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一條小狗。”
    聚居地內，tina看著那一群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哨兵，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一時間把旁邊陪護的nori弄得一愣。
    相比之下，哨兵們才是最不忿的。它們從出廠開始直到現在，接受的知識傳輸全部都明確地告訴它們自己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專門負責保護人類的得力幹將。
    當然，在被人類拋棄之後，後麵的那句話在哨兵們簡單的思維裏被否定了，但從有意識開始培養的驕傲感不允許它們承認自己和那些長毛短腿的有機寄生蟲是同一物種。
    所以當它們在aice的誘導下從資料庫中得知了自己的真正來曆時，它們感到無比憤怒，在那些人類眼中它們和那些所謂的“狗”確實沒有任何區別。
    這直接導致了它們的暴走，也導致了地下設施中殘存的工人機和實驗機們遭受了滅頂之災，他們在被哨兵拆解後，又被aice當成了備用零件。
    所以現在，當又有人類對它們用上“狗”這個稱呼時，它們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衝上去給她點薯條嚐嚐。但是它們的程序不允許它們這麽做，隻能在原地無能狂怒。
    “挑一個吧。”nori指著那群哨兵道。
    哨兵：ヽ(`Д′)ノ
    怎麽老大你也這樣？讓不讓龍活了？！
    “就要那個。”毫無疑問，tina一下子就選中了最與眾不同的紅眼哨兵。
    在被點到的第一時間，紅眼哨兵當機立斷朝著相反方向奪路狂奔，而其餘哨兵則是齊齊地鬆了口氣。
    nori顯然不是跑龍套的角色，隻是螯足一點，就輕鬆地把紅眼哨兵拖了回來。看著自己身上套著的求解器，紅眼哨兵又是恐懼又是無奈，隻得放棄抵抗，老實地回來麵對tina。
    “來，小紅，過來。”nori對它吩咐道。十分無奈地，紅眼哨兵隻好老實地走到了tina麵前。
    “乖狗狗，要聽話知道嗎？”tina溫和地笑道，用手撫了撫哨兵的腦袋。
    紅眼哨兵一下子甩開了她的手，然後把腦袋高高仰起，作出不屑的樣子。
    然而，下一刻，tina的手一下子按住了它的腦袋，強行讓它和自己對視起來。另一隻手也同時撫上了哨兵的側臉，一把尖刀從她的袖中彈出，貼在了哨兵臉上。
    “要聽話，知道嗎？”tina還是那樣溫和地笑著，用刀蹭了蹭紅眼哨兵的臉蛋。
    紅眼哨兵：!!!∑(°Д°ノ)ノ
    哪有這樣的啊，你怎麽玩陰的啊？！
    砰！
    在t又一次被打進廢墟中之後，他不免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能力來。
    事實上這並不是他的錯，k可以隨時隨地調整自己意識對身體各個部位的分配，從而讓他在需要的時候將身體機能最大化。
    這種能力也就隻有他這種寄居意識才能做到，正如他所言，那本質上並不是他的身體，頂多算是一種載體罷了，這反而讓他可以完全操控自己。
    而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的身體有自己的考量，不會在任何時候都讓大腦為所欲為，盡管它們有時並不完全是正確的。
    這是生物進化的必然，是經過時間驗證過的優勢性狀。人類把這種性狀完全移植到了無人機身上，也不知是正確還是錯誤。
    反正現在的t是無比希望自己能夠擁有這種能力的。
    機體上的劣勢先放在一邊，對於他來說，這個對手本身更令他感到頭痛。k無比了解他的戰鬥方式，在每次都能夠預知他的下一個動作，給t一種被完全看穿了的感覺。
    外加k本身並不是一個徒有其表的憤青，他在戰場上擁有豐富的對拆解機經驗，折在他手上的拆解機不計其數，讓他本身的戰鬥意識也十分強大。
    嗯……大話確實說早了，至少要在觀察一陣的。
    咚！k這時也砸進了廢墟之中，穿過碎石直指其中躺屍的t。t用刀護住自己，一翻身從地上彈了起來，迎上了k的雙刃，借力轉身退向了空曠的地方。
    k沒有任何猶豫，緊隨t之後衝出了廢墟，對t展開了緊張的追擊。金鐵交擊的顫鳴聲在工廠中不斷響起，無意間奏起了一曲別具風味的輕彈。
    在旁觀者的視角中，在廢棄的設施上方，兩個藍色的流光在半空中不斷穿梭、撞擊著，從天空的一邊劃到另一邊，再從半空中筆直地落到地上，片刻後再次升起，不斷重複著這個過程。
    “他會贏的，對吧？”n搖著拳頭道，“他肯定會贏的，他可厲害了！”
    “他才不想贏，”uzi看著交戰的雙方道，“但他必須讓那家夥輸掉才行。”
    “我才不管，今天他必須得贏。”v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切出雙槍開始對天開火。
    砰砰砰砰......
