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殺案？”
    這天晚上，tina、t還有sorend被成強緊急叫回了警局，理由是因為上城區發生了一場蹊蹺的凶殺案。
    在三人眼裏，這件事怎麽看怎麽離奇：首先，在cpd成立以來的運行史上，凶殺案已經超過三十年沒有發生過了，因為在這個待遇優越的時代，很難想象有什麽樣的仇怨能驅使著一個人不顧法律奪走另一個人地生命。
    其次，這件事情發生在上城區。antt市區分為上城區和下城區，上城區可以理解為並不代表著它的地勢較高，而是意味著那裏更接近市中心，同樣的，下城區也就更遠離市中心。
    這一分化並不單單導致了兩部分的貧富階級差距，更導致了治安水平的強弱。因此，下城區一直是違法作亂的高發地區，而上城區較下城區講要安分得多，一年也找不出幾例違例。
    但這一次，“凶殺案”和“上城區”這兩個在cpd的人眼中毫不相幹的名詞居然破天荒地結合在了一起，這無疑更讓人心生懷疑。
    “不相信？”成強又露出那種壞笑，“別擔心，其實開始時我也不太相信。”
    “前一會兒，也就是叫你們之前沒多久，管電話的接了個報警，說是他們家的機器人發瘋了，正在試圖殺了他。”
    tina三個還是杵在原地沒有出聲，畢竟這件事太離譜了，誰都知道機器人全是以機器人三守則為運行基礎的，他們的限製器一旦檢測到諸如傷害人類等的違規行為，就會第一時間對機體執行係統鎖死，所以機器人殺人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我們當然不信這種鬼話，”成強點了一根煙，“但是報警之後沒多久，又有電話打過來，說是聽到了前一個人在家裏淒慘地尖叫，這樣我們才得重視一下。”
    “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tina問道。
    “如果不是那人自己把自己的生命儀從肉裏摳出來的話，那他已經死了。”成強一口氣抽完了大半根煙。
    “……”
    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現在明擺著的是，凶殺案肯定是成立的了，但被機器人所殺這件事卻十分存疑。他們更願意相信這不是真的，他們甚至願意相信是那個人自殺的，臨死時想給機器人潑一盆髒水，也不願意相信機器人會動手殺人。
    但如果真的是機器人幹的，那接下來的事態就會變得很嚴重了：首先這件事會被警方公布到網上，然後在網絡上大肆傳播，讓整個e2上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然後，一場針對機器人的輿論風波和抵製熱潮就會以antt為中心向整個星球表麵擴散，最後一發不可收拾。這不僅會再次拉低機器人階級的地位，更有可能讓目前所有使用中的機器人遭遇滅頂之災。
    “我說，你們那種眼神看我是什麽意思？”成強瞪著三個人說，“沒有別的問題的話，就準備出現場吧，這趟外勤誰也跑不了。”
    “為什麽是我們三個？”tina又問。
    “你這丫頭今天怎麽犯渾呢？”成強用手指敲了下桌子，“還是說你們想讓這件事趕早傳出去？”
    這趟任務很明顯是非出不可了，這一次，tina待在警局裏用監控和其他設備提供遠程支持，而t和sorend則親自趕到現場查看情況。
    “你有什麽看法？”sorend向t問道。
    “沒有，你呢？”
    “我？”sorend差點從警車上跳起來，把t嚇了一跳：
    “這根本就是一次惡作劇嘛！機器人怎麽可能傷害人類？有誰見過機器人傷人嗎？huh？”
    “冷靜點，朋友，這事兒不對勁，何況那人真的死了。”
    “當然不對勁！這肯定是有人惡意殺人，然後給機器人潑髒水！”
    “隻要找到真相就好了，不用擔心……哦，我們到了。”
    t和sorend先後從警車上下來，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與其它區域的燈火輝煌形成了鮮明對比。居民們都聚集在外麵，對著一棟大樓指指點點，不少人臉上很是恐慌，一見到sorend就聚了過來。
    “這裏是怎麽回事？”sorend問道。
    “有魔鬼！那棟大樓裏有魔鬼在殺人！”人們七嘴八舌地說，“那肯定是魔鬼，大家都看到了！”
    “大家先安靜一下！”sorend大聲喊道，接著拉住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問道：
    “你看到那個什麽魔鬼了嗎？”
    “當然，我親眼看到它在窗戶裏殺人的！”
    “它？它長什麽樣子？”
    “它有翅膀，長得很像蝙蝠！也不對，它還有一根尾巴，很長，尖端還會發光！哦，對了，它的眼睛也會發光！”
