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寺廟回來後，慕遲能感覺到蕭辭除了睡覺，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無論做什麽事都要帶著他。
    會以各種理由，讓他陪著做事情。
    “慕遲，你能幫我聽聽哪首歌好聽嗎？”
    慕遲點點頭。
    蕭辭就會將一邊耳機塞到他的耳朵裏，讓他幫著挑。
    “慕遲，你能幫我拍幾張照片嗎？就這麽拿著拍就行……”
    慕遲點點頭。
    蕭辭就會將手機塞到他手上，讓他按下拍照鍵。
    “慕遲，晚點能陪我去散個步嗎？我吃的有點多，想走走……”
    慕遲點點頭。
    蕭辭就會牽著他的手，在小區裏一圈又一圈地繞。
    “慕遲，今晚的風很舒服，能陪我去院子裏坐坐嗎？”
    慕遲點點頭。
    還是同一張躺椅，蕭辭將一邊耳機塞到他的耳朵，兩人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吹著晚風，聽著歌。
    “慕遲，今晚的月亮很漂亮，以後你眼睛好了，我們再一起看。”
    “嗯。”
    慕遲隻是點頭。
    ……
    慕遲每晚睡前都會捏一捏自己枕頭底下的平安符，心裏有些亂。
    蕭辭對他真的很好。
    可恨意值不是還在嗎？
    慕遲越來越疑惑。
    ……
    “慕遲，阿姨今天請假，我來做飯，你能來幫我的忙嗎？”
    慕遲也不知道自己能幫什麽，但還是點點頭。
    蕭辭先煮飯，將米倒好，裝上清水，讓慕遲洗米。
    慕遲搓了搓，蕭辭看差不多，換水，再端到慕遲的麵前。
    慕遲又搓了搓，蕭辭等慕遲搓好，換水，將內膽放進電飯煲裏，抓著慕遲的手按下了煮飯鍵。
    “好了，我們現在煮好飯了。”
    接著蕭辭又往慕遲的手上遞了不少食材，都隻是讓他稍稍搓一搓洗一洗，就端走自己處理了。
    “多虧你的幫忙，我們進度快多了。”
    蕭辭幫慕遲將手擦幹淨，搬了張椅子，讓慕遲坐在旁邊，自己接著處理食材。
    時不時找些話題和慕遲聊著。
    要是換作之前，慕遲一定會認為蕭辭是在折騰他。
    這些事情不用他幫忙，能做得更快。
    可是現在……
    慕遲知道應該不是。
    慕遲不清楚蕭辭為什麽要這麽做，蕭辭的行為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無法理解，也想不明白。
    或許可以再試探試探。
    “蕭辭，我覺得廚房有點悶，不想坐在這裏，能到外麵坐著嗎？”
    慕遲之前幾乎不會拒絕，主要是不敢。
    他怕蕭辭嫌他麻煩，怕蕭辭對他不滿，怕恨意值暴漲。
    但他現在想試試。
    蕭辭愣了愣，說“好”，隨後洗幹淨手，帶慕遲到客廳，讓慕遲坐在沙發上。
    “要不要給你放點書聽聽？想聽什麽？”蕭辭問。
    按照之前，慕遲應該點頭，說都可以。
    可這次他沒有。
    慕遲想試探蕭辭對他的容忍底線究竟在哪裏。
    “我不想聽書，我也不想坐在這裏。”
    “我能到院子的躺椅上坐一會嗎？”
    蕭辭點點頭，又想起慕遲看不見，回了“好”，牽著慕遲往院子去。
    確認慕遲沒有別的需求後，蕭辭才回到廚房繼續做飯。
    蕭辭忙完，去院子叫慕遲吃飯。
    慕遲吃了一口蕭辭夾到碗裏的芹菜，放下，再次嚐試拒絕，“蕭辭，我不喜歡吃芹菜，我能不吃嗎？”
    蕭辭給慕遲夾菜的動作一停，隨後十分自然地將慕遲碗裏的芹菜夾走。
    “可以。”
    “你有什麽不喜歡吃的，都可以告訴我，我做別的給你吃。”
    慕遲點點頭。
    隨後想到什麽，又開口道：“蕭辭，其實我不太喜歡喝薑汁，我覺得有點辣……”
    蕭辭頓了頓，回道：“好，不喜歡我們就不喝。”
    慕遲沉默了。
    他今天拒絕了三四次，可蕭辭似乎都沒有生氣。
    對他的態度也沒有變化。
    慕遲陷入沉思。
    晚上。
    每日一問時間。
    係統：宿主，你覺得現在的恨意值是多少？
    慕遲想了想，沒再像前幾天那樣一點一點的往下降。
    這一次，他直接將恨意值降到了10。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大膽的猜測了。
    10的恨意值，在慕遲看來，已經是非常低了。
    屬於那種隻要一個月甚至一兩周不聯係，不出現在蕭辭身邊，恨意值就能完全消失的情況。
    係統：很遺憾，還是沒有猜對。
    慕遲愣了愣。
    蕭辭對他的恨意值是連10都沒有了嗎？
    慕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想到什麽，拄著盲杖往蕭辭房間去。
    他敲了敲蕭辭沒關的房門。
    自從上次慕遲去找蕭辭陪他一起睡後，之後蕭辭沒過來，慕遲也沒再提。
    默認隻是那一晚睡不好。
    可現在慕遲想再往前走走，再往前探探。
    蕭辭剛洗完澡出來，看到慕遲站在門口，走了過去。
    “怎麽了？”蕭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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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遲又聞到了那股熟悉又好聞的味道。
    是蕭辭身上的味道。
    這種熟悉讓他突然生出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慕遲剛想說什麽，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睛似乎能看到虛影。
    慕遲一愣。
    他能看到虛影？
    慕遲閉上眼睛，再睜開。
    確實能看見。
    慕遲：統，我好像能看到一點點了。
    係統：恭喜。
    蕭辭看慕遲一直沒說話，揉了揉慕遲的腦袋，又問了一遍：“怎麽了？睡不著？”
    慕遲回過神，暫時沒有告訴蕭辭自己似乎能看到的事情。
    他能模糊看到蕭辭的身影。
    蕭辭似乎沒穿衣服，隻圍了一條浴巾。
    身材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不，好像更好。
    慕遲用力地眨了眨眼，想看清，可還是模糊一片。
    蕭辭留意到慕遲的眨眼動作，以為慕遲是眼睛不舒服，皺了皺眉。
    “怎麽了？是眼睛不舒服嗎？你等會，我換個衣服，這就帶你去醫院看看……”
    蕭辭準備往回走，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
    “蕭辭，我眼睛沒事……”
    慕遲頓了頓，接著說道：“蕭辭，我今天也想和你一起睡……”
    蕭辭愣了愣，問道：“是又做噩夢了嗎？”
    “那你先回房間等我，我吹個頭發就過去……”
    蕭辭準備送慕遲回房間，卻發現慕遲依舊抓著他的手，定在原地不動。
    慕遲剛剛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猜測。
    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測。
    一個有點離譜的猜測。
    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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