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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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脫於奇異之海的另一片時光中,有一座莊園漂浮著,不受歲月侵擾。
    莊園古色古香,裏麵坐落著各式各樣的亭台樓閣,氣候四季如春,到處綠草如茵鮮花盛開。
    莊園正中心是一座古樸小屋。
    小屋內,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麵容枯槁的白發老人盤腿坐在一個黃色的蒲團上入定。
    老人一動不動,氣息若有似無。
    而在他的周身,有一圈星辰伴隨,仔細數來剛好八十顆。
    隨著輕微的一呼一吸,星辰主動閃爍,讓他看起來落魄的模樣又凸顯幾分神秘。
    突然,老人幹枯的麵皮抖動了幾下,下一秒睜開了雙眼。
    一道精光從眼中射出,一舉將繚繞周身的星辰破滅,而同一時間,一股濃鬱到極點的能量因為星辰的破碎而釋放,使得小屋震蕩不已。
    老人深吸一口氣,先前迸發的星辰能量灌頂而來,這個過程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老人枯槁的麵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細膩白嫩。
    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從身體中傳出。
    老人孤身坐於蒲團,整個人返老還童,麵容恢複到二十歲的樣子,那是一張極度平凡的臉龐,平凡到放在人海很容易就被會略。
    唯一不平凡的是那雙眼眸,蒼茫而又深邃,仿佛存在了數千年之久。
    可惜啊,一頭銀發還未消散,老人略顯惆悵。
    他夾住一縷頭發,順滑到底,輕聲細語道:“望道。”
    這聲音聽起來無比平凡,卻讓屋子外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甘願護法的中年人麵露懼色。
    因為老人閉關前曾說過除非天塌地陷否則不允許有人前來打擾,等到九九八十一天過後,他自然就會蘇醒。
    但現在距離出關還剩下一天的時間,老人就提前蘇醒了,這讓中年男人不得不擔心自己是不是出了差錯,惹得老人無心閉關。
    中年人單腳跪地,誠惶誠恐道:“首席,屬下該死,還請首席責罰!”
    屋內,老人的平淡的聲音再度傳來,“起來吧,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以如今的身份地位動不動就下跪,讓弟子們知道了還成何體統!”
    中年人不敢起身,恭敬的說道:“首席對望道有再造之恩,望道不敢在您麵前壞了規矩!”
    屋內,老人聽完這一番話,撫著一縷銀發的兩根手突然停頓,忍不住點了點頭,欣慰道:“本席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確實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可造之材。不枉我一千年以前將你從死人堆裏救出來!”
    屋外,中年男人趕緊雙腳跪地,行大禮參拜道:“首席的救命之恩,望道永世難忘,此生定為您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若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在他說這句話時,因果如細絲般從大道上脫落,徑直融入他的體內,附在每一處脈絡之上。
    修煉之人最重因果,一言一行皆在天道注視之下,此人對天發誓便是秉請天道作證。
    一旦此後違背誓言,不用老人動手,天道自會將其滅殺。
    這番舉動足見此人對老人的忠心。
    “好了好了,都一千多歲了,怎麽還跟個稚童一樣!”老人笑著開口。
    聽到老人笑了,紫袍中年人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首席,因何提前結束閉關?”
    屋內沉默半晌。
    還差一日老人便可圓滿出關,也不至於滿頭銀發,可今日發生之事非同小可,老人不得不強行打斷修煉。
    老人說道:“望道,本席在你入門之前就和你說過,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眾生清掃不守規矩之人,這是我們不可撼動的使命。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首席的教誨,望道一刻都不敢忘!”中年男人內心大駭,趕緊謝罪道,“難道今日有人在行大逆不道之事嗎,竟然把您都給驚醒了。是屬下該死,是屬下沒有監管好眾生,還請首席重重責罰!”
    中年男人不似作假,倒頭就叩。
    屋外的青磚上傳來清脆的聲響,不多久青磚上有了點點血跡濺開,比盛開的牡丹花還要妖豔。
    能讓屋內老人放棄閉關提前蘇醒,可見這次犯下的大逆不道之事有多嚴重,中年人隻覺得以死謝罪都是輕的。
    “罷了,這件事怪不得你!”老人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夾雜著一道精純的自然之力。
    跪在青磚上磕頭的中年男人還未有所反應,就不自覺站立了起來,借著那股自然之力遊遍中年男人的身體,隻一瞬就將其額頭上的傷勢修複完畢。
    中年男人行大禮道:“多謝首席開恩!”
    “去吧!”老人輕吐一言,然後就見一枚玉簡出現屋外。
    “謹遵首席鈞令!”中年男人握住玉簡,身影即刻消失。
    與此同時,中年男人的意識進入玉簡當中,一道信息湧入腦海。
    閱讀完畢後,這才知道是那片放逐之地出了問題。
    中年男人離開不久,這座古樸的小屋房門終於大開,那個在閉關中被驚醒的老人長身而立,一步就來到屋外。
    望著小屋外的滿園春色,老人大手一揮,一切如夢幻泡影,整個莊園消失不見,隻剩下那座小屋還矗立在其身後。
    再一揮手,一座雄偉的城池逐漸露出麵貌,而這座小屋竟然高居於雄城的萬丈之上。
    老人目光如炬,很輕鬆就觀察到城池中的動向。
    城池中央,離去的中年男人獨立於點將台上,調集了千軍萬馬,個個身披白色重甲。
    呂望道大袖一揮,喊道:“觀照弟子何在?”
    城中大軍整齊劃一的吼道:“觀照弟子在此!”
    呂望道舉起玉簡,又喊道:“遵首席鈞令,隨我平叛!”
    “得令!”
    城中大軍莫敢不從。
    隨後,大軍以烏雲為船,駛向了一片未知之地。
    萬丈之上,老人衣袖飄搖,拇指分別在食指、中指、無名指上快速捏過,似笑非笑道:“哼,真以為本席布下的界限那麽好對付嘛!還是個感通境的靈獸,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本席倒想看看你們幾人究竟有何能耐!”
    老人抬頭望去,昏暗的天空中有細絲一般的東西在圍繞著他,那是大道在其周身流轉。
    隨手一捏,漂浮的大道快速凝成一道人形。
    老人怒道:“李一脈,你當真以為能瞞天過海!”
    老人須發皆張,渾身氣勢達到頂峰,以天空一座小屋的重量,壓得底下一整座城池瑟瑟發抖。
    “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