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是你嗎？
    t看著牆角處的一具單馬尾拆解機遺骸，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這當然不是曾經那個與他朝夕相處的q，而是她的複製品，或者說，她們都是無數複製品中的一員。
    那麽自己也是一樣的。
    眼前的這個q仍然保留著生前拚盡全力把手伸向牆上的姿勢，t抬頭看去，牆上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機油塗鴉。t仔細辨認許久，終於確認那畫著的是一隻哨兵。
    這裏有哨兵嗎？
    t一下子明白了那些拆解機喪命於此的原因：對於所有無機來說，在狹小的空間內，哨兵是無敵的。
    我得通知v他們。t這樣想著，剛想繼續前進，但看到q那僵硬的嘴角，他又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他果然還是無法接受這一幕，雖然他平時都表現得滿不在乎。
    如果q在這裏，那麽“自己”也應該在附近才對。
    想到這，t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把q殘破的軀體抱起來，向著她朝向的反方向尋找起來。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背靠背坐在地上，在胸口處被一根鐵棍串在一起的e和“自己”。
    他輕輕抽出鐵棍，把q放在地上，讓曾經的小隊三人靠在一起。他突然恨起自己來，不論是現在的自己，還是其他的“自己”，都沒能保護好身邊的人。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讓死者安息。
    不，他還有事可做，他還有同伴，還有朋友，他要回到他們身邊，讓他們一直走下去，他必須負責！
    心中的鋼釘猛地敲緊，t從地上跳了起來，向之前的方向跑去。
    嗚
    一聲難聽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像是某道大門開啟的聲音。n他們找到接下來的路了嗎？t猜測著。這時，一聲尖銳的嘶吼聲從他周圍的某個位置響起，他下意識停住，切出衝鋒槍指向周圍。
    叭噔，遠處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t沒有絲毫猶豫，衝鋒槍猛烈地怒吼起來，火蛇迎向那黑暗中的殺人魔。
    哢嚓。
    ……
    n呆呆地看著電腦上此刻顯示出來的，幾乎要崩壞成星際塵埃般的地球，精神陷入了劇烈的震顫之中。他小心地把目光移向tessa，後者坐在椅子上，平靜地和n對視著。她知道n的想法，他在等待，等著tessa告訴他，這不是真的。
    tessa並不打算給這可憐人兒過多的關懷，隻是無情地掐滅了n的希冀：
    “在故障的人工智能上，它會變異，”tessa調出一幅運行日誌，讓n看到上麵隱藏著的求解器圖案，“它寄生在了cyn身上，而她接受了它，把一切吞噬殆盡。”
    接著，電腦又放映了幾幅圖片，有大屠殺後的eio莊園，有奇點產生的有機深淵。
    “這裏的人類目睹了母星發生的事，”tessa打開了設施的信號傳輸路徑，“自以為能夠搞清楚一切，最後卻弄巧成拙，讓病毒傳播。”
    “那uzi呢？你能治好她，對嗎？你一定就是為這個而來的，對不對？”n急切地詢問著，語氣中充滿希冀，又充滿哀求。
    但是tessa一把關掉了電腦，走到n的麵前，捧起他的一隻手說道：
    “我此行的目的是找到被感染的機器人，等我們進到實驗室拿到那份名單，我希望你能顧全大局，而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機器人。很快，她就不是她了……”
    n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絕望，他無助地看著tessa的臉，後者隱藏在太空服下，看不到是何表情。
    “大局”嗎？“微不足道”……嗎？
    下一秒，一聲輕微的摩擦聲暫時轉移了n的注意力，他麻木地轉頭看向身側，一隻猙獰的賽博迅猛龍早已等候多時。在他轉過來的那一刹那，它頭頂的一個投影儀綻放出炫目的藍光，被藍光照到的n瞬間死機，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還沒落地，賽博龍便一口銜住n的脖子，看了tessa一眼，跑向辦公區邊緣。
    哨兵之所以在狹小空間內具有如此高的統治力，除了它們極高的機動性和行動能力，還有它們獨特的武器：腦控儀。
    這種小型放映機可以無視無機們的防火牆，在甚高頻電磁波段上強行植入一段不可解析的信號。這種植入是如此之深以至於在無機的係統過濾掉無關信號前都無法進行有效思考，而這種過濾清除的過程往往要花費很長時間，造就了這種攻擊方式的無解性。
    tessa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n被拖向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看著屏幕裏的n被哨兵甩到牆上，在牆上濺出一大團機油，aice怪笑著往嘴裏丟電池，隻是不知道哪裏來的黃光照得她有些心煩。
    uzi痛苦地看著屏幕中的人倒在在哨兵的利齒下，不顧一切地驅動著手中的求解器。陣陣好似來自靈魂深處的振蕩震碎了她的屏幕，但她沒有停下，一行行亂碼開始從顯示屏中浮出，黃光隱約可見。失去意識前，uzi發現，她已經停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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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au看著自己的病人遭遇襲擊，心裏很不是滋味，但身為附庸，他也不敢違抗aice的命令。猶豫了片刻，他選擇轉過頭，不再看向監控畫麵。