    “什麽鬼……”sorend眉頭皺了起來，眼睛求助似的看向t，t平日裏沒事就上網查資料，想必他會對這種生物有所耳聞。
    “網上有這種描述，很像許多年前發生在地球上的一起凶殺案，當時沒有破案，目擊者的描述很相似，也是說有一個拖著尾巴的‘蝙蝠惡魔’從窗戶鑽進房子裏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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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麽……”sorend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後便釋然了，“這至少說明機器人殺人的事純是胡扯了。”
    “而且事情也變得簡單了，”t點了點頭，“如果是人假扮的，那就你來解決；如果真是什麽怪物，那就交給我。”
    “我從來都不相信什麽怪物……對了，為什麽這附近的燈光都熄了？”sorend問其他居民。
    “這片區域的電力都停了，信號也沒有了，還好有人一開始就報警了。”
    “這也是魔鬼幹的？”
    “當然！”
    “惡魔有幾個？”
    “至……至少兩個！”
    “我進去看看，幫我盯著點。”t拿出對講機對sorend說。後者點點頭，然後看向了大樓，突然指著上麵叫道：
    “你快看那裏！”
    t和其他居民趕緊抬頭看去，隻見大樓的高級鍍層玻璃後突然閃過一抹綠光，緊接著一道血箭噴濺在了窗戶上，引得周圍人一陣驚呼。
    sorend想要向警局匯報情況，但沒有信號。tina那邊肯定能發現，相信他們很快會趕到，在那之前，他們得想辦法弄清楚裏麵的情況。
    “快點！”sorend說完便拔腳衝進了樓裏，t愣了一下，但還是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樓裏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兩個人截然不同的腳步聲在樓裏回響。嗒嗒嗒，壓抑的感覺攀上了兩個人的心頭，他們先是找到了大樓的布局圖，然後湊在一起商量起來：
    “你打算怎麽做？”sorend問道。
    “盡力而為，對方不止一個，我們可能應付不了，先等人馬到齊再說。”
    “等到那群飯桶到齊，這裏的人都死絕了，我的業績就保不住了！”
    “你想救人？怎麽救？我們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麽。”
    “隻是為案件做出貢獻，就足夠回去交差了，我們隻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好。”
    “所以？”
    “兩個人在一起太明顯了，我們分頭行動。”
    就這樣，sorend獨自前往了高層調查，而t則獨自留在低層。說實話，t對這次行動感覺很不好，他擔心sorend自己一個人會出什麽意外。
    可事到如今，擔心也沒有意義，他隻能盡可能快地查明自己這邊的情況，然後趕緊去找到sorend。
    當到了第八層的時候，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鑽進了t的嗅覺器。他眉頭一皺，倒也沒感覺不適，隻是暗自提高了警惕。
    前方的走廊裏到處是放射狀的血跡，可見死者是被非常暴力的手段殺死的，周圍的東西都被弄得亂七八糟。奇怪的是，在這裏t沒有發現任何屍體，隻有滿地的血跡證明了這裏發生的事。
    推門進入一個大廳，大廳周圍分布著各種房間，正當t猶豫要先查看哪一個時，先前的綠光突然在他左側的一個門後裏閃過。
    “誰在那！”
    t攥緊拳頭，對著左側喊道，但沒聽到其它任何聲音。他謹慎地走進那扇門，門裏又是一道走廊。t心裏有些緊張，他還從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戰鬥，他知道自己有武器配裝，但他卻沒辦法對人使用，這也是他沒有切槍警戒的原因。
    走廊盡頭的房間裏再次閃過一道綠光，然後一陣詭異的咀嚼聲從房間裏響起。t在對講機裏向sorend知會了一聲，然後一頭撞進了房間之中。
    “執法部門！停下動作！放下武器！”
    t當然不會直說自己是個哨兵，也就沒明確說出自己到底是什麽部門的。但當他看到房間裏的那一刹那，他像是被抽走靈魂一樣愣在原地：
    一個背生蝠翼、長著長尾的黑影蹲在黑暗的角落裏，不斷地啃食著什麽東西。它的尾巴尖端是一個短吻鱷狀的頭，上麵正發出熒熒的綠光。它對t的警告毫不理會，仍然專注地啃食著手中的東西。
    “重複，停下動作，舉起雙手！這是第二次警告！”t把雙拳舉到胸前作警戒姿勢，然後一步一步靠近那個黑影。