    在連續不斷的槍聲的配樂下，場上的交響節奏越發緊湊起來。在閃爍的火光中，兩道流光又一次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
    鏘！
    t死死地咬住開關，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後退。在正麵對衝中被擊退是致命的破綻，極有可能一擊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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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k這時已經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沒想到t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摸清自己的路子，所以不得不強迫自己認真起來。
    刀刃摩擦發出刺耳的金屬音，兩人互相用力架開對方，然後同時朝著對方的的腦袋甩出一記鞭腿。
    砰！
    兩條腿撞擊在一起，不出意外，t又落了下風。但這次，他幹脆放棄變式，直接順勢轉身，揮手向k甩出一道切割光線。
    這一回k明顯沒料到他這手。幽藍的光線正從他腰間劃過，把他平整地切成了兩半，頓時讓他失去重心向下墜去。
    眼見得手，t正想乘勝追擊，卻沒料到隻剩下上半身的k用更快的速度切出引力彈弓，強大的斥力場一下子將t推得倒飛了出去。
    就是這電光石火之間，等t穩住身形，卻再次發現k消失在了視野裏，隻剩他的下肢還在空中自由落體。
    “又來？”麵對k的故技重施，t還真沒有什麽應對措施。他猜測這是某種光學隱形，要想找到他得用上顯影燈才行。
    雖然pper9上的人類為了應對cyn已經擁有了顯影燈技術，但因為公司傳統的保密措施導致他們沒能及時把技術傳輸出去，地下設施中僅有的幾盞顯影燈也已經全部被cyn摧毀了。
    “該死的資本主義技術壟斷。”很少罵人的t這時隻想爆粗口。
    k肯定會等到自己的身體恢複戰鬥力才會現身，如果他想減少損失的話，根據他的下肢凋零速度可以估算他下次發動攻擊的時間，在這期間，t對於k完全無事可做。
    怎麽辦？
    t設想利用k的弱點來戰勝他，但事實上要做到這點並不簡單。
    k身上最顯而易見的弱點就是他的視覺。不同於v的近視，k的視覺缺陷表現為局部影像處理模塊失效，導致他的視角比其他無機狹窄得多。
    另外一點就是他對自己身體的故意忽視。雖然他把這點自詡為一種優勢，但行動力的削弱是沒法造假的。雖然他能使出更強大的力量，但代價也是身體的損傷。
    該死的，關鍵就在這，他根本就不在乎！
    就在t思考的時候，一陣淩厲的破空聲從背後響起。t估算著飛來物的體積，猜出它可能是一顆忍者鏢。於是歪頭躲開，開始戒備k的下一次攻擊。
    這麽短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k恢複完整的雙腿，t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故意給t發現他蹤跡的機會。下一秒，k用行動給了他答案：
    呼嘯的風聲劃過耳側，t舉臂招架，空氣中響起了一種古怪的沉悶響聲，同時t覺得自己碰到了什麽滑膩的東西，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右手便被人用力抓住了。
    不好！
    t剛意識到這點，就覺得自己的右肋遭受重擊。清晰的碎裂聲響起，t又一次墜落在了地麵上。費力地抬頭看去，t頓時感到一陣惡寒：
    k確實沒有恢複完整的雙腿，他舍棄了外殼，隻恢複了兩條金屬與油亮血肉交織的腿，透過組織的間隙還能看到其中的機械骨架。
    “你已經輸了。”k沒有給t升空周旋的機會，他選擇直接降落壓製住t，讓他不得不在地麵上和他直接正麵對決。
    刀光劍影間，t不斷預測著k接下來的動作，而k正不斷做著同樣的事。兩人的精神不約而同地繃緊到了極致，隻為找到機會一舉決勝或找回節奏。
    終於，t抓住了k偶然雙刀交錯的機會，用一隻手臂強行頂了上去，然後一頭撞進了k的懷裏，把他狠狠地撞了個趔趄。
