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咒尋蹤，勇探幽秘展異能
    我彎腰接住那顆即將墜地的冰晶，指尖傳來針刺般的寒意。
    李藝術家還在對著鏡頭解釋青瓷釉麵配比，展廳穹頂的射燈在他油光水滑的發梢上折射出詭異的光暈。
    齊悅的雪紡裙擺擦過元代展區第三根承重柱時，我聽見陶片在戰術腰帶裏發出類似蟬鳴的震顫。
    "張哥，你覺不覺得這些觀眾..."我摸著警報器殘留的溫度轉身，正撞見張同行往監控室方向疾走。
    這位安保組前輩的製服後領沾著星點熒光，像是從詛咒磁粉裏滾過一遭。
    "小葉！"他突然刹住腳步，喉結在鬆弛的皮膚下劇烈滾動，"館長剛說閉館後要開香檳慶祝，你就別..."話沒說完，角落裏傳來玻璃展櫃的嗡鳴。
    我們同時轉頭，看見三個西裝革履的參觀者正以完全同步的節奏，用額頭輕撞北宋官窯瓷枕的防彈玻璃。
    我摸出兜裏的薄荷糖罐，金屬蓋子彈開的脆響讓那三人齊刷刷轉頭。
    他們瞳孔裏浮動的青灰色霧靄，與昨夜詛咒爆發的磁粉微光如出一轍。
    "這叫節外生枝？"我朝掌心倒出三粒糖，"張哥你看他們後頸。"最右側男人的衣領下，淡青色脈絡正隨著展館廣播裏的古琴曲起伏搏動，像極了齊悅今早莫名出現的紋路。
    張同行突然抓住我手腕，常年握電擊棍的老繭硌得人生疼："上個月城西珠寶展，有個新人多按了次警報器，現在還在吃精神類藥物。"他下頜新冒的胡茬沾著冷汗，"有些渾水..."
    "是詛咒在呼吸。"我掙開他的手，薄荷糖精準彈進那三人微張的嘴裏。
    甜膩香氣炸開的瞬間，他們後頸青紋突然蜷縮成團，有個穿阿瑪尼西裝的男人甚至踉蹌著扶住元代梅瓶展櫃。
    張同行倒吸冷氣的聲音被展廳水鍾的報時聲淹沒。
    青銅蟾蜍這次吐出的冰晶裏裹著半片朱砂符紙，落地時竟在鋼化地磚上灼出焦痕。
    我摸了下戰術腰帶裏的陶片——它此刻燙得像塊烙鐵。
    "您見過會看星象圖的詛咒嗎？"我拽著張同行躲開突然傾斜的射燈架，那盞造價不菲的意大利吊燈正將齊悅的影子投射在明代黃花梨案幾上。
    她發間玉簪的北鬥投影此刻分裂成雙，其中七顆光點詭異地落在張同行後頸。
    老保安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飛沫在空氣中凝成細小冰晶。
    我眯眼看清那些六棱冰片裏封存的畫麵——分明是昨天被清除的詛咒磁粉在重組。
    "葉陽！"齊悅的呼喚裹著青花瓷的釉色質感傳來。
    她抱著講解用的平板電腦小跑過來，耳垂上雙魚銜尾的景泰藍耳釘正在滲血。
    我這才注意到她雪紡襯衫第二顆紐扣不知何時變成了青銅饕餮紋樣。
    張同行突然奪走我手裏的剩餘薄荷糖，發黃的指甲掐著糖罐邊緣："二十年前我在兵馬俑特展執勤，有個戴金絲眼鏡的教授..."他喉頭發出黏稠的咕嚕聲，"也說過什麽星象呼吸的鬼話，三個月後他女兒..."
