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江防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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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江防工事
    灘沙江北岸的沙灘上,大雪紛飛,江水在風雪中無情地拍擊著沙灘。
    沙灘上的沙粒被雪花覆蓋,顯得格外柔軟而潔白,腳踩上去會留下深深的腳印。
    江水帶來的泥沙在沙灘上堆積,形成了一道道淺淺的溝壑,溝壑中也積滿了厚厚的雪花。
    沙灘上的一些植物在江水的衝擊和大雪的覆蓋下顯得有些東倒西歪,但依然頑強地生長著。
    江邊的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泥腥味,這是江水和沙灘混合的味道,混雜著雪花的清新。
    江水不停地拍打著沙灘,仿佛要將一切吞噬,但沙灘卻默默地承受著,沒有絲毫的反抗。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一支由5輛猛虎軍用吉普和十輛g3 t6型運兵裝甲車組成的車隊緩緩駛來。
    車隊沿著沙灘上的簡易道路行駛,車輪在濕軟的沙地上留下深深的轍印。車隊在灘沙江的岸邊停下,揚起一陣細小的雪花,隨風飄散。
    最前方的兩輛裝甲車率先停下,車門緩緩打開,20餘名特戰連的士兵快速下車,迅速展開警戒。
    他們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確認周圍環境安全後,其中一名中尉快步走向車隊中間的一輛吉普車,輕輕敲了敲車門。
    “總指揮,周圍一切正常,您可以下車了。”士兵的聲音清晰而有力。
    孫逸飛在車內微微點頭,隨後推開車門,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下車。
    他穿著厚重的長筒軍靴,靴麵被雪花覆蓋,顯得有些斑駁。
    每一步落下,長筒軍靴在濕滑的沙灘上發出沉悶的“噗嗤”聲,積雪和沙粒被靴底碾壓,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走到灘沙江的岸邊,他停下了腳步。
    江風夾雜著雪花撲麵而來,吹得他的軍帽微微顫動。
    “也不知道現在江防工事修築得怎麽樣了?”孫逸飛低聲自語。
    他雙手插在軍常服的口袋裏,目光穿過漫天飛舞的雪花,落在波濤洶湧的江麵上。
    遠處的江水和雲林縣在風雪中若隱若現,顯得那麽遙遠。
    “應該沒問題吧?”
    “畢竟工事也修築了快一個星期了。”副駕駛的參謀也跟著下車。
    同時,從車裏拿出一件厚實的大衣,遞到孫逸飛麵前。
    “總指揮,穿上吧,這江風冷得很。”參謀關切地說。
    孫逸飛微微一笑,卻搖了搖頭:“不用,這寒氣正好能讓我清醒。”
    說話間,他張開雙手,麵朝灘沙江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氣,任由早晨的寒氣和凜冽的江風夾雜著雪花拍擊在自己略顯單薄的衣襟上。
    “這江水似乎比昨天更猛了。”一名隨行的軍官走上前來。
    孫逸飛頭也不回,目光依然停留在江麵上:“是啊,這灘沙江的脾氣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不過,我們得比它更堅韌。”
    “誰讓我們是軍人?”
