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京都霓虹閃爍，車流如織。
    “你父親葉雲峰，是葉家百年來最天才的武者。”趙雅蘭的聲音帶著回憶，“二十五歲就突破到了宗師境界，轟動整個古武界。”
    她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葉天。
    “可惜天妒英才，在你兩歲那年，他外出執行家族任務，再也沒有回來。”
    葉天心髒猛地一跳。
    他一直以為父親隻是普通的商人，沒想到竟然是武道宗師。
    “官方說法是遭遇了敵對勢力的襲擊。”趙雅蘭冷笑，“但我查了二十年，始終查不到任何線索。”
    她猛地轉身，眼中閃過殺意。
    “直到三個月前，我無意中發現蘇長風手裏有一份當年的機密文件。”
    “什麽文件？”葉天忍不住問。
    “你父親臨死前的遺書。”趙雅蘭的聲音變得森冷，“上麵寫著——提防蘇家。”
    房間裏的溫度仿佛驟降。
    葉天愣住了。
    這怎麽可能？
    蘇長風一直對葉家畢恭畢敬，根本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
    “你不信？”趙雅蘭看出他的懷疑，“我也不信。所以這三個月，我一直在暗中調查。”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扔在茶幾上。
    “你自己看。”
    葉天走過去，翻開第一頁。
    是一張照片，拍攝時間顯示為二十年前。
    照片裏，蘇長風正在和幾個陌生人密談，地點是一處荒廢的倉庫。
    下一張照片，那幾個人圍著一具屍體。
    葉天的手開始顫抖。
    雖然屍體已經嚴重損毀，但衣服上的葉家族徽清晰可見。
    “這是你父親身邊的護衛，葉青山。”趙雅蘭說，“他是第一個死的。”
    葉天翻到下一頁。
    又是一張照片，這次拍到的是蘇長風在某個神秘人物手中接過一個箱子。
    箱子打開的瞬間被抓拍，裏麵裝滿了現金。
    “五千萬美金。”趙雅蘭的聲音像刀子，“這是蘇長風出賣你父親的價碼。”
    葉天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他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
    “你現在明白了嗎？”趙雅蘭走到他身邊，“蘇家從一開始就不是朋友。他們接近葉家，隻是為了找機會除掉我們。”
    “可是......可是蘇沐雪她......”葉天艱難開口。
    “蘇沐雪？”趙雅蘭冷哼，“她知道多少還不好說，但就算她是無辜的，也不能改變蘇家的罪行。”
    葉天腦子裏亂成一團。
    他想起蘇沐雪那雙清澈的眼睛，想起她說過的話——“我相信你，葉天。”
    那樣的眼神，怎麽可能是裝出來的？
    “媽，這些證據會不會是假的？”葉天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贓？”
    趙雅蘭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
    “我也這麽想過。”她重新坐回沙發，點了根女士香煙，“所以我又調查了蘇家這二十年的發展軌跡。”
    她吐出一口煙霧。
    “很有意思。”
    “什麽意思？”
    “蘇家在你父親出事後的半年內，突然拿到了三個大項目。”趙雅蘭彈了彈煙灰，“每個項目的背後，都有當年那幾個神秘人物的影子。”
    葉天感覺心髒像被人狠狠攥住。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
    那蘇沐雪算什麽？
    她真的不知情嗎？
    還是她也在演戲？
    “天兒，我知道你喜歡那個丫頭。”趙雅蘭忽然說，語氣竟然罕見地柔和了些，“但感情和大義麵前，你必須做出選擇。”
    葉天沒有回答。
    他的腦子裏閃過無數畫麵。
    孤兒院的日子，二十年的孤獨，還有母親突然出現時的眼淚。
    以及蘇沐雪冰冷的外表下，偶爾露出的溫柔。
    “給我點時間。”葉天最終說。
    “時間？”趙雅蘭笑了，“你覺得我們還有時間嗎？”
    她站起身，走到葉天麵前。
    “蘇長風已經察覺到我在調查他。”趙雅蘭壓低聲音，“再晚，他就要先下手了。”
    “你怎麽知道？”
    “因為昨天晚上，有人潛入了葉家老宅。”趙雅蘭眼中閃過寒光，“雖然被我安排的人攔下了，但那個刺客交代，是蘇長風派來的。”
    葉天瞳孔驟縮。
    這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消化。
    “我給你三天時間。”趙雅蘭轉身走向門口，“三天後，我會對蘇家動手。到時候，你要麽站在我這邊，要麽......”