    刺耳的玻璃碎裂聲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衝回北宋展區時，那三個被催眠的參觀者正徒手撕扯防彈玻璃接縫，指縫裏滲出的血珠在接觸到展櫃銘牌時瞬間汽化。
    我摸到戰術腰帶暗格裏備用的磁屏蔽貼片，突然想起齊悅今早替我整理裝備時，指尖曾短暫浮現過同樣青色的脈絡。
    "讓開！"我甩出三枚貼片的同時發動異能，那些遊走在參觀者神經末梢的詛咒餘波立刻顯形——竟是無數首尾相銜的甲骨文字符。
    當最頑固的那縷青霧試圖鑽進阿瑪尼男人的耳蝸時，我對著他後頸吹了聲口哨："你女兒在兒童醫院三樓輸液。"
    男人渾身劇震，瞳孔裏的霧氣突然凝結成冰。
    我趁機將最後半粒薄荷糖彈進他喉間，甜味混著他喉嚨深處溢出的鐵鏽味在空氣中爆開。
    三人應聲倒地時，展館所有射燈突然調轉方向，十七道光束在元代青花罐上交織成完整的星象圖。
    李藝術家舉著自拍杆跌跌撞撞跑來，鏡頭還閃著直播間的美顏特效："葉師傅！
    您剛才那個甩手動作能不能再..."他忽然噤聲，直播手機屏幕上映出的青花罐表麵，正緩緩浮現出齊悅後頸的星象紋路。
    張同行默默遞來手帕，我這才發現虎口被磁屏蔽貼片劃出了血。
    血跡滲進手帕暗紋時，北宋陶片突然在腰帶裏發出龍吟般的清嘯。
    齊悅小跑著送來創可貼，發間玉簪的投影此刻正籠罩著我滲血的傷口，北鬥第七星的位置恰好與我的心髒共振。
    閉館音樂響起時，我注意到展館通風口飄出的鐵鏽味裏混著豆汁的酸澀。
    齊悅說要請我喝明天頭鍋豆汁的玩笑話，似乎讓戰術腰帶裏的陶片突然安靜下來。
    但當最後一位觀眾離開旋轉門，所有展櫃玻璃突然同時映出十七個不同角度的齊悅——每個倒影的後頸上，青色星象圖都在指向護城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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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
    正文續）
    閉館音樂在穹頂盤旋到第三圈時，我摸出震動的手機。
    鎖屏上跳出的陌生號碼信息泛著幽幽藍光，把齊悅發間垂落的玉簪都鍍上一層冷色。
    "葉先生，護城河的晚風可涼？"沒頭沒尾的七個字，配圖是截自監控畫麵的糊圖——正是五分鍾前我給阿瑪尼男人貼磁屏蔽片的瞬間。
    照片右下角有團馬賽克似的灰影，放大看分明是齊悅側臉輪廓。
    張同行湊過來瞥了眼屏幕，手裏擰到一半的香檳塞子突然爆開。
    琥珀色酒液濺在明代紫檀展櫃上，竟蒸騰起帶著星屑的霧氣。"當年那個教授..."他抹了把濺到製服的酒漬，喉結上下滾動得像吞了活魚，"收過一模一樣的短信。"
    齊悅踮腳替我擦掉領口的冰晶碎屑，景泰藍耳釘擦過下頜時，我清晰看見她耳後新生的青色紋路正隨著展館備用電源的嗡鳴閃爍。
    她指尖劃過我戰術腰帶暗格的動作頓了頓，突然抽出一張講解用的便簽紙——本該空白的紙麵浮現出北鬥七星紋樣，第七顆星的位置嵌著粒芝麻大小的朱砂。
    "豆汁兒鋪新換了磨盤。"她將便簽折成紙鶴塞進我口袋，溫熱的呼吸裏裹著宣紙特有的草木香，"石磨紋路挺像你昨天念叨的甲骨文。"紙鶴翅膀擦過我手背的刹那，戰術腰帶裏的北宋陶片突然發出類似編鍾的顫音。
    我假裝整理裝備帶轉身，異能感知如蛛網般鋪開。
    十點鍾方向的安全出口指示燈下，有個穿保潔製服的女人正用拖把蘸著水漬畫符。
    拖把頭每劃一次地麵，齊悅耳後的星象圖就暗一分。
    "張哥，勞駕把東南角射燈調成暖光。"我摸出齊悅給的創可貼撕開，碘伏氣味炸開的瞬間，保潔員的拖把突然冒出青煙。
    她驚慌後退時撞翻了水桶，漫開的水漬裏浮著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正朝著齊悅的方向蛇行。
    手機再次震動，新信息是張經過處理的合成照片：我昨天清除的詛咒磁粉正在護城河水麵重組，背景裏模糊的橋洞輪廓被p上了血紅色的叉。
    發送時間顯示二十秒前，但此刻展館所有信號屏蔽器都亮著綠燈。
    "小葉！"李藝術家舉著自拍杆從休息室衝出來，美顏濾鏡把他的臉照得慘白，"直播間老鐵說護城河直播..."他突然噎住似的瞪大眼，手機屏保不知何時變成了我戰術腰帶的特寫照片，拍攝角度明顯來自我們頭頂的360度監控球。
    齊悅突然握住我滲血的手腕，她掌心的溫度讓陶片停止了嗡鳴。"西配殿的銀杏酥該出爐了。"她仰頭時，玉簪在備用燈光下拉出細長的影，恰好指向保潔員倉皇逃離時遺落的工牌——上麵的電子屏還在滾動著甲骨文組成的笑臉。
    我笑著應了聲，任由她拉著往員工通道走。
    戰術腰帶擦過消防栓時，暗格裏突然多出塊帶著鐵鏽味的青銅殘片。
    異能感知告訴我，這上麵附著的詛咒頻率，和匿名短信背景裏的電流雜音完美契合。
    夜風卷著護城河的潮濕湧進旋轉門時，我摸到口袋裏紙鶴在發燙。
    展館外牆的ed屏正播放城市宣傳片，護城河夜景鏡頭裏，有盞河燈格外突兀地拚出北鬥第七星的形狀——和齊悅今早出現在我咖啡杯裏的糖漬圖案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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