    “軍人就要勇於挑戰一切。”
    “您說得對,指揮官。”軍官回應道,語氣中透著敬意。
    “好啦,該幹正事了。”孫逸飛轉過身,掃視了一眼隨行的十幾名軍官,率先邁開步子,沿著沙灘向江防防線走去。
    隊伍緊隨其後,腳步聲在風雪中顯得格外有力。
    裝甲運兵車中的特種作戰連的士兵們也迅速散開,沿著沙灘和巡視隊伍的兩側展開警戒。
    行進途中,孫逸飛仔細打量著防線上的碉堡以及防禦工事。
    這些江防工事經過連日的搶修,已經初具規模。
    混凝土碉堡錯落有致地分布在江岸邊,牆壁上布滿了槍眼和炮口,宛如一隻隻緊閉的眼睛,隨時準備睜開給予來犯之敵致命一擊。
    碉堡之間的戰壕蜿蜒曲折,連接著各個防禦點,形成了一個相對完整的防禦體係。
    但隨著繼續前進,來到一處修築的戰壕時,孫逸飛停下了腳步。
    戰壕裏的積水深達腳踝,泥水和融化的雪水混雜在一起,呈現出一種渾濁的黃色。
    積水在戰壕底部積聚,形成了一片片大小不一的水窪,水窪中還漂浮著一些雜物,如樹葉、紙片等。
    戰壕的邊緣,用沙袋堆砌起了一道道簡易的掩體,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但積雪並不能完全阻擋濕氣的滲透。
    戰壕內散發出一股潮濕的土腥味,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孫逸飛皺著眉頭,俯身查看戰壕內的積水情況。他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積水,冰冷刺骨的感覺立刻傳遍全身。
    “這就是士兵們的作戰環境?”他站起身來,看著身後的軍官們,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指著下方的戰壕,質問道:“戰壕內的積水深的都能淹過腳踝了,你們這些人是吃幹飯的嗎?”
    周圍的軍官們麵麵相覷,沒有人敢輕易回答。
    最終,還是一名參謀緩緩來到孫逸飛身前,小聲說道:“總指揮,沒辦法。”
    “我們這是在江岸邊,地下水位高,挖掘的戰壕滲水是在所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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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最近天氣寒冷,雪水融化後也滲入了戰壕。”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不可能做好防水工作。”
    孫逸飛聽了,臉上的憤怒並沒有消退,但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那也不能讓士兵們在這種環境下作戰啊!積水不僅影響行動,還容易引發疾病。你們有沒有想過解決辦法?”
    參謀回答道:“我們已經盡量在戰壕內設置了排水溝,但效果並不理想。”
    “而且,由於物資有限,我們無法為每個戰壕都配備抽水泵。”
    “現在,我們隻能盡量讓士兵們輪流休息,避免長時間浸泡在積水中。”
    孫逸飛沉默了片刻,沿著防線繼續前行,腳步沉重而緩慢。
    他腳上穿著的高筒軍靴,原本是那種油亮的黑色,但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光澤。
    靴子上沾滿了泥垢,這些泥垢有的是濕的,呈現出深褐色,有的已經幹了,變成了硬邦邦的泥塊,顏色也變得灰暗。
    參謀所說的話,令他意識到了這赤裸裸的現實,不是他所能改變的,而士兵們也隻能處在這樣的作戰環境中,與即將到來的感染者作戰。
    時間給的太少了,不足一個星期的時間要構建起這麽漫長的一條江防防線,能怎麽辦?
    隻能苦底下的士兵了唄。
    隨著繼續前進,突然,孫逸飛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幾士兵身上。
    這幾名士兵正靠在碉堡外的沙袋上,有的在小聲交談,有的則靜靜地抽著煙。
    他們的穿著顯得有些雜亂,但又透著一種實用的智慧。
    外披著雨衣,雨衣被江邊的風吹得鼓鼓的,發出“呼啦呼啦”的聲響,顏色大多是深綠色,有些地方已經沾染了泥水和雪花,顯得有些髒汙。
    裏麵穿著厚厚的軍大衣,領子豎起,將脖子包裹得嚴嚴實實,但即便如此,還是能看得出他們在寒風中微微發抖。
    軍大衣裏麵,是防寒內襯,貼身穿著,雖然能提供一些保暖,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似乎也顯得有些無力。
    孫逸飛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停下腳步,扭頭對駐守著這道防線的預備役團長蘇銳,詢問道:“你們團的士兵是有什麽困難嗎?不然,幹嘛這個打扮?”
