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翻開資料。
    上麵有老張的照片，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臉色憔悴，眼神空洞。
    “他五年前出了場車禍，腦子受損，現在是個植物人。”李浩說，“蘇長風每個月會派人送錢過去，支付醫療費用。”
    “植物人？”葉天皺眉，“這也太巧了吧。”
    “我也覺得不對勁。”李浩說，“車禍發生的時間，剛好是林海濤出事之後。”
    葉天眼神一冷。
    這哪裏是巧合，分明是蘇長風故意安排的。
    老張知道太多秘密，殺了他會引起懷疑，所以蘇長風設計了一場車禍，讓他變成植物人。
    既滅了口，又不會留下痕跡。
    “今天晚上，我要去見老張。”葉天說。
    “天哥，那地方不好進。”李浩提醒道，“療養院有很嚴密的監控，而且蘇長風派了人24小時守著。”
    “那就想辦法避開。”
    “明白。”李浩笑了笑，“這種事我最拿手。”
    當天晚上十一點，葉天和李浩來到西郊的療養院。
    這是一家私人療養院，位置偏僻，四周都是樹林。
    李浩提前踩過點，知道監控的盲區在哪裏。
    兩人繞過正門，從側麵的圍牆翻了進去。
    療養院很安靜，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
    葉天和李浩摸到老張所在的病房，門口果然有兩個保鏢守著。
    “天哥，我去引開他們。”李浩低聲說。
    葉天點點頭。
    李浩走到走廊另一頭，故意弄出動靜。
    兩個保鏢立刻警覺起來，對視一眼，一起朝那邊走去。
    趁著這個空檔，葉天推開病房的門，閃身進去。
    房間裏很暗，隻有監護儀器發出微弱的綠光。
    老張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臉色蒼白。
    葉天走到床邊，盯著老張的臉。
    這個人掌握著所有真相，卻變成了植物人。
    葉天正準備檢查病房裏有沒有其他線索，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他迅速藏到門後。
    門被推開，一個護士走了進來。
    她沒有開燈，直接走到床邊，檢查老張的狀況。
    葉天屏住呼吸，準備等護士離開。
    可是下一秒，他看到護士從口袋裏掏出一支注射器。
    那支注射器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
    葉天心裏警鈴大作。
    他猛地衝出來，一把抓住護士的手腕。
    “你要幹什麽？”
    護士被嚇了一跳，手裏的注射器掉在地上。
    她抬起頭，葉天這才看清她的臉——這根本不是護士，而是一個年輕女人，臉上帶著冷酷的表情。
    “是你。”女人認出葉天，眼神變得更加冰冷，“葉家的少爺，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問你，你要給他注射什麽？”葉天握緊她的手腕。
    女人冷笑：“這不關你的事。”
    話音剛落，她突然發力掙脫葉天的控製，一個轉身就朝門口衝去。
    葉天反應極快，一腳踢在她腿上。
    女人踉蹌幾步，卻沒有倒下，反而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朝葉天刺來。
    刀鋒在黑暗中閃過寒光。
    葉天側身躲開，順勢抓住她持刀的手，用力一扭。
    哢嚓一聲，手腕脫臼。
    女人吃痛，刀掉在地上。
    葉天一個擒拿，將她按在牆上。
    “說，你是誰派來的？”
    女人咬緊牙關，不肯開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更多腳步聲。
    葉天知道不能久留，他一掌砍在女人後頸，將她打暈。
    然後他迅速撿起地上的注射器，塞進口袋。
    推開門，走廊裏已經有四五個保鏢衝了過來。
    “站住！”
    葉天轉身就跑，衝向安全通道。
    保鏢們緊追不舍，其中一個人掏出槍。
    砰！
    子彈擦著葉天的肩膀飛過，在牆上留下一個彈孔。
    葉天猛地推開安全門，幾個跳躍就下到一樓。
    李浩已經在外麵等著，看到葉天衝出來，立刻發動汽車。
    “快上車！”
    葉天跳上車，李浩一腳油門，車子衝了出去。
    後麵的保鏢追出來，朝車子開槍。
    砰砰砰！
    子彈打在車身上，火星四濺。
    李浩猛打方向盤，車子在夜色中疾馳，很快甩開了追兵。
    “天哥，什麽情況？”李浩問，“怎麽驚動他們了？”
    “有人要殺老張滅口。”葉天從口袋裏掏出注射器，“這東西能查出是什麽嗎？”
    “交給我，我有朋友在醫學院。”李浩接過注射器，“不過天哥，看來蘇長風已經察覺到你在調查他了。”
    葉天眼神冰冷：“那就更不能放過他。”車子在夜色中穿行，葉天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剛才那一戰雖然短暫，但消耗的精力不少。
    李浩開著車，時不時從後視鏡觀察後麵有沒有追兵。
    “天哥，我們現在去哪？”
    “先去你說的醫學院，把這注射器裏的東西查清楚。”葉天睜開眼睛，目光冰冷，“蘇長風既然敢動手，就說明老張知道的事情足夠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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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浩點頭：“明白了，我這就聯係我朋友。”
    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喂，老王？我是李浩，有個急事需要你幫忙......”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兩人簡短交流幾句後，李浩掛斷電話。
    “搞定了，老王讓我們直接去他實驗室。”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醫學院後門。
