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亦洲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
    直到聽到慕遲睡著了，才睜開眼睛。
    項亦洲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慕遲剛剛是……
    親了他這裏嗎？
    太快了。
    項亦洲沒來得及好好感受。
    這可是他的初吻。
    項亦洲先是怔愣，隨即高興起來。
    不睡了。
    他起身，走到慕遲的床邊。
    悄悄地坐下，盯著睡著的慕遲看。
    慕遲的臉似乎比平時要紅一些。
    不知道看了多久，項亦洲慢慢俯下身，他也想親回來。
    可最後還是刹住了車。
    不行。
    得等到確認關係後。
    項亦洲想先得到確定的身份。
    這還是他第一次談戀愛，他想按流程來。
    表白，確定關係，戀愛，擁抱，親吻。
    慕遲著急，但他不能急。
    不急在這一時。
    項亦洲想將整個流程走一遍。
    項亦洲就這麽靜靜地坐著，看著，直到天亮。
    一夜未眠。
    之後的好幾個晚上，慕遲都會過來親他。
    不再是臉。
    隻是每次都是蜻蜓點水。
    將他挑撥起來後又迅速離開。
    項亦洲告訴自己沒關係，很快就是周末了。
    他的禮物已經做好了。
    他親手做了一對情侶戒指。
    周日，中午。
    “走吧，去吃飯吧。”
    項亦洲特意換上了新買的衣服，口袋裏裝著他親手做的戒指。
    慕遲點點頭。
    慕遲還在糾結禮物是吃飯的時候送還是吃完之後送。
    最後決定還是等吃完飯回來再說。
    兩人到了約定好的餐廳。
    吃飯的地點是項亦洲選的，在距離學校打車20分鍾左右的地方。
    是一家杭幫菜。
    午飯時間點，人並不少。
    好在他們去得不算晚，很順利地拿到了位置。
    慕遲將菜單遞給項亦洲，讓他選。
    項亦洲接過，直接按照慕遲的口味，點好了菜。
    吃飯時兩人都沒怎麽說話，慕遲想著吃完再說。
    在快吃完的時候，項亦洲終於忍不住了，手伸進口袋，想掏出自己做的情侶戒指。
    就聽到隔壁那桌剛來的人說話了。
    因為餐廳設計的緣故，兩張桌子中間隻隔著一扇屏風。
    看不到對麵的人，但聲音能清晰地傳過來。
    “真可惜啊，物理學院那個超級大帥哥是直男……”
    “是啊……我開學那會和他表白，他直接拒絕我了，說不喜歡男生……”
    “不過還好，他不止拒絕了我一個人，基本所有跟他表白過的男生，他都拒絕了……”
    “那可不嘛？人家是直男，怎麽可能答應你……”
    “而且我打聽到，他最討厭你這種看上去嬌滴滴的男生了，你算是長在他的雷點上了……”
    “就連朋友他都不會交你這個類型的……”
    “啊？不會吧？我還想著當情侶不成，先從朋友做起呢……”
    “不對啊，你怎麽知道？”
    “我偷偷打聽到的，報到那天他知道自己的舍友是個看上去很可愛的男生，直接就下樓找宿管，想要換宿舍！”
    “宿管讓他去找輔導員打申請，人家也不嫌麻煩，直接衝去輔導員辦公室，死都要換。”
    “不過最後不知怎麽的，被勸下來了……”
    “真的？”
    “珍珠都沒這麽真！千真萬確！我室友報到那天聽到的，後來才發現那人是他！”
    “那真是可惜了……我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肯定啊，你長得還沒人家室友好看！”
    “不過我說，他那個室友真的超漂亮的，是我喜歡的類型，就是有點呆……”
    “我之前想逗逗他，剛說沒兩句臉就紅了……”
    “想著委婉點問他要個聯係方式，說對他的專業有興趣，想輔修了解一下……”
    “他直接給了我電話！我晚上打電話找他，一聽聲音不對，立馬掛了……”
    “後來才知道那是他們學院輔導員的電話！嚇死我了！幸好我沒說什麽騷話……”
    “不過長得是真漂亮，項亦洲不想和他一個宿舍，我想啊！”
    “要是能住一塊，那我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這人看著這麽乖，不用兩周，我肯定能掰彎他！”
    “誰啊，真有這麽好看啊？”
    “有啊，論壇不也有他的帖子嗎？你上去搜就是，叫慕遲……”
    ……
    一開始慕遲還在吃瓜，吃著吃著就發現不對勁。
    他和項亦洲好像是當事人。
    原來項亦洲入住第一天就去找宿管，找輔導員申請換宿舍了，這件事慕遲倒是第一次知道。
    不過也正常，項亦洲不喜歡他這種類型。
    好在項亦洲不難相處，人還挺好的。
    也可能是托了方佑的福，方佑和項亦洲倒是合得來，兩人興趣愛好都差不多。
    項亦洲表白的話瞬間堵在喉嚨，他沒想到開學換宿舍那件事會被人重新提起。
    還是當著慕遲的麵。
    項亦洲剛想解釋，慕遲就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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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去買單。”
    項亦洲立馬跟了過去。
    項亦洲想要買單，慕遲眼疾手快，先將自己的碼懟了過去。
    “不是說請你吃飯嘛，我給錢就行。”
    “走吧，回去吧。”
    項亦洲怕慕遲胡思亂想，立馬張嘴解釋。
    “我……”
    慕遲的手機響了。
    “喂，張老師……”
    ……
    兩人打車回到學校，慕遲的電話還沒掛斷，似乎是慕遲的導師找他有事。
    到了校門口，電話總算是打完了。
    項亦洲立馬解釋。
    “對不起，報到那天我確實想過申請換宿舍。”
    “不過也就那一會，後來我們相處得挺好的，我不討厭你，真的！”
    項亦洲雖然知道這裏不是合適的表白地方，但他不想慕遲想太多。
    他戒指剛掏到一半，就聽到慕遲開口了。
    “沒事，不是什麽大事。”
    “你不喜歡我也正常，人嘛，總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的。”
    “對了，剛剛吃飯的時候我就準備說的，我要換宿舍了。”
    “方佑的室友搬出去住了，我準備搬到他那裏。”
    “為了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關照，所以我今天請你吃個飯。”
    “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就在宿舍，感謝你對我扭傷腳那段時間的照顧……”
    “我和方佑打聽過了，都是你喜歡的……”
    項亦洲越聽越不對勁，慕遲今天不是準備和他表白嗎？
    怎麽是換宿舍？
    禮物是感謝他的照顧？
    項亦洲不理解，他拉住慕遲，急切地問道：“你不喜歡……”
    項亦洲本想說“不喜歡我”嗎？可最後的自尊還是讓他的話拐了個彎。
    “你不喜歡男生嗎？”
    慕遲不懂項亦洲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還是老實回答。
    “不喜歡啊，你之前不是問過我了麽？”
    項亦洲震驚地往後退了兩步，鬆開慕遲的手。
    慕遲……
    不喜歡男生嗎？
    不喜歡他嗎？
    那為什麽每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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