    被詢問的團長蘇銳大概40多歲,身材消瘦,胡子拉碴的,神情有些無奈,他向著一旁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總指揮,不是有什麽困難,就是這江邊的濕氣和霧氣太重了。我們每天都要在這裏守著,身上總是潮乎乎的,感覺很不舒服。”
    孫逸飛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那些靠在沙袋上的士兵,他們的衣服確實都透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接著,他又指著士兵們的穿著問道:“那你們為什麽穿成這樣?外披雨衣,裏麵還套著軍大衣和防寒內襯,這樣不嫌悶得慌嗎?”
    蘇銳聳了聳肩,苦笑著說道:“總指揮,您不知道,這江邊的濕氣太大了,如果不披件雨衣,外麵穿的軍大衣要不了多久就濕透了。”
    ”而濕透了的軍大衣穿在身上,不僅不保暖,還特別沉,行動起來都很不方便。”
    “並且這霧氣也重,有時候能見度很低,我們得時刻保持警惕,防止感染者趁機渡江。”
    “穿成這樣,至少能讓我們感覺稍微幹爽一點,也能更好地執行任務。”
    孫逸飛聽了,心中一陣酸楚。他有思考過防線上的條件很惡劣,可也沒想到,真實的條件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惡劣。
    士兵們的衣服潮濕而冰冷,戰壕裏的積水讓他們的腳長時間浸泡在冰冷的水中,這樣的環境對士氣和戰鬥力的影響可想而知。
    孫逸飛歎了口氣,緩緩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蘇銳的肩膀,接著,他並沒有發表什麽長篇大論,隻是默默地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這些士兵,也不知道如何給予這些軍官更多的作戰信心。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隻能對他們的努力和堅守給予肯定,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他們。
    “走吧,去士兵們居住的碉堡看看。”孫逸飛的聲音再度傳來。
    其他的軍官,也趕忙跟上孫逸飛的步伐逸。
    孫逸飛的身高本就不高,這幾天又在接連的打擊下,顯得愈發矮小。
    原本筆挺的軍裝,現在也顯得有些皺巴巴的,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這種矮小,不知道是精神上的還是肉體上的,反正給人一種承受了太多壓力的感覺。
    來到士兵們居住的碉堡,碉堡的防爆門緊閉著,裏麵傳來一陣陣低沉的交談聲,夾雜著幾聲咳嗽。
    緊跟在孫逸飛身後的蘇銳,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正準備大聲命令碉堡內的士兵開門。
    然而,孫逸飛卻迅速而輕巧地伸出一隻手,擋在了蘇銳身前,小聲低喝道:“不要搞那麽大陣仗。”
    蘇銳見狀,隻得硬生生地收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大喝,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見蘇銳停下動作後,孫逸飛這才緩緩抬起手,輕輕敲擊在那扇冰冷的防爆門上,發出 “咚咚咚” 三聲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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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敲門聲,裏麵的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終於,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名年輕的列兵探出頭來,他的臉上帶著幾分倦容,眼眸中滿是警惕與疑惑,像是兩顆在黑暗中戒備的星星。
    而當看到孫逸飛的那一刻,他先是一愣,然後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們是…”
    麵對士兵的疑惑,孫逸飛毫不在意,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他微微上前一步,輕聲說道:“我們是後方派來的觀察團。”
    “主要就是來調查看一下你們前線的士兵缺什麽和需要什麽。”
    “我怎麽沒聽說過?”列兵偏過頭打量了一下孫逸飛身後的眾人。
    而這一看,孫逸飛身後蘇銳那剛毅的臉龐卻浮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列兵的眼神瞬間凝固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
    “這不是自己的團長嗎?”
    “前天自己還剛剛看到過呢!”
