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最擅長“話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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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爸媽家回來後,桑鹿整整琢磨了三天。
    關於封硯的緘默症。
    她想,她得做些什麽。
    講道理,如果封硯能開口講話,她一定是喜聞樂見的。
    拉近關係無法一蹴而就。
    想要保持溝通,語言肯定比寫字方便得多。
    前些天她把炸酥魚帶回家之後,才聽張嬸說起,原來封硯從不吃魚。
    就在她做好一個人消滅全部炸酥魚的準備時,驚訝地見到,封硯往盤子裏夾了一筷子。
    冰塊哥破例吃魚?
    太給麵子了。
    桑鹿開心得恨不得當場放鞭炮。
    如今,兩人關係有逐漸變好的趨勢。
    更應該再接再厲。
    她上網查詢一番,得知緘默症患者需要家人引導,協助患者解開心結,不再“拒絕開口”。
    巧了麽這不是?
    她最擅長給人“話療”了。
    ……
    周六下午。
    封硯剛在家裏健身房鍛煉完,衝完澡,出來打算倒杯水喝。
    桑鹿踩著毛絨拖鞋,噠噠噠湊了過來。
    “有件事問一下,現在有空嗎?聊聊?”
    封硯停下腳步。
    垂眸看她。
    初春的暖陽透過窗戶照進屋內。
    均勻鋪灑在桑鹿白皙臉龐,將她微卷的長發映上一抹暖烘烘,嘴唇紅潤,正彎著一抹愉悅的弧度。
    生動,鮮活。
    封硯喉結上下一滾,移開視線。
    朝沙發方向揚了揚下頜。
    示意,去那邊說。
    兩人在沙發坐下。
    不知道為什麽……
    隻要一麵對封硯那張冰山臉,桑鹿就總是莫名其妙化身表情包。
    雙手放在膝蓋,眼睛圓圓。
    老實.ipg
    “我聽說,紀醫生每個月都會來為你治療——”
    話才說一半,張嬸經過客廳,嗆了一嗓子。
    張嬸實在不是有意聽到他們對話的,她剛打掃完影音室,正要往儲藏室去,恰好聽到了,捏著拖地機的手掌攥緊,極力忍耐還是沒忍住嗆了一下。
    實在是太太說話太大膽。
    把她驚到了。
    雖說紀醫生每次來,封總都沒有刻意讓旁人回避。
    但,所有為封家幹活的保姆管家們都知道,封總接受治療時,盡量不要出現,看見也盡快走開,以免封總不悅。
    太太她……一直這麽勇的嗎?
    總能精準無誤踩在大家避之不及的敏感話題上。
    桑鹿絲毫沒被咳嗽聲影響,仍一臉真誠看向封硯。
    “——下次紀醫生來的時候,我陪你一起吧~”
    “我在網上看到專家說,緘默症的治療,需要家人傾力配合,現在咱們兩個一塊住,你的家人隻有我在身邊,放心包在我身上,我會全力協助你。”
    桑鹿唇線抿直,一臉認真做出承諾,表情堅定得像個戰士。
    午後很靜,陽光很暖。
    她瓷白膚色在陽光的包裹下,瑩白透粉,眼睛泛著水光,亮晶晶。
    封硯眸色如墨,一瞬不瞬注視著她。
    像是要將她看穿。
    噠——
    噠——
    水滴順著他發梢滑動,墜到地板,發出短促聲響。
    封硯剛衝完澡,領口被染濕了一片,頂著濕漉漉的黑發,順毛。
    桑鹿一陣恍然。
    腦中突然出現,那天在電視上看到的畫麵。
    封硯在集團員工麵前,穩重從容,滿身散發出精英氣質的模樣。
    和現在的順毛狀態相比,莫名有種……反差感。
    這種感覺隻出現了一霎。
    她視線稍稍下移,就看到他冷得快要結冰似的眉眼。
    壓迫感卷土重來。
    而一旁,握著拖地機還沒走遠的張嬸聽到桑鹿的話,定住了,緩緩轉頭。
    看著沐浴在陽光中的太太。
    宛如看見了漂亮的活菩薩!
    同樣一句話。
    落在不同人耳朵裏,聽到的也不一樣。
    在封硯腦海反複回蕩的兩個字是——家人。
    和他有血緣關係可以稱之為“家人”的人,有三個,相處方式都不太像家人。
    對封老爺子,是尊重,尊敬。
    對兩個弟弟,是長兄如父,是嚴厲管教。
    男人眸光微凝。
    逐漸聚焦到眼前那張生動明媚的臉龐。
    家人……
    心髒像被什麽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彌漫。
    很陌生,也很不習慣。
    沉默好久,他垂下眼眸。
    用茶幾上紙筆,寫下——
    「隨你,那天你在家的話,可以一起」
    治療的事,不避諱保姆等人。
    自然也無須避開她。
    “那你要提前和我說!”桑鹿雀躍地瞪圓了眼,驚訝看他,有點不敢相信,他居然答應得這麽痛快,“我一定在家的。”
    桑鹿欣喜地看了他好幾秒。
    突然。
    朝他伸出了小拇指。
    男人垂眸,“?”
    還沒反應過來,手掌已經一把被她抓過去。
    快速完成,拉勾,蓋章。
    “一言為定~”
    男人筆直的脊背一僵。
    手心被握住時的溫膩觸感,仿佛還停留在手掌。
    桑鹿卻沒有意識到他的不自然,笑起來。
    笑了幾秒後,忽然一愣。
    呃…剛才抓著封硯手拉鉤蓋章的下意識行為,是不是…太像小學生了?
    好羞恥啊。
    不過話說回來,他手還挺好摸的。
    修長分明,骨節硬硬的,還很暖和。
    嘿嘿~
    想著想著,又不自覺彎了眼角。
    沒過幾秒,笑容猛地一收。
    她突然驚覺,自己現在一下笑一下停的樣子。
    好像個變態……
    桑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