    李浩帶著葉天從側門進入，七拐八拐來到一棟實驗樓。
    樓裏很安靜，隻有幾間實驗室還亮著燈。
    李浩敲開其中一間門。
    門打開，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探出頭來，看到李浩，臉上露出笑容。
    “浩子，你這家夥，大半夜跑來找我，什麽急事啊？”
    “老王，先進去說。”李浩拉著葉天走進實驗室。
    實驗室裏擺滿各種儀器，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李浩介紹道：“天哥，這是我大學同學王博，醫學院的研究生，專門搞藥理研究的。”
    王博推了推眼鏡，打量著葉天：“你就是浩子經常提起的天哥？久仰大名。”
    “麻煩你了。”葉天從口袋裏掏出注射器，遞給王博，“能幫我分析一下這裏麵是什麽成分嗎？”
    王博接過注射器，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走到儀器前，小心翼翼地抽取一點液體，滴在試驗台上。
    “這東西看起來不簡單啊。”王博一邊操作儀器，一邊說，“你們從哪搞來的？”
    “別問那麽多，先幫我們查清楚。”李浩說。
    王博聳聳肩，開始認真分析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葉天站在窗邊，望著外麵漆黑的夜空，腦海中不斷回想今晚的遭遇。
    那個女人雖然被製服，但她的身手明顯受過專業訓練。
    能派出這樣的人，蘇長風的勢力比想象中更大。
    “天哥。”李浩走過來，壓低聲音，“你說，蘇家會不會已經盯上你了？”
    “肯定盯上了。”葉天冷笑，“不然今晚不會反應那麽快。”
    “那怎麽辦？我們現在可是在明處。”李浩有些擔心。
    葉天沒有回答，隻是眼神變得更加銳利。
    過了大約二十分鍾，王博突然站起來。
    “我靠！”他的臉色變得煞白，“這是什麽鬼東西？”
    葉天和李浩立刻走過去。
    “怎麽了？”
    王博指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這注射器裏的液體，含有一種極其罕見的神經毒素。”
    “神經毒素？”李浩皺眉。
    “對，而且是人工合成的。”王博推了推眼鏡，眼中滿是震驚，“這種毒素一旦注射進人體，會直接破壞大腦神經係統，讓人在極短時間內腦死亡。”
    葉天的拳頭握緊。
    好狠的手段。
    老張本來就是植物人，如果這一針打下去，直接就變成腦死亡，到時候醫院宣布搶救無效，誰也查不出問題。
    “還有更邪門的。”王博繼續說，“這種毒素在人體內會迅速分解，最多四十八小時就檢測不出來了。換句話說，就算屍檢也查不到死因。”
    李浩倒吸一口氣：“這麽厲害？”
    “厲害個屁，這是犯罪！”王博摘下眼鏡，擦了擦額頭的汗，“你們到底惹上什麽人了？能搞到這種東西的，絕對不是普通勢力。”
    葉天沒有解釋，隻是問道：“這東西有解藥嗎？”
    “解藥？”王博苦笑，“這種人工合成的神經毒素，根本沒有針對性的解藥。一旦注射，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
    實驗室裏陷入沉默。
    葉天轉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的夜色。
    蘇長風的手段比他想象中更加狠辣。
    如果今晚他沒有及時趕到醫院，老張恐怕已經被滅口了。
    可即使救下老張，現在老張還是植物人，什麽線索都問不出來。
    “天哥，接下來怎麽辦？”李浩走過來。
    葉天沉默片刻，突然問道：“老張的家人呢？”
    “你是說他老婆和女兒？”李浩想了想，“好像住在城南的老城區，具體地址我可以查一下。”
    “查。”葉天轉過身，“既然老張問不出什麽，那就從他家人入手。”
    李浩立刻掏出手機，開始聯係人查地址。
    王博看著兩人，欲言又止。
    “怎麽？”葉天注意到他的表情。
    “天哥是吧？”王博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我勸你們小心點，能搞到這種毒素的人，肯定不好惹。”
    “多謝提醒。”葉天點點頭，“今晚的事，希望你守口如瓶。”
    “放心，我什麽都不知道。”王博擺擺手。
    幾分鍾後，李浩查到了地址。
    “天哥，查到了，老張的老婆叫劉秀芬，女兒叫張倩，住在城南福民路32號。”
    “走。”
    兩人離開實驗室，重新上車。
    夜已經很深了，街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
    李浩開著車，朝城南方向駛去。
    “天哥，你說老張的家人會知道些什麽嗎？”
    “不知道。”葉天盯著窗外，“但總要試試。”
    車子在夜色中行駛，很快來到城南老城區。
    這裏的建築都很老舊，路燈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
    李浩按照地址，找到福民路32號。
    這是一棟老式居民樓，外牆已經斑駁不堪。
    兩人下車，走進樓道。
    樓道裏的燈已經壞了，隻能靠手機照明。
    “幾樓？”葉天問。
    “五樓。”
    兩人沿著樓梯往上走，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道裏回蕩。
    來到五樓，李浩指著最裏麵的一扇門：“就是這裏。”
    葉天走過去，輕輕敲門。
    沒有反應。
    他又敲了幾下。
    還是沒有反應。
    “不在家？”李浩疑惑。
    葉天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門縫裏隱隱透出一絲光亮，說明屋裏有人。
    而且，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退後。”
    葉天一腳踹開門。
    門應聲而開，房間裏的景象讓兩人瞬間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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