才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在此之前，任何草率的決定，都可能讓我們錯失良機，或者……造成更大的損失。”
    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章氏這艘船，是不是真的要沉，還得再看看。風浪越大，魚才越肥，不是嗎？”
    辦公室裏的氣氛，似乎因為謝止盈這不疾不徐的態度，以及最後那句意味深長的話，稍微緩和了些。
    但那股子壓在心頭的沉重感，卻依舊揮之不去。
    王啟年和孫明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
    劉國棟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隻是不滿地哼了哼。
    直到幾個董事走後，謝止盈也沒有立刻起身，指尖依舊無意識地在紫檀木桌麵上劃過。
    那冰涼滑膩的觸感，似乎能讓她紛亂的思緒稍稍沉澱。
    “魏明勳……”她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尾音卻在空蕩的辦公室裏微微打了個旋。
    多久了？多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念出這個名字了。
    那個曾經讓她仰望，讓她追逐，也讓她……狠狠傷心的男人。
    “唉。”謝止盈終於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身體向後靠去，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繁複的燈飾。
    燈光有些刺眼，使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清遠集團走到今天不容易，她肩上的擔子有多重，隻有她自己清楚。
    這個與章氏的聯合項目，從一開始就頂著巨大的壓力。
    她力排眾議，不僅僅是因為看好項目的前景，更是因為……這是清遠邁向一個新領域的重要一步。
    如果成功，清遠的版圖將再次擴大，在董事會的聲望，也將再上一個台階。
    可現在，章氏這艘船，看上去搖搖欲墜。
    “或許，我該主動聯係一下魏明勳？”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她掐滅了。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清遠的未來，就在她的手中
    她不能輸，也輸不起!
    “章氏……魏明勳……”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不管你們鬥成什麽樣，清遠，絕不能成為你們的犧牲品。”    “還有，”她頓了頓，“幫我查一下，魏明勳最近……有什麽特別的動向。”
    魏明勳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他剛掛斷一個加密電話，眉頭擰成一個結。
    “宏達集團……”
    助理推開虛掩的門，快步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薄薄的文件夾，“魏總，您要的東西，都摸清楚了。”
    文件夾被放在魏明勳麵前。
    “說。”魏明勳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深沉的夜色上，聲音沒什麽起伏。
    “宏達集團確實在背後動手腳了。”助理語速很快，但條理清晰，“我們查到，章氏集團最重要的那幾家供應商，最近幾天，幾乎是同一時間，以各種理由單方麵中止了供貨合同。”
    “而且理由五花八門，什麽生產線檢修，什麽原材料短缺，一聽就是借口。”
    他頓了頓，翻開文件夾第一頁：“源頭……藏得很深，但我們順著幾條不起眼的資金流向，還是挖到了宏達旗下一家叫‘匯通實業’的子公司。”
    “這家公司，賬麵上幹幹淨淨，做的都是普通進出口貿易，但實際上……”
    魏明勳終於收回目光，看向助理，“實際上，是宏達養著專門處理這些見不得光勾當的，對吧？”
    助理用力點頭：“對！就是他們的白手套！這些特種合金，是咱們項目的最關鍵的材料，一旦斷供，整個工程進度都得停擺。”
    “釜底抽薪。”魏明勳拿起文件夾，隨意翻了翻，語氣裏帶著冷意，“材料一斷，工期延誤，政府那邊首先就會追責。清遠和章氏，誰也跑不了。這一招，夠狠。”
    “還不止這些，魏總。”助理指向另一份材料，“最近網絡上頻頻出現那些關於章氏工程停擺、清遠集團被深度套牢的帖子，甚至還有人說項目存在重大安全隱患的謠言，這些周亦安先生都追蹤到了ip源頭。”
    “大部分來自幾個平時很活躍的‘網絡推手’團隊，應該都和宏達集團，特別是他們的公關部負責人，有直接或間接的聯係。”
    “散布謠言，製造恐慌，把章氏徹底按死在泥潭裏？”魏明勳嘴角扯出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他們倒是真看得起我。”
    魏明勳轉過身，眼中閃過厲色，“把所有證據做好備份。挑一部分最關鍵的，匿名發給幾家跟宏達不對付，又信得過的財經媒體。”
    “另外，通知老劉那邊，可以開始行動了，是時候給宏達送份‘驚喜’了。”
    “明白，魏總！”助理精神一振，立刻應道。
    魏明勳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助理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遲疑地問了一句，“魏總，那清遠集團那邊……特別是謝總，我們需要打個招呼嗎？”
    魏明勳沉默了幾秒：“先靜觀其變吧。”
    他需要集中精力，先把宏達這條瘋狗打殘。
    至於清遠……
    隻要他把一切障礙都解決了，止盈就不會受到影響。
    他這次一定拚勁全力，都要護她周全！
    魏明勳在助理離開後，並沒有立刻休息，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亦安，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周亦安略帶疲憊但依舊清晰的聲音，“魏總，有何吩咐？”
    “宏達集團的公關部負責人，陳宏宇，你那邊查一下他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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