    趁他還沒調整過來，t一把扭住他的雙臂，把他向地麵上扣去。就算是不怕痛覺，他也不可能在關節被限製的情況下做出反擊。
    正當他這樣以為的時候，k嘴角突然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意。下一秒，他突然不再反抗，而是順著t的力氣向下扭轉手臂。
    t眼睜睜地看著k的手臂扭曲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然後從一個對於拆解機來說幾乎不可能的角度伸向了t的軀幹。
    利刃猛地彈出，隨著噗呲一聲刺進了t的腹部。t不由自主地力氣一收，k趁機用和t一樣的方法扣住了他的手臂，控製住了他的行動。
    “好了，結束了。”k像個勝利者那樣俯視著身下的t，語氣傲慢地說。然而，t又一次讓他完完全全地失算了。
    “你以為隻有你會這樣嗎？”
    嘎嘣！哢！
    令人牙酸的斷裂聲鑽進了k的視覺器，他有些木愣愣地看著t硬生生扭斷了自己的肩關節，以此換取了小幅度轉身的機會。
    就是利用這一點空隙，t掙脫了k的一隻手，一聲怒吼扯下了自己斷掉的手臂，把斷裂處的尖端猛地刺進了k的腦袋。
    k的動作一下子暫停，而t沒有。他一腳踹翻了k，把他踩在腳下，然後兩刀削斷了他的雙臂。在k震驚的目光中，t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幾乎是吼著說道：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這就是你想讓我體會的痛苦嗎？好啊，我體會過了，現在你滿意了？然後呢？告訴我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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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可憐的小白鼠，你覺得這世界很不公平對嗎？你認為你才是最應該被善待的那個，而我這個在tina羽翼下生活的僥幸者才應該被淘汰，是嗎？”
    “你他媽根本不知道我經曆過什麽，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痛苦！你根本不知道我從哪來、遭遇過什麽、目睹過什麽，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誰！！！”
    “你才不是人，你就是個畜生！你配被愛嗎？你他媽不配！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怎樣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你和那些自以為是的人類一樣！不過是一群爛泥！”
    “你有種就繼續說下去！”k的逆鱗一下子被觸動了，他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幾乎是在瞬息間就反過來把t掀翻在地。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t的那番話徹底地激怒了他，他居然直接把刀刃對準了t的核心位置，二話不說就要刺下。
    “不！”v等人見狀立刻心生不妙，再也不顧忌什麽就要衝上來阻止k，但這個距離明顯不可能讓他們及時到達，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刀刃的尖端刺進了t的外殼。
    “不！”v拚命地喊道。
    砰！
    一發槍聲響起。k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晃，然後便重重地倒在地上，沒了動靜。幾人看到，他的腦袋上有一個圓形的彈孔。
    j舉著槍，冷漠地盯著地上的k，然後又一次開了槍。
    砰砰砰……
    「為失去的一切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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