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砰！
    電梯從軌道上墜落，擊碎岩壁砸出了一大堆碎石。n等人灰頭土臉地從電梯間中跌出，重重砸在地上。uzi隻覺得五核六芯一陣翻騰，哇的一口吐在地上，沒人注意到她吐出的是血紅色的液體。
    v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被落石堵死的電梯間，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切出火箭彈連續射擊。碎石間隙不大，爆炸的作用十分有限，於是她轉而用利爪奮力扒開巨石，狀若瘋狂。n也拚盡全力這麽做著，但即便是兩台拆解機合力施為，想快速挖出通路仍然是一件難以企及的事。
    “uzi，來幫忙，用你的求解器！”
    n下意識朝後喊道，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多麽蠢的話。他話音剛落，tessa便接上了他的話：
    “n，看著點！”
    n渾身一激靈，猛地回頭，隻見uzi艱難地伸著一隻手，強撐著展開一個黃色求解器，另一隻手則捂著一隻眼睛。n看到，那隻手的指間有紅色液體滲出，看上去十分瘮人。
    “我……我不能……對不起，n……”uzi的表情很痛苦。
    “不不，沒事的，uzi，我……我很抱歉。”n趕忙轉身安慰道。想抬腳向uzi走去，tessa的長劍卻橫在了他們之間：
    “好了，n，還有……v，我們會去救t的，但不是現在。”
    說完，她轉向uzi，笑盈盈地說：
    “uzi，你去坐到那邊的箱子上好不好？機器人最喜歡箱子了，不是嗎？”
    聞言，uzi抬頭看了看tessa，又看了看遠處擺著的櫃子，當即拒絕道：
    “什麽？我才不要……”
    “n。”tessa叫了n一聲。
    n顯得很為難，好一會兒沒開口。見他這個樣子，uzi心裏突然有些不安。她看了看另一邊因努力無果而癱坐在地的v，試圖理解現在的局勢。這時，n開口了：
    “uzi，這下麵……可能有一些你不想看到的東西。”
    很老的套路，這麽原始的話也就隻有n這種不擅長心理的人才能說出來。一聽這話，uzi就明白他們還有很多事瞞著自己。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語氣低沉地問道：
    “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nothing！”n立刻辯解道，“我們隻是還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不過你放心，我們，永遠不會，傷害你！好嗎？”
    剛說完，n突然感覺手上一股力道傳來，讓他的身體騰空而起。從地上跳起來的v一個過肩摔把n仰麵摔倒在地，用利刃指著他的臉一字一頓說道：
    “n，你真差勁！”
    “呃，v，冷靜點，我是說你……”tessa剛一出聲，v的刀刃立刻朝向了她：
    “還有你，給我離她遠一點！”
    說著，她緩緩挪動腳步，一邊用手刀指著tessa，一邊用身體擋在uzi前麵。對此，tessa沒表現出絲毫退讓，而是接著說她沒說完的話：
    “我是說……v，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越界的人是你！！！”v幾乎是吼著把這話說出來的。
    “我明白你的心情，隻是多少有些不理解：你們認識的時間好像沒那麽長，他到底做了什麽，能讓你這麽在意他？”
    “他……”v一時語塞，“他救了我的命！”
    “哇哦！那可真是……可是我怎麽沒看出你有多在乎自己的命呢？”
    “……！”v一下子被戳中了要害，好半天沒能反駁出什麽，但她仍然牢牢地擋在uzi麵前，沒有絲毫退讓。
    這時，uzi的表情突然又變得痛苦起來。她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張開，黃色的光芒放射向四周，求解器赫然顯現。uzi慌張無比，她拚盡全力試圖控製住自己，這樣的努力似乎有些成效，求解器一下子變回紫色，但最後留下了一個東西：一個漆黑的奇點。
    奇點眨眼間爆發，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過，衝擊波讓洞穴整個顫抖起來，引發了二次崩塌。落石把幾人分成了n、tessa、uzi和v幾組，帶著灰塵從洞頂墜落。
    n見狀，把一隻手掌向上攤開，對著v和uzi伸出，但後兩者完全沒有反應，v甚至把uzi往身後拉了拉。uzi最後看了n一眼，就被v扶著走向洞穴深處。