    正想繞過椅子遠離控製台，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奇怪符號攔住了他的去路。beau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那個符號代表著什麽，但那尖銳的箭頭和詭秘的黃色總給他不安的感覺，剛準備提醒看得入迷的aice，卻發現自己的支撐肢體已經不著地了。
    哨兵一爪把死機的n踩在身下，上一次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家夥和它以前收拾過的其中幾個差別不大，沒找到什麽新奇的地方後，哨兵張嘴對著n的腦袋就要咬下。
    “嘿，停一下，小家夥。”
    tessa的聲音在哨兵背後響起，它回頭看向這個看上去跟機器人不搭邊的家夥，不明白她要幹什麽。
    “我是人類，我命令你乖一點，好不好？”
    盡管tessa已經盡可能使自己的語氣更溫柔一點，但哨兵還是威脅著嘶吼起來，腦控光線哢地照向tessa。tessa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睛，隻得一手遮住麵罩，一手試探著伸向哨兵。
    見腦控無效，哨兵疑惑地歪歪頭：這個東西不是機器人，也不是人，那她到底是什麽東西呢？眼看著tessa的手越來越近，哨兵選擇堅持自己的本能，一口咬了上去。
    “啊！沒教養！壞狗狗！”
    tessa的手刹那間鮮血淋漓，她痛叫一聲張口罵道。哨兵震驚地看著tessa傷口處流出的鮮血，係統一下子陷入了矛盾之中。
    【識別錯誤，識別錯誤。】
    【檢測到傷害人類行為，即將進行係統鎖死。】
    【錯誤，錯誤，錯誤，行為無效……有效……無效……】
    隻見哨兵的腦袋痛苦地晃動起來，不明所以的tessa捂著手後退了幾步。這時，設施更多地方開始湧出藍光，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哨兵，tessa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砰！一聲撞擊聲傳來，眼前的那隻哨兵被一隻金屬腳一下子踹了出去，落在地上掙紮了幾下，眼部的光芒便熄滅了。t有些奇怪，他可不知道自己力氣這麽大，能夠一腳解決一隻哨兵。
    此時的t看上去多少有些淒慘：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爪痕；一隻手被咬得稀爛，但還勉強能動，艱難地拿著已經斷掉的另一隻手；一條腿缺了一塊，轉動軸斷掉了，所以他現在隻能是拄著一條腿走路。
    “好樣的，來得真及時！”tessa居然還能笑著招呼著。
    “再晚一會兒就出大事了吧？”t對tessa的沒心沒肺表示無語，“把n帶到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然後我們去救v她們，我應付不了那些哨兵，你來吸引它們注意力。”
    “不會吧？你舍得讓我一個女人麵對那些家夥？”tessa晃了晃受傷的那隻手。
    t聳了聳肩，他和tessa又沒什麽交情，隻是吸引注意力又死不掉，更重要的是tessa不會收到腦控影響。沒再廢話，t直接用力跺了跺腳，然後衝向了uzi所在的房間。
    被聲音吸引的哨兵一時間全部聚到了tessa這邊，躲避著周圍頻繁的閃光，tessa心裏隻剩下了對t的咒罵。
    ……
    aice在監控中疑惑地看著t向自己的房間衝來，並沒有感覺有多難辦，她手裏是有人質的，如果t真的敢進來，她絕對有把握讓t吃不了兜著走。但下一秒，她就看到t在四周的牆上尋找著什麽，很快他的目光便和監控對視起來。
    當aice還在猜測t想要幹什麽時，t恢複好的一隻手切出衝鋒槍，一發打掉了攝像頭，屏幕上最後顯示出一個“no signa”
    這時，aice開始有些莫名慌張，她翻看起其他監控，但再沒有哪個是對著她這邊的了。正當她手忙腳亂時，一聲巨響從房門上傳來。
    咚！
    門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拳印，緊接著，一聲兩聲三聲，門上的痕跡越來越深。aice想讓beau過去架點，卻發現後者此時正懸浮在半空中衝自己招手。
    她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動作僵硬地回頭看向病床上。原先待宰羔羊般的那個小紫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次縈繞在她主腦裏的噩夢：
    “不……用管我……”
    隻見uzi的雙眼此刻已經被熒黃色完全占據，表情變得異常癲狂。她手腕一翻，黃色的求解器在指尖綻放。v認得那東西，那同樣作為噩夢折磨著她的，來自遙遠母星的邪惡爪牙。
    找到了啊，cyn。
    一聲尖銳的嗡鳴聲響起，房間裏的空氣開始匯聚向控製台。此時懸浮在aice麵前的，是一個小小的彈窗，一個代表虛無的彈窗，一個代表終結的奇點。
    呲啦！控製台一側的牆壁連帶電腦全部向雪一樣開始消融，轉化成一大攤扭曲的血肉，最後化為一攤血水，隻在原來的位置留下一個空洞。aice心神俱震，騰地起身後撤，眼睛看向房門。果然，一陣劈啪的電流聲後，房門在沉默中滑開了。
    【感情戲真難寫，我量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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