    終於，那個黑影晃了晃腦袋，一搖一晃地走出了角落。t驚恐地發現，那竟然是一個機器人！機器人的顯示屏不穩定地閃爍著，一時間沒有動作。t看向被他丟在一邊沒有啃食完的東西，立刻瞳孔緊縮：
    那是半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血肉模糊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神色，可能他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會死在機器人手上。機器人詭異地抽搐了幾下，臉上的顯示屏終於穩定下來，一個綠色的符號在他的臉上浮現，向外放射著綠光。
    “人類……都該死……哦，你是機器人……機器人……”
    那個機器人似乎對t的身份有一點驚訝，他嘴裏模糊不清地嘟囔著，身後的翅膀多動症一樣在空氣中亂抓。正當t懷疑他會不會攻擊自己的時候，機器人毫無征兆地雙腳一蹬，筆直地撲向了t。
    因為不明真相，t沒有第一時間啟用腦控儀，隻是切出衝鋒槍，對準了撲來的機器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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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棄抵抗，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砰砰砰！t的槍口噴吐出了烈火。數發子彈帶著熱量劃過空氣，爭相射向撲來的“惡魔”。“惡魔”迅速把翅膀橫在身前，那些外表破敗的蝠翼竟然結結實實地擋下了所有子彈！
    恢複了速度的“惡魔”衝勢不變，依舊朝t撲來。t一隻手保持衝鋒槍射擊，另一隻手切換為利刃。當機器人在他身前騰空而起時，他就地一個翻滾，利刃刺穿了“惡魔”的胸口，然後向外一剜。大團的機油噴出，“惡魔”的上身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當即撲倒在地動彈不得。
    t了解機器人的結構，這種傷勢恰好能觸發機器人的避險本能，又不會立刻殺死機器人。他用槍對準機器人的腦袋，厲聲問道：
    “你做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愚蠢……”機器人一動不動，隻有嘴巴在發出聲音，“還是你覺得你現在站在正義的一方？”
    “正義與否，和你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關係。老實交代，否則我有權利當場擊斃你！”t擺出了他作為哨兵的權限。
    “別開槍……我隻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仆人，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機器人把身子翻了過來，朝上舉起雙手和翅膀。t的眼睛直盯著那對翅膀上的翼爪，一股不妙感頓時升起。果然，機器人壞笑著說道：
    “但這不妨礙我使用它！”
    翼爪微屈，像彈簧一樣在地上猛地撞了一下，機器人的整個身體都被帶到了半空中。t這時震驚地發現，之前自己給對方造成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反應不及的t瞬間被鋒利的翼爪撕開了外殼，火辣辣的疼痛從胸前傳來，他倒吸了口氣，奮力躍向空中張開翅膀，一沉身子把機器人甩了下去。
    但他沒有注意到，一根異常的尾巴不知何時伸到了他背後，精準地咬住他的膝蓋，把他砸到了地麵上。
    剛一落在地麵上，機器人就張牙舞爪地撲到了t的麵前。沒辦法的t隻好重新切出利刃與機器人戰作一團。t的力量遠超尋常的工人機，但麵前的這個怪物居然和他的力量不相上下，而且似乎對疼痛毫無感覺。
    一個不留神，t再次被那根尾巴咬中，哢嚓一聲脆響後，他頓時感覺不到左臂的存在了。機器人揮動蝠翼，砰地一下把t擊飛到了牆壁上。眼見t因為劇痛而係統休克，機器人獰笑著撲了上去。
    哢嚓！
    藍光乍現，機器人保持著飛撲的姿勢砸在了t麵前的地板上，臉上的符號閃動了幾下，最後變成了旋轉的緩衝符號。t把斷臂撿了回來，正想就地把怪物格殺，下一秒，那個符號突然變成了黃色，在機器人上方的空氣中浮現。
    t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個符號，有些不知所措地調轉槍口對準符號，那個符號卻並不對t感興趣，隻是直直地朝著機器人壓了下去。
    “等等……”
    t話音未落，砰的一聲，那個有若實質的符號將機器人壓成了一攤機油，再也找不到任何特別的東西。