    n注意到，奇點爆發時的邊框是紫色的，這意味著奇點的形成不是uzi的本意，但奇點的爆發卻是uzi主動的結果。
    我到底在做什麽……
    抱著最後的念頭，n伸著手眼睜睜看著兩女遠去，直到一顆落石筆直地砸向了他……
    ……
    “你打不打算告訴我，我們在這兒轉悠的原因是……”
    “我是你的好朋友，打探秘密是勒索行為。”
    廢棄的城市之中，兩個工人機的身影在漫天飛雪中穿行。izzy一邊走著一邊翻看著手機，順便抽出一隻手拍在身後thad的臉上，把他後麵的話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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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肯定和足球無關。”
    “好吧，”thad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但緊接著又用懷疑的語氣說道：
    “是你的秘密朋友想了解足球，還是……”
    一聽這話，一股無名火一下子竄上了izzy的心窩子裏。她皺起眉頭，還沒等說什麽，突然，四周的一切，包括izzy和thad在內，全部毫無征兆地漂浮起來。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同樣的，還沒叫幾聲，異象驟然消失，可憐的二人又自由落體砸在了雪裏，城市中的廢墟也一齊落地，砸得周圍雪霧彌漫，一時間什麽也看不見了。
    “呸！”izzy一口吐出吃進嘴裏的雪，疑惑地四處張望，不遠處的tizzy比出“六”的手勢。
    嗡嗡，推進器的轟鳴聲從天邊響起。一道流光劃過死城的夜空，留下一道絢麗的尾跡，thad定睛看去，這才看清那是一架和n他們一模一樣的著陸飛船。
    飛船並沒在空中逗留太久，它在空中盤旋了幾圈，便伸出機械臂落在二人不遠處的一個塔形建築上，一陣騰挪後鑽入其中。thad認識那個建築，那是屬於nvj的屍體尖塔，他們的著陸艙就位於塔內。
    “那個和你要找的東西有關係嗎？”tizzy問道。
    “沒有。”izzy下意識說，但剛說完，她便愣了一下，從地上抓起手機趴在地上鼓搗起來：“好吧好吧，有……有點關係……”
    地麵上的插曲結束了，地下的震蕩還尚未平息。礦道頂上的長明燈一陣搖擺，照得底下n的麵部一陣明暗不定。
    昏迷中的n麵部代碼一行行流動著，終於在漫長的加載後把n從係統卡死中喚醒。睜開雙眼的n完全沒在意自己的處境，而是第一時間看向周圍。沒見到uzi和v的身影，他焦急地大喊道：
    “uzi！v！！uzi！！！”
    他的喊聲在空蕩蕩的礦洞中回蕩了片刻，便被黑暗所吞噬，沒激起半點波瀾。沒得到回應的n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處境，他嚐試站起身來，但沒有成功。
    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n發現它已經在落石的重量下被砸得稀爛。用力抽了抽手，明白抽不動後，n歎了口氣，用完好的手切出鋸齒刀對準了被壓住的手，口中自我洗腦道：
    “我活該我活該我活該……”
    終於下定決心，n閉上眼睛，刀刃猛地壓向左手。突然，前方漆黑的礦道裏傳來了一聲咳嗽聲。
    “咳咳咳……”
    n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他驚疑不定地抬頭看去，隻見遠處昏暗的燈光中，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背對著他。種種特征顯示那是一台男型拆解機，從服飾上看，似乎很像一個人。
    “咳咳……”那人影繼續咳嗽，發出的聲音怎麽聽怎麽熟悉。n的心靈猛然縮緊，呼吸也急促起來，他終於意識到為什麽這人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很熟悉了。果然，“t”直了直身子，語氣陰冷地說：
    “這下麵的空氣真不好啊……它們難道沒有空淨器嗎？”
    一邊說著，“t”一邊緩緩轉身麵對n。在看到“t”的正麵的時候，n仿佛一下子落入了恐懼的深淵，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栗起來：
    這個“t”沒有正麵，他的腦袋和前身完全被掏空了。
    “啊！！！！！”n再也忍不住，大聲尖叫起來。
    ……
