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牆與牆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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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依舊在飄落,風雪無情地吹打著隔離牆,卻掩蓋不住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與絕望。
    隔離牆下的喧囂漸漸平息,隻剩下偶爾傳來的幾聲低低的啜泣和士兵們沉重的呼吸聲。
    夜色中,隔離牆下一片昏暗,雪花在昏黃的燈光下飛舞。
    牆上的士兵們正與遠處的感染者交火,密集的槍聲在夜空中回蕩,子彈呼嘯而過,不時有炮彈殼從牆頭掉落,砸在工兵們附近的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工兵們蹲伏在牆根,盡量躲避那些落下的彈殼,同時緊張地盯著麵前的牆體。
    工兵連長陳瑞林蹲在地上,對著圍攏在他身邊的士兵低聲分配任務:“所有人分組作業。”
    “一班一組,一組負責一段牆體。”
    “牆體的硬度極高,鎬頭極難鑿開。”
    “並且在作業的同時,我們還得盡量小心,不要引起上麵士兵的注意。”
    “還有,每個工兵組帶夠足量的tnt,如果實在無法鑿開,直接強行爆破。”
    工兵們點點頭,各自拿起鎬頭和鐵鍬,開始在牆體上尋找可以下手的地方。
    牆上的交火還在繼續,士兵們的喊叫聲、槍械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嘈雜的背景。
    工兵連必須在這樣的環境中完成任務,而他們唯一能依靠的隻有手中的鎬頭和鐵鍬。
    271預備役步兵團能否撤出臨海市?
    希望完全寄托在他們身上。
    剛剛,周立偉與隔離牆上的林啟勝交涉後。
    得到的答複是:任何人不得踏出隔離牆一步。
    最終,在完全被逼上絕路的情況下,周立偉下達了準備爆破牆體的命令。
    一名工兵找到一處混凝土澆築的接縫,舉起鎬頭,輕輕敲擊了幾下。鎬頭與牆體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但牆體隻是微微震動,並沒有出現裂痕。
    他皺了皺眉,又換了幾個角度,鎬頭依然隻能在牆體表麵留下淺淺的痕跡。
    “小心,別弄出太大動靜。”陳瑞林提醒道。
    工兵們一邊躲避牆上士兵的目光,一邊小心翼翼地作業。
    鎬頭一次次落下,盡量避開那些彈殼掉落的地方。牆體堅硬無比,鎬頭砸在上麵隻能留下淺淺的痕跡,每一次的進展都極為艱難。
    突然,一顆炮彈殼從牆頭掉落,砸在一名工兵的頭盔上,發出“當”的一聲巨響。
    他下意識地蹲下身子,雙手護住頭部,其他工兵也立刻停下動作,緊張地觀察著牆上的動靜。
    上麵的士兵似乎沒有注意到牆根的動靜,依然在與遠處的感染者交火,槍聲和爆炸聲掩蓋了一切。
    “繼續,小心點。”陳瑞林低聲說道。工兵們重新拿起工具,繼續作業。
    鎬頭砸在牆體上,發出微弱的聲響,盡量不引起牆上的注意。
    牆體上的交火還在繼續,士兵們的喊叫聲和槍械的轟鳴聲不斷傳來,工兵們隻能依靠這些嘈雜的聲音來掩蓋自己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工兵們的體力逐漸耗盡,鎬頭的揮動也越來越慢。
    牆體依然堅固無比,鎬頭砸在上麵隻能濺起幾粒碎石,但無法在牆體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每一次的鑿擊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而每一次的進展都顯得無比艱難。
    “連長,這牆太硬了,鎬頭根本鑿不動。”一名工兵喘著粗氣說道,他的鎬頭已經砸得變形,雙手也磨出了血泡。
    陳瑞林沒有說話,隻是接過鎬頭,親自嚐試。
    他舉起鎬頭,用力砸向牆體,但鎬頭砸在混凝土上,隻濺起幾粒碎石,牆體依舊堅硬如初。
    他嚐試了幾下,發現鎬頭的著力點不對,於是調整角度,盡量讓鎬頭的尖端對準牆體的接縫。
    鎬頭再次砸下,這次終於在牆體上砸出了一道淺淺的裂痕。
    “就這樣,找準接縫,用力但要輕,別弄出太大動靜。”陳瑞林低聲提醒其他工兵。
    幾名工兵們對視一眼,苦笑一聲,隻得繼續努力,鎬頭一次次砸在牆體上,但每一次的進展都極為緩慢。
    一名工兵用力砸了幾下後,鎬頭砸在牆體上反彈回來,差點砸到自己的腳。他歎了口氣,低聲抱怨道:“這是軍用建築啊,鎬頭根本吃不住力。”
    旁邊一名士兵歎了口氣,看著手中已經輕微變形的鎬頭。
    作為工兵,他們何嚐不知道想要靠手中的鎬頭鑿開牆體完全不可能。
    就算有著專業工具,想要破開這樣的混凝土牆體,都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
    隔離牆的牆體澆築了高強度的混凝土,內部還填充了大量的鋼筋,這種結構使得牆體堅固無比。
    牆體的材料是典型的鋼筋混凝土結構,混凝土由水泥、砂子、碎石和水等原料混合而成。
    這種混凝土具有極高的抗壓強度和耐久性,能夠承受巨大的衝擊力。
    而牆體內部的鋼筋則進一步增強了牆體的結構穩定性。
