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速度向前，一行人由普通速度變成了急行軍。
    速度一旦加快，消耗的體能完全不是之前那種速度比得了的，沒有休息的時刻。
    林天跟在黨瑞後麵，一刻也不敢停歇。
    他不知道會不會遇到敵人，也不知道哨卡的地址，但他相信老兵的判斷。
    對麵目的不明，卻能明確有一隊人越過邊境線。
    誰也不能確保亡命徒會做出什麽事。
    一路跟著黨瑞，話也不敢說一句，生怕泄氣就堅持不住。
    在山裏急行軍，速度並不是恒定的。
    不斷地加快步幅，隻有難走的路才會降速度。
    可這樣不停變換速度，再加上難走的山路，更是消耗體力。
    身上還背著物資，體力消耗巨大。
    “前方五十米，調整路線，避開那片亂石灘。”
    林天咬緊牙關，忍住胸膛的火燒般灼痛，加快步伐跟上。
    隊伍中的人都沉默著，沒有人抱怨，也沒有人停下，隻有喘息聲和壓低的腳步聲交織在黑夜裏。
    跋山涉水，不是形容詞，是真實寫照。
    天已經黑了，所有人褲腿都是濕的。
    為了縮短路程，他們直接越過小溪，穿過第三條水路時，黨瑞終於停下腳步，抬起一隻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
    “我的媽呀，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馬晨晨氣喘籲籲，雙手撐著膝蓋，臉色漲紅。
    他腿一軟，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黨部長，咱們商量一下，歇一歇吧……”
    馬晨晨最先堅持不住，他體能本來就一般，能忍到現在才提出來，已經是超常發揮。
    何威站在一旁，輕鬆地踢了踢腳下的石頭：“我看你還是欠練，你看看我，倍兒精神。”
    “你少說風涼話！”馬晨晨瞪了他一眼，“有這力氣，幹脆來拉我一把！”
    黨瑞回頭看看底下的人，臉上都露出疲憊。
    歎了口氣，“我們這抄近路，已經省下一天的路程。”
    “而且已經加快了速度，今晚早點休息，明早出發，爭取中午前趕到哨卡。”
    一聽到休息，所有人都被判了大赦，把東西往地上一放，直接往後仰。
    “師父，你...腳沒事吧？”
    林天知道黨瑞是因為腿腳出事才從一線退下去的。
    “沒事兒。”黨瑞把鞋脫下來，倒出裏麵的水。
    林天盯著黨瑞，目光從他的臉上掃到腿部。
    夜色昏暗，火光搖曳，他隱約看到黨瑞的褲腿處有些不自然的暗色，像汗水或泥水。
    他沒聲張，借著調整坐姿的動作慢慢靠近，趁黨瑞不注意，手掌一翻，精準地按住了黨瑞的大腿外側。
    “嘶——”
    黨瑞的身體瞬間僵住，盡管他很快恢複了平靜，但這一聲輕微的倒吸氣，已經暴露了一切。
    林天眯了眯眼，趁黨瑞還沒反應過來，猛地掀開他的褲腿。
    昏暗的火光下，一道陳舊的傷疤映入眼簾。
    火光下，一道深深的舊傷赫然顯現。
    傷疤不規則地橫在大腿外側，皮膚凹凸不平，邊緣還有些發硬。
    旁邊的新擦傷看上去有些紅腫，顯然是在長時間的行走中被不斷摩擦導致的。
    林天的心猛地一沉，“這叫沒事。”
    黨瑞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隨手拉下褲腿：“老傷了，早沒事了。”
    林天抿著唇，盯著他，“你這不是貫穿傷，還有彈片沒取出，腿根本受不了！”
    黨瑞笑了一下，語氣平靜，“難受就不走了？以前兩天跑兩百公裏的時候，照樣得頂著。”
    “那我不管，明天你走我後麵，我來開路。”
    “你都不認識路開哪門子路。”
    “你給我說怎麽走，在前麵就行。”
    黨瑞坳不過林天，無奈地歎口氣。
    “抓緊時間休息吧。”
    ......
    是的，黨瑞拒絕過林天，還強烈拒絕。
    擋不住林天一心為師父減重的心。
    左一個大背包，右一個大背包。
    “天兒，把槍給我，我拿著。”
    如果是自己的03式，林天說什麽也會自己拿。
    可手裏的88狙，本身就是黨瑞給他練手用的槍，子彈還是蔣騰飛特許的。
    林天聽到這話，馬上就交了過去，都沒半點停留。
    其他人看著，也不好意思，都分擔一些。
    不僅因為黨瑞是軍官，暫時的指揮官，更是因為都打心裏眼裏敬重老兵。
    黨瑞時不時把槍拿過去，減輕負擔。
    又走了好一段路，路線變換不少，一行人快步往哨所走。
    “師父，你看這！”
    林天打排頭，又發現了不規則腳印。
    地麵上，腳印深淺不一，上麵還有草遮擋，看上去像是被重物壓過，不仔細看都看不來。
    應該是著急，沒有做好遮掩，一眼就被林天發現破綻了。
    “這是……”林天蹲下，細細觀察，“五個人？”
    黨瑞點了點頭，目光更加凝重，“不止，可能有更多。”
    林天繼續看著那幾乎並行的腳印，分析：“走得很急，而且步伐也挺整齊的，像是有計劃的行動。”
    突然，他抬起頭，“不對啊，他們怎麽比咱們還熟悉這裏，這麽複雜的地形，感覺很熟。”
    所有人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種情況下出現腳印，明目張膽的在邊境線試探，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邊境線很長，邊防有再多人巡線，也不能徹底預防這種偷渡情況。
    林天眼神一凜，站起來，“該怎麽辦？我們繼續前進，還是……？”
    “繼續走，保持警惕，盡快到哨所跟咱們的人會合。”
    “那我們的通訊呢？團裏知道嗎？”
    黨瑞有些意外林天能想到這點，開口說，“早就在發現時候跟團裏聯係了，所以我們不僅是到哨所，還有可能和大部隊聯係。”
    邊防線很長，有些地方人不夠，或許有薄弱，但哨所就是底線問題。
    無論是販毒還是走私，邊防有底氣保證，絕對沒有人敢輕易襲擊哨所。
    “子彈上膛，留意四周，如果有特殊情況，”黨瑞語氣嚴肅，“允許開槍。”
    哢哢哢——
    隊員們迅速反應，手中武器做好準備，槍栓拉響。
    每個人眼神都變得凝重，整個隊伍氣氛立刻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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