    “呼……”跑出了坍塌的範圍，uzi短暫地喘了口氣，一隻手扶在牆上支撐住虛弱的身體。v的體能比uzi好得多，看上去沒什麽大礙。她打量著周圍，目光順著uzi的手移到了牆上。看著那些資本家的催工標語，v不自覺地開始想象這裏曾經的樣子。
    驚異於自己思維的發散，她開始思考起現在的處境來：n變得不再值得托付，而tessa從一開始就圖謀不軌。匯合是不可能的了，返程的路也被堵死了，難不成真的要完成這個該死的旅程？
    心中的壓抑感越來越沉重，v隻感到很孤獨、很無助，她受夠了獨自承受一切，她也想找到一個可以全身心依靠的人、一個不管發生什麽都能幫她分擔的人。
    但至少現在，她還得繼續堅強下去。現在，她是唯一能幫助uzi的人了。
    側頭瞄向喘息的uzi，v瞳孔一縮，下意識警惕起來：此時uzi的眼睛是異色的，一隻是屬於她的紫色，一隻是屬於她的明黃。
    好在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明黃色便逐漸消退，露出正常的紫色，v這才鬆了口氣，自己也靠在牆上，和uzi並肩小憩起來。
    一路來，兩女沒有一個人主動說話。uzi偷偷觀察著v，見後者一直處於罕見的消極狀態，於是咽了口唾沫，主動說道：
    “v，我很抱歉……”
    “怎麽？”v麵無表情地反問。
    “假如我沒掉鏈子的話，你也不用像現在這樣。”uzi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把話說了出來，在這之前，她以為她永遠不會和v這樣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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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紫毛有心思關心我了？”v換上調戲的語氣，但臉上還是一片木然。    “謝謝關心，沒什麽好抱歉的，硬說有誰需要抱歉的話，那就隻有我了。”v靜靜地說。
    “什麽？”uzi抬頭看向v的臉，語氣有些難以置信。
    “如果我能早點醒悟……如果我能早些反抗……如果不是我一味妥協的話……”v語氣有些顫抖，表情也終於變得有些失控起來：
    “都是因為我！你知道嗎？本來應該是我的……應該是我留在那裏的！為什麽會是他？不應該是他的！”
    uzi看著這個終於放下了冷漠的偽裝的女人，心裏很是難過。聽著v的傾訴，她不知道如何回複，隻好靜靜地傾聽著：
    “你聽聽他說了什麽：他不重要？他一無是處？他忘了他是怎麽和我說的嗎？這個騙子！混蛋！”
    “就算真是這樣，他就能毫無負擔地去死了嗎？他把我當什麽？他把我們當成什麽？！”
    “樂觀一點，v，”uzi決定安慰一下v，“像你說的，或許他隻是在騙你？幾隻哨兵而已，萬一他有把握逃出去，想故意讓我們難過呢？那個惡趣味的家夥，萬一……”
    “沒有萬一，他已經死了，”v呆呆地盯著腳下的地麵說，“早在我們剛落下不久，小隊裏就隻有兩個人了。”
    “……”uzi瞳孔震動起來，低下頭失去了言語。
    “那個混蛋……他怎麽能這樣對我們？”v扶著額頭咬牙說道，“我們認識了多久？幾個月？還是更短？”
    uzi悄悄看了看v的側臉，但隻看到了她顫動的銀發。
    “如果世界上有上帝，那他絕對是最該死的那個！”v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他把他給了我們這麽短的時間，然後就像收債一樣收回了他？”
    “v……”
    “我寧願接受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也不願接受他就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v仰頭衝著礦洞頂上發泄般地大喊。
    “uzi……”v的聲音終於小了下去，像是燃燒過的餘燼。
    “什麽？”
    “你說，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v……你沒有，”uzi聲音堅決地說，“誰都沒有做錯，硬要說的話，那就一定是你口中的那個家夥的錯，我們會叫他百倍奉還的！”
    “是啊……”v抬起頭，此時，她的目光裏已然充滿了仇恨，“我會叫她把她從我這裏奪走的，全都百倍奉還！”
    【“我無所謂，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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