    鋼筋是混凝土牆體的重要組成部分,通常采用高強度的帶肋鋼筋,這些鋼筋在牆體內部形成了密集的網格結構,使得牆體的整體強度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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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兵們手中的鎬頭在這樣的牆體麵前顯得微不足道。
    鎬頭每一次砸在牆體上,隻能濺起幾粒碎石,卻無法在牆體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牆體表麵光滑而堅硬,鎬頭砸在上麵,隻能發出沉悶的聲響,卻無法對其造成實質性的破壞。
    牆體內部的鋼筋更是難以觸及,即使鎬頭偶然砸中鋼筋,也隻能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卻無法將其切斷。
    ……
    “張哥,我好困呐。”朱大常坐在冰冷的雪地上,眼睛不由自主地閉上,又猛地睜開。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耗盡了,在剛才拚命的奔跑中,他還渾然不覺身體的勞累,直到現在,困意才如潮水般湧來,將他一點點淹沒。
    “打起精神來,牆下的那些部隊不知道在搞什麽鬼。”張涵在湯向榮的攙扶下,艱難地抬起頭,目光透過朦朧的雪花,落在隔離牆下那些忙碌的身影上。
    張涵也很困,但他現在根本不像朱大常那麽心大,還能坐在地上打著瞌睡。
    他的神經時刻緊繃著,因為身後的爆炸聲越來越近,防線上的士兵開火也愈發猛烈,這預示著感染者仍在穩步推進。
    預計要不了多久,那些怪物可能就要衝到隔離牆下了。
    在這樣昏暗的夜色下,這些隔離牆上的士兵隻能依靠照明彈,還有爆炸的火光進行射擊。
    根本無法有效殺傷感染者群中的特殊感染者。
    “張哥,你說牆角下那些士兵到底在幹啥?”湯向榮撓著腦袋,滿臉疑惑地問道。
    他也觀察了大半天,但擋在身前不足50米的士兵們,卻有意阻擋了他們的視線,隻能大致看見一些士兵掄動鎬頭時,砸擊在牆麵上濺起的火花。
    “隻有一個字”
    “等。”
    誰搞得懂這些士兵在幹嘛?”
    張涵收回了目光,眼神落在坐在雪地上,將頭埋入雙腿間、已經睡著的劉雅琴身上。
    她的呼吸平穩而微弱,在這片刻的寧靜下,終於頂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張涵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這幾天,劉雅琴一直處在無盡的逃亡中,恐懼如同影子般緊緊跟隨她,她不敢閉眼,不敢入睡,因為每一次閉眼,那些恐怖的畫麵就會在腦海中重現。
    感染者猙獰的麵孔、同伴的慘叫,還有那無處不在的死亡威脅。
    她的身體早已透支,但內心的恐懼卻讓她不敢停下,更不敢放鬆警惕。
    張涵知道,劉雅琴之所以不敢睡覺,是因為她害怕一旦閉上眼睛,那些噩夢就會將她吞噬。
    她害怕在黑暗中醒來,發現自己被感染者包圍;她害怕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會成為怪物的獵物。
    這種恐懼,比身體的疲憊更折磨人,讓她在清醒中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牆上的交火仍在激烈進行,士兵們全神貫注地應對著遠處的感染者,偶爾有幾發炮彈殼從牆頭掉落,砸在工兵們身邊,發出清脆的聲響。
    工兵們隻能盡量躲避,同時加快作業速度。
    鎬頭砸在牆體上,濺起的火花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但這些微弱的光芒很快就被周圍的黑暗所吞噬。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在換彈匣的間隙,下意識地往牆角撇了一眼。他的目光瞬間被一道微弱的火光吸引。
    那是鎬頭砸擊在牆麵上濺起的火花。
    在這昏暗的夜色中,這道火光雖然微弱,卻顯得格外突兀。
    “那邊有動靜!”他猛地抬起頭,順著火光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牆根處幾個身影在忙碌。
    他的眼神中滿是疑惑,隨即大聲喊道:“牆角那裏有人在動!”周圍的士兵聽到他的喊聲,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目光投向牆角。
    一名排長迅速反應過來,大聲命令道:“快,把探照燈調過來,看看他們在搞什麽鬼!”
    隨著他的命令,一束雪亮的探照燈光柱突然從牆頭射下,瞬間照亮了牆根的所有人。
    工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晃得睜不開眼,動作瞬間停滯。他們蹲伏在牆根,雙手下意識地護住頭部,心中一片慌亂。
    牆上的士兵們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清晰地看到了牆根處的工兵們和那些疲憊不堪的平民。
    鎬頭、鐵鍬散落在地上,牆體上還留著幾道淺淺的鑿痕。
    士兵們頓時意識到,這些人在試圖鑿開牆體。
    “他們想幹什麽?!”一名士兵驚呼道,語氣中帶著憤怒和不解。
    排長緊皺眉頭,迅速拿起無線電,對著話筒大聲說道:“這裏是隔離牆a段,牆根處有士兵試圖鑿開牆體,請求指示!”