    她停頓了一下。
    “要麽就別怪媽媽不認你這個兒子。”
    門被重重關上。
    葉天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裏，腦子一片混亂。
    他掏出手機，想給蘇沐雪打電話，手指卻僵在屏幕上。
    該怎麽問？
    直接問你爸是不是害死我爸的凶手？
    不行。
    如果蘇沐雪真的不知情，這麽問會嚇到她。
    如果她知情，那更不能打草驚蛇。
    葉天深吸一口氣，收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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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自己去查。
    既然趙雅蘭能拿到證據，那說明這些東西還有跡可循。
    他要親眼確認，到底是真是假。
    葉天走出酒店，外麵的夜風吹得他清醒了不少。
    他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個地址。
    “去郊區的天元物流園。”
    司機看了他一眼，沒多問，發動了車子。
    路上，葉天一直在整理思路。
    趙雅蘭給他看的那些照片，拍攝地點都在郊區。
    如果當年真的發生過什麽，那個地方肯定還有線索。
    車子開了四十多分鍾，終於到了目的地。
    天元物流園早就廢棄了，到處是破敗的倉庫和生鏽的鐵門。
    葉天付了錢下車，司機看著這荒涼的地方，猶豫道：“小夥子，這裏晚上挺危險的，要不我等你？”
    “不用。”葉天說完，轉身走進黑暗中。
    物流園很大，廢棄的倉庫有十幾個。
    葉天根據照片上的特征，很快找到了目標建築。
    那是一座兩層的倉庫，牆皮大片脫落，窗戶全被木板釘死。
    門鎖早就鏽穿了，輕輕一推就開了。
    葉天走進去，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
    光柱在黑暗中掃過，照出滿地的灰塵和碎玻璃。
    空氣裏彌漫著黴味和鐵鏽味。
    葉天一層一層搜索，終於在二樓的角落裏發現了異常。
    地板上有一片顏色較深的痕跡。
    雖然經過二十年的風化，但依然能看出是血跡。
    葉天蹲下身，仔細觀察周圍。
    牆上有子彈留下的孔洞，還有打鬥時留下的劃痕。
    他的心越來越沉。
    看來這裏確實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腳步聲。
    葉天瞬間警覺，關掉手機燈光，躲到柱子後麵。
    腳步聲越來越近，不止一個人。
    “確定是這裏？”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
    “老大說了，最近有人在查當年的事。”另一個聲音回答，“讓我們把現場再清理一遍。”
    “都二十年了，還查個屁。”
    “別廢話，幹完活趕緊走。”
    葉天屏住呼吸。
    手電光照上二樓，朝他的方向掃來。
    他貼著柱子，盡量不發出聲音。
    光柱在他藏身處停留了幾秒，最終移開了。
    “二樓沒人，咱們處理一樓就行。”
    “行。”
    葉天聽到他們下樓的聲音，悄悄探頭看過去。
    借著從樓下透上來的微弱光線，他看到有兩個壯漢在一樓忙活。
    他們拿著鐵鍬和化學藥劑，似乎在清理什麽痕跡。
    葉天眼神一凜。
    這些人果然是來毀滅證據的。
    而且從他們的對話來看，有人知道最近在調查此事。
    會是誰？
    趙雅蘭？
    還是蘇長風？
    正在這時，葉天的手機突然震動。
    他心裏一驚，趕緊按住。
    但已經晚了。
    “什麽聲音？”樓下的人警覺地問。
    “好像是手機震動。”
    “二樓有人！”
    葉天暗罵一聲，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個壯漢衝上樓來。
    “站住！”
    葉天不理，衝到窗口，一腳踹開木板，縱身跳了下去。
    二樓高度不到四米，以他的身手完全能承受。
    落地後他順勢一滾，卸掉衝擊力，立刻爬起來狂奔。
    “追！”
    身後的人也跳下來，緊追不舍。
    葉天在廢棄的倉庫間穿梭，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明顯很熟悉地形。
    很快，前方又出現兩個人影，堵住了去路。
    葉天被包圍了。
    四個壯漢緩緩逼近，眼神凶狠。
    “小子，你是誰派來的？”為首的光頭男問。
    葉天沒有回答，目光快速掃視四周，尋找突圍機會。
    “不說是吧？”光頭冷笑，“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四人同時出手。
    葉天眼神一凝，腳下一蹬，整個人如箭般射出。
    目標直指最薄弱的那個環節——右邊那個瘦高個。
    瘦高個反應很快，抬手就是一拳。
    葉天側身避開，肘擊砸向對方肋部。
    砰！
    瘦高個悶哼一聲，踉蹌後退。
    但其他三人已經圍了上來。
    葉天被迫應戰，一時間拳腳相加，打得難解難分。
    這幾個人身手不弱，招式凶狠，明顯受過專業訓練。
    而且他們配合默契，總能在關鍵時刻互相掩護。
    葉天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落入下風。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
    有人報警了！
    幾個壯漢對視一眼，為首的光頭罵道：“撤！”
    他們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葉天鬆了口氣，也不敢久留，趁亂離開了現場。
    回到市區已經是淩晨兩點。
    葉天找了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瓶水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今晚的經曆讓他確認了一件事——趙雅蘭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有人確實在毀滅證據，而且不惜代價。
    這說明當年的事確實有問題。
    但具體是不是蘇長風幹的，還需要更多證據。
    葉天喝了口水，掏出手機。
    上麵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蘇沐雪打來的。
    還有幾條消息。
    “葉天，你在哪？”
    “為什麽不接電話？”
    “我有事找你，很重要。”
    最後一條是半小時前發的：“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葉天心中一緊，立刻打車趕回公寓。
    果然，蘇沐雪的車停在樓下。
    她坐在駕駛座上，看起來已經等了很久。
    葉天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蘇沐雪抬起頭，眼圈有些紅。
    車門打開，她下車，看著葉天身上的灰塵和擦傷，皺起眉。
    “你去哪了？”她的聲音帶著擔憂，“打你電話也不接。”
    “有點事。”葉天含糊地說，“你怎麽來了？”
    蘇沐雪沉默了幾秒。
    “我爸今天問我，你媽媽最近是不是在調查什麽。”她直視葉天的眼睛，“葉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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