    做完這件事，那個符號便消失在空氣中，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隻留下t獨自僵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道為什麽，那個符號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他肯定自己沒見過這種符號。
    砰砰砰！樓上突然響起陣陣槍聲，t一激靈清醒過來：sorend還在樓上！不假思索地，他直接撞開窗戶跳出大樓，展開翅膀飛向高層。這時，他好像聽到了一陣模糊的喊聲，回頭一看，原來是來自樓下的居民的：
    “你們快看！那個惡魔飛出來了！”
    t突然感覺一陣暈眩，同時頭部撕裂般地疼痛起來。但他顧不了這麽多，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支援給到sorend那裏。
    迅速攀升到了槍聲的樓層，t一頭撞進了大樓裏。一進去，t便看到sorend一邊在走廊中飛躥著，好像在躲避著什麽，一邊不斷朝身後開槍。這一次在他背後追趕著的，是一個白色的機器人。
    “快趴下！”
    t切出激光切割，朝著sorend大喊道。後者反應很快，一個翻滾閃身躲到一旁，他剛躲到安全的位置，一道炙熱的激光劃過，帶起一片熱浪。這之後，後麵的機器人就變成了兩節，斷口處還留著熔融的紅光。
    “來得真及時，朋友！”sorend心有餘悸地說，這個奇怪的機器人不管怎麽射擊都無法阻擋他的進攻，他還真擔心自己會栽在這裏。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剛才用過激光切割後，t的腦袋愈發疼痛起來，如果一直處於這個狀態，要是樓裏還有其他怪物就吃不消了，撤退是目前最明智的選擇。
    “你過來，我帶你飛下去。”
    t用手架住sorend，跳出窗外張開翅膀，準備飛到樓下。就在這時，一根觸手從樓裏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穿了t的肋下，把兩人拖回了大樓裏。
    摔倒在地的t當機立斷砍下了肋下的觸手，然後看向它的來源，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瞳孔緊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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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大片由機器人和人類的屍體組成的屍堆之上，盤踞著一個半機器半血肉的巨型節肢生物，這生物拖著長長的蟲軀，前端連接著數個閃著黃光的攝像頭。無數觸手和扭曲的金屬肢體從蟲軀上伸出，在半空中猙獰地扭動著。
    “hat the fuck is this？！”
    sorend當場爆起了粗口，手上一點也不慢地衝著那隻巨型怪物連續開槍。那些攝像頭隻是瞥了他幾眼，然後便聚到了t的身前，一個平淡無情的女聲從它們中響起：
    “有趣，隻是出來找找樂子，也能，碰到有趣的……”
    “玩具。”
    叮！金鐵交擊的脆響響起，t愣愣地看著自己全力砍出的刀刃被一根鉗子輕鬆地夾住，動彈不得。另一隻鉗子從後方伸了過來，t無奈之下隻好砍斷了自己的手臂向後撤去，但那鉗子就像一道閃電一樣，一下子夾住了t的腦袋，然後用力……
    噗呲！
    t的腦袋在巨力之下被夾成了碎片，混雜著機油在鉗中炸開。看到這一幕的sorend更是紅了眼睛，瘋了一般朝著怪物開槍。那怪物的攝像頭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說道：
    “你很無聊，我看不上你……”
    這時，大樓之外警笛大作，怪物遲疑了一下，眯起眼睛道：
    “太快了，出乎意料……掃興，不玩了，抹除痕跡……”
    黃光再次一閃，sorend的雙眼立即失去神采，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在他的視野裏，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怪物猙獰的爪牙一點一點伸向自己……
    【為了不讓上一章評論的兩方感到失望，作者決定平衡一下，加快速度結束回憶簿的劇情，然後回歸主線，這樣做會導致作品文筆下降，希望大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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