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門被從外麵打開，一個渾身油汙的清潔工站在門外，很自然地衝著uzi三人笑了笑。
    “保潔來得倒是快。”k冷笑一聲道。
    “這是在誇我？”保潔一手提著拖把，另一隻手撓了撓頭，“這不算什麽，在上這艘飛船之前，我是送快遞的。”
    “快遞？”uzi豎起一根手指指向他，“這種活你們一般不都丟給機器人嗎？”
    “那是以前，現在可沒人敢這麽幹。”
    保潔聳了聳肩，又從身後拿出各種工具，井然有序地擺在麵前，看了看房間裏的情況，開始決定第一個進行的步驟。
    “現在大街上基本見不到太發達的人工智能了，雖然政府也沒明令禁止過，但是不是還有這麽多事嘛，大夥都默認了。
    對了，你們也是剛來吧？有什麽想問的我可以說說，隻要不是什麽危險話題就好。”
    “嗯？”
    uzi和k同時發出疑惑的聲音，前者率先開口道：
    “我們可是你們船的押運對象，你這樣做不合適吧？”
    “不合適嗎？一點小事應該無所謂，比如我可以告訴你們今天炊事部都做了什麽好吃的。”
    一邊說著，保潔一邊開始了打掃工作。很快，uzi三個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家夥也太認真了！大到門框牆角，小到機械臂的關節縫，保潔都能用巧妙的方法把它們清理得一塵不染，讓uzi不由得想到了t的樣子。
    “額……那個……”
    n被掛在機械臂上，猶猶豫豫地開口道：
    “你好像不太在意我們是人工智能……”
    “哦，差點忘了你們了。”
    保潔聽到他的話，立刻帶著工具來到n的麵前，從上到下對他一頓操作。在n的嗚嗚聲和uzi複雜的眼光中，n整個人變得閃閃亮亮，顯示屏光潔得像鏡子一樣，比自清潔清理得還要幹淨。
    “我倒是不太在乎智械危機這種東西。”
    保潔解決了n之後，又把目標轉移到了uzi的身上，說道：
    “人工智能是智能，我們人類這種天然智能不也一樣嗎？總之吧，感覺沒有什麽高低貴賤。至於現在這種情況，其實我覺得也就跟以前改朝換代沒啥區別。”
    聽到他的話，uzi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就連冷漠的k也不禁多看了一眼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保潔。
    最開始被清理的n聽到他這話，恨不得直接哭出來。他那兩個大眼睛裏蓄滿了電子眼淚，嘴上還不忘激動地說道：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話雖如此，當保潔走到uzi麵前舉起工具時，uzi還是露出了十分嫌棄的表情。她盡可能側過頭拉開與保潔間的距離，說道：
    “我是女生！”
    “啊，這個……不好意思哈，職業病職業病。先稍等我一下。”
    隻見保潔像變魔術似的從身後取出了一大塊金屬塊，用手在表麵按了幾下。方形的金屬底部，兩個底邊同時各自彈出一排小機械腿，金屬塊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銀白色的岩殿居蟹。
    “岩殿居蟹”邁著小碎步，用機械腿上的倒鉤爬上uzi的肩膀，正麵的外殼打開，一個小攝像頭從裏麵伸了出來，上上下下打量著uzi。
    uzi很不喜歡來自陌生家夥的審視，於是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然後用力一甩肩膀把它甩了下去。
    被粗暴對待的“岩殿居蟹”似乎有些生氣，幾隻腳輪流在地上用力跺了跺，然後猛地躍到了uzi的胸脯上。數個清潔工具從它身上伸出，不顧uzi的反抗強行對她一頓操作。
    唰唰唰……
    片刻後，uzi表情無奈地看著自己光潔的身體和正繞著保潔蹦躂的“岩殿居蟹”，一時不知道是該生氣好還是該感謝好。無奈之下，她隻好找話題道：
    “不是說不用人工智能了嗎？你這是……”
    “法律不明說禁止，那我就當它允許。”
    保潔對此毫不在意，他用手指向抱著自己大腿的“岩殿居蟹”道：
    “而且這是我自己發明的，我給它起名叫小欠。”
    “噗……hat？”
    uzi一下子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哦，是啊，好名字，就應該這樣叫……你怎麽取了這麽個名字給它？”
    “當然是因為它欠了，”保潔沒好氣道，“在房間裏如果不把它待機，你就等著它把你的房間拆成零件一個一個擺好吧。
    不隻是這樣，它還特別樂意討嫌。有一次看到一對小情侶吵架，它衝過去就把男生的褲子和女生的裙子一塊拽下來了……害得我被當做變態抓走了。”
    “往好處想，至少它真的阻止了吵架，”k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能起這種名字，你是中國人？”
    “是啊，這裏有不少中國人。他們都很友好的，中國人不騙中國人，我們都一塊去欺負別的國家的人。”
