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團偵察連
    年複一年的考核正如火如荼的進行。
    蔣騰飛靠在大樓後的牆根，從兜裏摸出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在肺裏轉了一圈，又緩緩吐出。
    等著這次提幹考試的結果。
    作為588團的王牌偵察連，每年的留隊名額不少，轉士官的轉士官，續三期的續三期。
    他不擔心作為士兵訓練的考核，偵察連的軍事科目在提幹考核中小菜一碟。
    就是文化，近幾年能提幹上軍校的分數越來越高。
    程序越來越正規，現在已經非常透明了，這些老兵的競爭難度也逐年增大。
    數百萬的士兵，每年的分配名額就是可憐兮兮的三位數，他們邊防的名額相對有照顧，不過也就多兩三個，還是要在軍區比武中取得成績的。
    蔣騰飛抽著煙，腦子裏一直想連裏的老兵。
    三期是個坎，提幹考試又是另一個坎，坎是用來幹嘛的。
    “坎兒就是用來刷人的。”他彈了彈煙灰，心裏默默念叨。
    他軍校畢業後分配到連隊，下連隊已經七年了，他是真舍不得手下這群老夥計。
    “叮鈴鈴——”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瞥見來電顯示，他趕緊掐滅煙頭，清了清嗓子才接起來：“喂，靜怡？”
    電話那頭傳來略帶埋怨的聲音：“又抽煙呢？我隔著電話都聞見味兒了。”
    蔣騰飛幹笑兩聲，聲音不自覺地軟了幾分：“沒，剛掐了……今天可能得晚點回去，團長盯著提幹考核呢，我得在這兒鎮場子。”
    堂堂588團偵察連連長，耷拉臉能把新兵嚇哭的主，在女朋友麵前說話都帶著顫顫。
    三十年的母胎單身終於結束，他可得好好珍惜。
    兩個人一個在連裏，一個在醫院，離得也不遠，羨煞旁人。
    林靜怡：“你路過路口老林家多買牛肉，他家是現殺的，上次天天說想吃牛肉幹了，外麵買的哪有自家做的衛生。”
    蔣騰飛無奈：“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點開某個小混蛋的對話框。
    對著手機指指點點：“你啊你，非要去什麽特種部隊，現在見一麵都困難。”
    “而且你要是在我能那麽愁啊，別的不說，有你在考量上也會傾向你班長。”
    “現在好了，讓陸傲搶先了，真讓三班班長上去了，不得氣死你！”
    郭遠鵬是他最擔心的兵，六年了，考了兩次了，這次再失利希望真的很渺茫了。
    除非天降奇功...
    人是經不起念叨的，點著點著突然出現張大臉，給蔣騰飛嚇得手都抖了。
    仔細一看是自己的，對話框顯示：林天。
    蔣騰飛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罵了句“臭小子”才接通。
    畫麵裏，林天頂著個板寸，嘴裏叼著半塊蘋果，手裏菜刀“噠噠噠”地切著水果，背景音裏還能聽見炊事班的吆喝聲。
    “喲，林大忙人終於想起老連長了？”蔣騰飛挑眉。
    人之間的關係確實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地方的改變而逐漸淡化。
    588團也是，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提及林天的名字。
    除了班長有要激勵手下兵的時候，又或者有人看到團部的報紙。
    林天有空也會給蔣騰飛匯報下日常。
    特種部隊又不是真的斬斷人的感情，人是社會動物，不可能封閉的一幹二淨。
    而且信息社會，網絡那麽發達，真想找人不可能找不到。
    林天含糊不清地回懟：“得了吧，我剛給我姐打電話占線，一猜就是你在煲電話粥。”
    林天今天幫廚，說幫廚也不是很規範，他就在邊上切水果的。
    邊切邊給自己喂，切得沒吃的多。
    蔣騰飛：“你趕巧了，剛給我打電話，她還有手術，掛了就去了。”
    “你最近怎麽樣，沒缺胳膊斷腿吧？”
    林天這邊直翻白眼，這些人怎麽對特種部隊的印象那麽刻板！
    “下次緊急聯係人寫你名字，我要缺了什麽你不到位我都不能放過你。”
    “嗬嗬，那我可得小心點......”
    林天邊切菜邊跟蔣騰飛聊天，等菜切完了他也聊完了。
    “掛了掛了，等有空回老部隊看看。”
    說完果斷掛了電話，心裏對郭遠鵬默默祝福一波。
    提幹？話說他是破格提幹的。
    什麽時候安排他去軍校呀，早去早安心，否則總有個事兒在心裏擱著。
    ......
    警察局裏
    向城坐在地上，周圍擺滿了這兩年的邊境犯罪的卷宗。
    走私的，販毒的，偷渡的，滿滿擺了一地。
    他的警服外套隨意搭在椅背上，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常年風吹日曬黝黑手臂。
    他拿著鉛筆不停對比著案件，試圖從這裏麵找到蛛絲馬跡。
    飛機事件罪犯很快就破獲，除去兩個當場被打死的。
    剩下幾個都是咬死後麵沒人指示。
    “老向，又加班？“值班的老李端著保溫杯經過，看見滿地文件不由得皺眉，“你這辦公室都快成檔案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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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城頭也不抬，鉛筆在案件時間表上來回劃動：“飛機案那幾個兔崽子嘴太硬，我得找找突破口。“
    向城是老警察，二十多年的直覺讓他覺得這裏麵有蹊蹺。
    不對，肯定有接應的人。
    事件了解了，但警局偵查從未停止。
    突然，門被打開。
    小警察氣喘籲籲的對著向城說：“頭兒，查，查到了。”
    向城啪地合上卷宗：“慢點說，查到什麽了？“
    “查到前幾個月在邊境也有類似紋身的犯罪分子，不過是那人中途莫名其妙的死亡了，現在沒有更多線索，擱置案子了。”
    現在各地警務係統沒有互通，除非特大刑事案件，像這種沒頭沒尾的案子很少有傳出去的。
    這次還是和同學聊天偶爾提到，不然也不能聯係起來。
    向明聽得眉頭緊皺，難不成有什麽聯係？
    “但那案子後來不了了之，“小王壓低聲音，“因為嫌犯在救護車上突發心髒病死了。我同學說當時就覺得蹊蹺，可屍檢報告顯示確實是自然死亡...“
    向城緩緩站起身，舊皮鞋踩在卷宗上發出嘎吱聲響。
    “好，很好。“他抓起外套，“馬上聯係那邊的警方，我要死者的全部資料，屍檢報告....“
    他突然停了下來，“算了，邊境情況複雜，咱們去一趟。”
    “蛇已經要露出頭了，這次絕對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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