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唱一曲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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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街,是不知名的小街,應星花費了點時間才找到這。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一排排舊色斑駁陸離的磚牆,縫隙中瑟縮了幾根細細的野草,人煙稀少,唯有風吹過屋簷下燈籠時,會發出沙沙的聲音。
    太偏僻,工造司還沒翻新到這嗎?
    應星心中疑惑,抬腳往前走。
    白珩跟在後麵,手中拿著一盒糕點,邊吃邊左顧右盼。
    道路的盡頭是一個很大的庭院,庭院中搭著一個戲台,四周點綴著鮮花,紅紗懸掛,燈火交相輝映。
    前台後閣,飛簷疊角。
    台下人頭攢動,翹首以盼,其中有短生種,也有長生種,有狐人,也有持明。
    應星和白珩才走進去,就被擠著去了二樓,白珩護著尾巴,神情委屈,“別擠啦,尾巴要扁了!”
    “餘墨…餘墨大師兄,你在哪?”,情急之下,應星喊了一聲,但聲音瞬間被嘈雜聲淹沒。
    就在被人流往後擠時,一雙手拉住了他的小胳膊,還有白珩的手腕,將兩人從人流中拖了出去,站在了一個偏僻的小角落之中。
    從這兒可以清晰地看見戲台的整個麵貌,是個不錯的觀賞之地。
    應星和白珩半蹲著,大口喘著氣。
    “那個,謝謝。”,應星鬆了口氣,抬眸,愣了一下,幫忙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年人。
    坐在輪椅上,頜下微須,身穿粗布,眉宇間透著從容,乍一看就是個平常老者。
    “小朋友,我聽見你喊…餘墨,是他的朋友嗎?”
    老者盯著應星,神態悠然,但目光含有幾分希冀。
    “是,我是他的師弟。”,應星撓著頭,笑了一下,覺得老人十分親切。
    “爺爺,你也認識餘墨大師兄嗎?”
    “當然嘍——我是他的叔叔餘林,別看我看起來年紀這麽大,其實還不到六十。”
    “唉,那時一夜白頭,不過都過去了。”,老者微微一笑,“難得,他的朋友來找他。”
    “不過現在不行,他在準備呢。”
    應星聽得有些迷糊,麵前這個老者不到六十,是餘墨大師兄的叔叔,是親的嗎?
    大師兄可是個長生種,這樣輩分真的不會差嗎?
    “等一下,餘林叔,大師兄不是個長生種嗎?”,應星下意識開口。
    “嗯?”
    “當然不是,我們是化外民,不過我不是餘墨的親叔叔,我是個開戲班的,餘墨的母親是個四處流浪的可憐人,獨自一人,還莫名地懷上了孩子。”
    “我收留了她,教她唱戲,做一名花旦,那真是我見過最美的花旦——無關肉體,是那份無論如何都想活下去的堅韌。”
    “可惜…死在了那場戰爭之中,我老了,隻是舍不得戲班,舍不得祖上的傳承,所以定時請花旦演出,可最近那名花旦病了,餘墨這孩子,說什麽也要來幫我的忙。”
    “之前他說在工造司工作,真的不會耽誤嗎?”,老者絮絮叨叨著,非常地健談。
    應星大腦淩亂,此刻他懷疑自己的餘墨大師兄和老者口中的應該隻是同名不同人。
    或許工造司真的有另一個叫餘墨的,畢竟很多人。
    “快看,出來了,好漂亮。”,白珩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激動地指著舞台。
    應星趴在欄杆上,努力地踮著腳,想看清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大師兄。
    紅色的帷幕緩緩拉開,一人緩緩走出。
    一襲紅衣似火,頭戴珠冠,笑靨如花。
    眼波流轉間,似有萬種風情,水袖揮舞,恰似流水行雲。
    “好,好漂亮。”,應星眼眸瞪大,一下子腦海中那些想法全都消失無蹤,目光全聚焦在此人身上。
    「今天真的累了,唱完回去休息。」
    「我…似乎對應星說了不該說的話。」
    真的是大師兄。
    應星呼吸一頓,情緒複雜,台下人紛紛喝彩,他握起小拳頭。
    直到這一刻,他才願意相信那個平時瞧不起短生種的大師兄,他自己就是個短生種。
    此時,一個小姑娘提著花籃路過,細瞧延年,轉了一圈,唱道:
    “天色漸青,似有雨意,何以猶駐足於此,歸家乎?”
    台上的伶人眉間生愁,舞步輕盈,掩麵而泣,開始唱詞,聲音清脆,夾有幾分悲涼。
    “年輪中又見草木深,簷下雨落無故人,回憶斑駁,我卻還在等歸人。”
    等一人歸。
    用盡餘生的歲月。
    那人究竟在何處。
    “如此久待,果值君之如此乎?”
    “設彼已有所歸,或恐久已忘汝矣。”,小姑娘搖頭,嗤之以鼻。
    “吾心待其歸,彼必歸也,決矣。”
    伶人水袖一甩,倔強地不肯離去,直到青絲蘸白雪,也依然等候。
    旁人見狀,隻得笑一句,“癡人也。”
    雖然聽不懂,但應星莫名地覺得有點悲傷,旁邊的白珩已經淚流滿麵,用力地嗅著鼻子,應星從口袋裏拿出紙遞了過去,白珩哽咽著道了一聲謝。
    “白珩姐,他們在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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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星眼神迷茫,低聲詢問。
    “沒啥,就是等人的故事,最後沒等到。”
    “不對,也或許等到了——”,白珩說的稀裏糊塗,擦了擦鼻子,打了個噴嚏。
    看一看四周,有人流淚,有人未流,應星不明白,但在最後一刻,大家都鼓起了掌,為其喝彩。
    應星跟著鼓掌,台上的憐人彎腰,朝後台走去。
    應星猶豫,如此戳破大師兄是不是不太好。
    一曲空,人群散去,白珩調整好情緒,拍了一下應星的肩,“走啊,應星,不是說去幫忙的嗎?”
    “一起幫餘墨收拾戲台,桌凳。”
    “等一下,白珩姐,這樣…師兄會不會尷尬,因為他一直說自己是個長生種。”,應星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直接上不大好。
    萬一大師兄因此惱羞成怒,日後不理他了怎麽辦。
    “那咋了,不管長生種,還是短生種,餘墨就是餘墨,應星就是應星。”
    白珩不解,但轉念一想,她畢竟對兩人了解不深,直接插手不好,於是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喬裝打扮一番。
    於是兩人和餘林大叔借了套衣服,戴上帽子,這才去搬桌凳。
    後台,延年卸下妝,穿上以往的服飾,走出房間。
    看著忙碌的眾人,視線立刻定格在一大一小的兩人身上。
    簡直不要太明顯,白珩的狐耳朵都快把帽子頂上天了,為何不捅兩個洞,不對,那樣更容易暴露。
    還有應星,因為搬的太投入,完全沒注意自己的帽子斜了,正好對著延年露出側臉。
    “是怎麽過來的?”
    “懷炎說的嗎?”
    “怎麽這也提。”,延年皺眉,在應星看過來時,躲在一個石柱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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