    “聽著像黑社會。”uzi說道。
    “這叫共產集團的力量！”
    “對了！你隻說了它的名字，你叫什麽啊？”n眨巴著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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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叫我保潔就好。”
    “我是問你的名字！”
    “對啊，我就叫保潔，我姓保，名潔，保潔。就是你們想的那個保潔。”
    “……很別致的名字。很高興見到你，保潔。不過你這打掃得也太幹淨了，工作這麽認真嗎？”uzi說道。
    “不認真也沒辦法啊！士官長是個潔癖，要是讓他看到哪裏有一點灰塵，我這一天的工資就沒了！”
    “就是剛走那小子？”uzi有些懷疑，“沒看出來，他叫啥來著？”
    “riey，riey·doany，他可厲害了，雖然職位對不上，但我們都默認他是副艦長了。如果艦長不反對，那他的話對於我們都是最高命令。”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目光放在k身上，準備完成最後的工作。不料這時，k突然冷不丁來了一句：
    “我也要那個什麽，那個小欠。我對人類過敏，嗯，就是這樣。”
    “啊？”
    保潔狐疑地盯著k看了幾秒，而後者則始終保持麵無表情。半晌，保潔歎了口氣：
    “什麽時候這家夥還成搶手貨了……”
    聞言，小欠很不高興地捶了捶地板，然後邁開小腿攀上了k的肩膀，一點一點把他從頭到腳刷了一遍。也就是這時，k突然把臉一板，語氣不善地說：
    “你這是什麽服務，哪哪都沒弄幹淨，幹什麽吃的？真該讓你們士官長扣扣你們工資！”
    聽了這話，沒等保潔說些什麽，小欠就當場不樂意了：
    好啊，嫌不幹淨是吧？
    哢哢哢！下一刻，小欠全身的外殼都翻動起來，這次伸出來的機械臂足足是剛才的兩倍。它就這樣操著密密麻麻的工具，如同風卷殘雲一般又把k打掃了一遍。而k似乎還不滿足：
    “胳膊！手！一個也沒清理好！等著吧，今天你這差評跑不了了！”
    小欠渾身顫抖著，不知道是被k氣的還是因為差評嚇的，不過它還是老老實實地攀到k的胳膊上仔仔細細地洗刷起來。
    對此，保潔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看著小欠完成工作。收起工具的小欠一個勁兒地捶著保潔的大腿，似乎在控訴k有多麽的無理取鬧。
    沒辦法，保潔隻好無奈地捧起小欠，在它邦邦硬的頭頂上摸了幾把以示安慰。
    “好啦，我不打擾，我走了哈。”
    像是害怕k繼續刁難一樣，保潔飛快地收拾好東西，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uzi對此十分不滿：
    “都怪你！來之前嘴裏吃核廢料了？好不容易有個情報來源，你給人家氣跑了！”
    “好了，小笨蛋，看看這是什麽。”
    uzi抬頭看去，隻見k的手不知何時縮回了手臂中，取而代之的是某個磁吸硬件安裝器，外形很有科技感，人話來描述就是……
    n在第一集的美好回憶。
    看到那東西，n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要毒死那個小家夥？它明明什麽都沒做錯！”
    “我什麽時候表現出過這種意圖？”k滿臉不屑道：
    “這玩意始終連接著tina的小工具，安裝的是外置信號溝通器和定位器。有了這個，以後的計劃就好實施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房間中，tina剛剛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遊戲機的後方殼，然後打開了遊戲機。下一刻，一片漆黑的屏幕裏顯示出一個光點。
    “幹得好，k！”tina在心裏誇讚道。
    “他們可不知道我手臂裏到底裝著幾個裝置。”k罕見地能看出一抹驕傲。
    另一邊的小欠在地上爬著爬著，突然聽到了一個俏皮的女聲在采聲器旁響起：
    “小螃蟹，聽話，老姐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這時的保潔藏在某個拐角，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小欠突然像喝假酒喝多了一樣迷糊起來，再然後就不聽他指揮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看樣子是裝上了，這下回去至少有交代了。”
    「笑，未必能笑出強大，哭，未必不能絕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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