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澤聞言這才有些恍然大悟。
    “什麽時候？”
    “從踏入這個房間開始，台下混跡著一位四級若非族，在影響這些人的心智。”
    “要我怎麽做？”
    “等。”
    “是，師父。”
    馨澤語氣慎重的點了點頭。
    根本不去揣測對方的用意，照做就是了，反正自己這麽做沒吃過虧。
    接著又是一通長篇大論砸了下來，台下的眾人神經元都已經是演講者的形狀了。
    雙眸呆滯，木訥無神，就跟被抽幹了靈魂似的。
    見時機成熟，矗立高台的教授咧嘴一笑，伸手一招，換來了幾位手持托盤的機器人。
    與場外的機器一樣，都是由金屬陶瓷製成的仿真機器。
    隻見他們手中的托盤一抖，頓時飛出了一些透明塑料紙張，緩緩在飄落在眾人身前。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隻要線上簽字就行了，根本就沒必要多此一舉，弄出這些鬼東西來。
    但是看到紙張左上角的褐色圓點，馨澤瞬間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那是按指紋用的，圓點中心還有一根小刺，用來采集氣血的。
    想得倒是周全，知道兩級魔靈手腕的血門沒開，還弄個自動的。
    這種契約一簽，這輩子可就完了。
    之前墮靈在星際政府簽的也隻是工作用，而且可以選擇合同形式。
    現在的就不一樣了，上來就給你個大的，還是催眠你之後再開，想必內容已經不堪入目了。
    馨澤拿起來好奇的瞧了一眼，發現還真是。
    亂七八糟寫的密密麻麻，大致意思就是。
    一但簽署該契約，將主動成為納理蒙德學院的私有資產，未經一方允許不得擅自毀約。
    入學後，學院將盡最大努力對該方進行資源傾斜，畢業後去留隨意，但當學院危難之際，必須出手相助。
    。。。
    總的來說，就是大棒加糖，強行綁定。
    其他還好，看上去一切正常，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畢竟每個學院都會這麽做，為自己的母校出一次手也是應該的，資源傾斜也是合情合理，但這直接成為學院的資產是什麽鬼？
    這不妥妥的賣身契嗎？哪怕將來出人頭地了又能怎樣，還不是成為對方的傀儡？
    還沒等馨澤反應過來，身前的其他魔靈，已經急不可耐的把孩子的手印按上了。
    簽了契約，付了錢，這算完事了。
    隨後整片塑料紙張都被收進了那塊褐色的圓點裏，通過磁感應重新飛回托盤之內。
    馨澤看得都有些心悸，眼皮不自覺的跳了跳，他感覺有什麽東西要來了。
    因為所有人都把契約交上去了，唯獨自己還沒動。
    有一位機器人看到手中托盤內的契約不全，便把目光投了過來。
    馨澤見狀眉頭緊皺，裝出一臉深沉的模樣，好似在思考一般。
    那位機器人好奇的走了過來，一臉和善的輕笑道：“怎麽了先生？有什麽疑問嗎？”
    馨澤聞言麵色深沉的搖頭回應道：“為什麽，是成為學院的資產呢？”
    此時的馨澤表現得無比淡定，在這之前，柔莎娜已經給他打過預防針，讓他拖時間就行了，其他不用管，馨澤自然是極力配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先生。”
    對方語氣含糊的說道，聽到這邊的動靜，台下眾人也好奇的將目光投了過來，眼中充滿了冷漠與敵意，一臉凶神惡煞的看著馨澤。
    就仿佛他再不簽字，就要被生吞活剝了一樣。
    但有師父撐腰，馨澤都不帶慫的，就連說話時的語氣都調高了三分，腰杆子挺的筆直。
    隨後語氣無比嚴厲的回應道：
    “我說，什麽叫成為學院的資產？請你翻譯一下。”
    “先生，可能是您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您看，您的妻子和孩子都已經睡著了。”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馨澤的厲喝，而是繼續打著馬虎眼，馨澤已經不耐煩了。
    與此同時，柔莎娜的思維屏障之外，一股強烈的思維脈衝迎麵撲來，直刺馨澤命門。
    可對方的思維強度哪能和柔莎娜相提並論呢？對方就連幾人的位置都捕捉不到，在對方的感知裏，三人的氣息已經消散了。
    見自己失手，瞬間就把自己的意識收了回來，同時隱蔽氣息，將自己混跡於人群之內。
    隻可惜，隻是一眼，柔莎娜就已經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但她並沒有出手的意思，而是悄悄的等待著，先看看事情能發酵成什麽樣。
    見對方依舊含糊其辭的敷衍自己，馨澤直接反手就把契約給撕了。
    那處褐色的小圓片直接被引力撕成了碎屑，曲指一彈，瞬間消散的幹幹淨淨。
    這套動作雖然看似頻繁，但其中的小細節很快就被對方捕捉到了。
    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若非族的手筆，直接就把這件事傳音給了台上的教授。
    那是一位莊容和藹的中年女子，見到馨澤如此作態，也並未表現出任何的憤怒之意。
    反而麵色悵然的說道：“我同情你的遭遇，先生，你要知道，在納理蒙德，你的孩子會得到最好的培養，以您孩子的天賦，晉升工程級完全不是問題，甚至榮登造物也不無可能，與之相比，這點代價不是微不足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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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說的也是這個理，畢竟在魔靈的世界裏，能上工程級也都是百裏挑一的。
    有些人可能窮其一生都達不到這樣的高度，為了孩子的未來，甚至可以舍棄尊嚴與自由。
    但馨澤可不這麽想，畢竟自己的師傅就是工程級巔峰，眼界的起點就比這些人高，怎會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卑躬屈膝呢？
    “那如果我偏要拒絕呢？”
    “拒絕？”
    台上的教授癲狂一笑，就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你一個流落在外的若非族能掀起什麽風浪？今日，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對方最後直接換了副麵容，惡狠狠的盯著馨澤說道。
    反正在坐的各位都被操控，此處與世隔絕，你一個三級的毛頭小子還能翻天了不成。
    有執政官的信物勳章又能怎樣，隻要簽了字，還不是任其擺布。
    等這件事完了，不僅你的孩子保不住，就連你都會變成我的囊中之物。
    周圍的眾人聽說馨澤是若非族，也紛紛露出了一絲貪婪之色。
    宛若猙獰殘暴的一群餓狼，正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獵物。
    馨澤見狀則是嘴角微翹，一臉的不屑之色，看著場下的眾人，就跟看著一群家畜一般，令他感到有些作嘔。
    而此時的馨澤，也已經被柔莎娜附身了。
    她感覺對方不是在拖延時間，這特麽就是在拱火啊，也不知道自己給的究竟是底氣還是脾氣。
    這表現都沒眼看了，還是我親自上吧，等事後再把這些事情給他惡補一下。
    現在是能挽回多少是多少了。
    隨後正了正馨澤的神色，一臉慈眉善目的接著道。
    “多說無益，我想跟幕後的那位赤紅族好好談談，意下如何？”
    一開始對方見馨澤的語氣改了，還以為對方在服軟，結果剛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就有些不淡定了。
    心想他是怎麽知道的？應該沒人知道那位大人的存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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