    “什麽?鑿開牆體?”錢瑞明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來,充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
    排長緊握著無線電,眉頭緊鎖,他能感受到錢瑞明語氣中的嚴肅。
    借著探照燈的強光,他仔細觀察著牆根處的情況。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幾名工兵手上拿著的東西上。
    那是tnt炸藥,工兵正試圖將其塞進牆體的一個小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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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他們手裏有tnt!”班長立刻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促,“他們想炸開牆體!”
    牆上的士兵們聽到這話,瞬間緊張起來。
    探照燈的光柱在牆根處來回掃動,士兵們手中的武器紛紛對準了下方的工兵和平民。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停止行動!放下你們手裏的東西!”排長大聲喝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你們這是在做什麽?難道想成為國家的罪人嗎?”
    工兵連長陳瑞林被強光晃得幾乎睜不開眼,但他還是努力抬起頭,大聲回應道:“我們沒有別的選擇!感染者正在逼近,我們如果不采取行動,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你們這是在胡鬧!”排長怒吼道,“炸開牆體隻會讓局勢更糟!你們想過後果嗎?”
    陳瑞林的聲音中帶著絕望:“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牆上的火力根本壓製不住感染者,我們隻能自救!”
    牆上的士兵們麵麵相覷,他們知道陳瑞林的話不無道理。
    並且他們同為預備役部隊,也知道271預備役步兵團經曆了什麽。
    沒有人不想活著。
    更何況,這些30多歲的預備役士兵,他們還有著自己的家庭,父母,孩子所要守護。
    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們不能擅自行動。
    排長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對著無線電說道:“錢瑞明長官,情況緊急,他們打算用tnt炸開牆體,聲稱是為了自救。請您盡快給出指示,我們不能擅自做主。”
    無線電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錢瑞明冷漠而無情的聲音:“牆上的重火力是擺設嗎?既然能對感染者開火,那也能對這些國家的罪人開火”。
    “可是……”排長剛想開口反駁,卻被無線電中傳來的怒吼打斷。
    “我不要聽可是,你要是下不了命令,我就撤你的職,軍法從事。”
    “立刻開火。”錢瑞明在無線電的對麵咆哮著。
    排長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下,那些同樣舉著槍互相對峙的271預備役步兵團的士兵。
    這些中年士兵的眼神中滿是絕望,可就是沒有害怕。
    排長的手微微顫抖,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無線電,招了招手,示意旁邊的通訊兵走了過來。
    通訊兵快步跑來,站在排長身邊,等待著命令。
    排長小聲說道:“告訴我們連長,調集所有輕重武器,對著隔離牆下的預備役步兵團開火。”
    “長官,他們可是我們的同袍啊!穿著跟我們一樣的軍服,跟我們一樣是軍人呀!”通訊兵聽完,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排長看了一眼遠方,感染者已經推進到隔離牆前的兩公裏處了。
    他的眼神現在毫無感情,低聲說道:“錢營長給我下的是死命令,那我給你們的同樣也是死命令,如果辦不到,我就拿你們的頭提著去跟錢營長交代。”
    他的話語平淡無比,可卻帶著寒冷的殺意。
    通訊兵再也不敢反駁,神色慌張的大步朝著隔離牆左邊跑去。
    ……
    “參謀長,現在完蛋了,計劃完全不可能實現了。”馮國強看著隔離牆上方警惕著士兵絕望的念叨著。
    “完蛋?”周立偉緩緩轉過身子,目光如刀般盯著馮國強,語氣中帶著嘲諷和冷靜,“你覺得我們這個團2000多號人還打不贏這段隔離牆上的500多號人?”
    馮國強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盡量不去想周立偉的話語。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攥住軍帽。
    他的內心深處明白周立偉的意思,但這無異於光明正大的嘩變。
    背叛上級的命令。
    強行突破隔離牆。
    可自己無能為力,身後的兄弟們眼中滿是對自由的渴望,他們也想衝出這該死的隔離牆,去尋找一線生機。
    然而,作為一名軍人,他深知這道命令背後的意義。
    是對軍人職責的背離。
    他感到自己被夾在了兩難的境地,一邊是鐵一般的軍人職責,一邊是兄弟們的生存希望,這讓他如坐針氈,進退維穀。
    周立偉卻毫不理會他心中的痛苦,冷靜而又冷酷地下達著命令:“命令工兵不要對牆體進行開鑿了。”
    “將原本計劃炸毀的隔離牆長度縮減到七米。”他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眼神掃過周圍的人,仿佛在警告他們不要有任何異議。
    “直接在牆體上安裝tnt,隨時等候我的命令,準備爆破。”周立偉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清晰,他微微挺直了身體,雙手背在身後。
    旁邊的一名士兵立刻敬禮,轉身向著前方的工兵跑去,動作迅速而果斷。
    他的腳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周圍的軍官看著士兵遠去的背影,心中都明白,決定眾人命運的時刻到了。
    生與死,就看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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