    想到這,他連忙立正,身體挺得筆直,如同一杆標槍,身旁原本隨意倚靠在牆邊的步槍也立刻被他一把提起,穩穩地端在胸前,行了個標準的持槍禮,大聲說道:“團…團長好。”
    蘇銳點了點頭,回了個禮,輕聲說道:“總指揮來看望大家,快開門吧。”
    列兵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門完全打開,站在一旁,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
    孫逸飛微微一笑,拍了拍列兵的肩膀,說道:“辛苦了,兄弟。”
    說著,他邁步走進了碉堡,其他軍官緊隨其後。
    碉堡內部空間狹小,地麵上鋪了一層錫箔紙,用來隔濕。
    士兵們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牆上,看到孫逸飛進來,紛紛站起身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從碉堡中昏黃的燈光中,士兵們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孫逸飛肩章上那三顆閃耀的金星。
    這可是上將,合眾國國防部頂端最少數的那一小撮人。
    “怎麽樣?還住的習慣嗎?”孫逸飛來到一名躺在地鋪上的列兵身旁坐下。
    “將將…將軍好。”這名列兵顯得格外緊張,他連忙站起身,敬了個禮,語氣結巴的說道。
    “哎,別那麽緊張,” 孫逸飛也趕緊站起身,輕輕按下了士兵敬禮的手臂,“咱們聊聊天,我主要就是來看你們缺什麽。”
    “謝謝將軍關心,我們這兒條件雖然艱苦,但還住得慣。” 列兵的聲音有些顫抖。
    孫逸飛點了點頭,環顧了一下碉堡內部。
    這座碉堡並不算大,大概隻有六米的長寬左右,設計的用途本身也是用於作戰,可礙於現在的情況,卻也承擔了士兵住宿。
    像這樣的一座小型碉堡,裏麵大概容納了一個班的士兵,旁邊開著的三個射擊口,分別架設著兩挺八九式重機槍和一挺 g75 型 20 毫米機炮。
    “被子夠嗎?晚上冷不冷?”孫逸飛蹲下身子,用手指揉搓著士兵蓋著的被子,說道。
    “回將軍,被子夠的,就是晚上風聲太大了,有點睡不著。” 另一名士兵插話道。
    孫逸飛扭頭看向插話的士兵,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盡量克服吧!”
    “現在我們所防守的這條防線已經被國家列為了物資優先供給的地區。”
    “等情況好起來了,我會盡量給你們多弄一些保暖衣物,又或者一些香煙之類的食品。”
    “還有將軍,能不能多弄點感冒藥和板藍根,這樣的藥物上來?”角落旁,一名坐在20毫米機炮彈藥箱上,捂著嘴咳嗽的士兵突然說道。
    “行,沒問題。” 孫逸飛走到這名士兵身前,蹲下身子,關切地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有些發熱,眉頭不禁皺了皺。
    “總指揮,他生病了,你要不離遠點?” 一名參謀走到孫逸飛身邊,小聲提醒道。
    “首先,他是我手底下的一名士兵。” 孫逸飛回過頭,狠狠瞪了那名參謀一眼,“其次才是病人。”
    那名參謀被孫逸飛的眼神嚇得一激靈,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那名生病的士兵聽到孫逸飛關切的話語,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雙嘴嘟囔著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孫逸飛轉過頭,繼續看著那名生病的士兵:“你放心,我會盡快安排藥品送上來。你先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康複。”
    “謝謝將軍關心。” 生病的士兵熱淚縱橫,“我一定死守陣地,絕不後退一步。”
    孫逸飛滿意的站起身來,仔細打量著碉堡內每一名士兵的臉。
    “有你們在,我很放心。”
    雖然,南方軍區原本計劃的有序撤退,已經變成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潰敗。
    所有的部隊基本上都隻顧著逃命,沒有一支部隊留下來死守防線。
    畢竟,防線已經失守,誰能先跑到灘沙江。
    誰才有機會活下來。
    再者,雖然失守的臨海市也遭到了核打擊,可從軍事衛星上觀測,核打擊顯然沒有完全消滅城內的感染者,依然有著極少數的感染者活了下來,並向著周圍蔓延而去。
    隨著時間的發展,這極少數的感染者又會逐漸發展成為龐大的感染者軍隊。
    在嚴峻的局勢下,孫逸飛和他的部隊麵臨著巨大的壓力。
    他們不僅要堅守灘沙江防線,還要隨時準備接應南方軍區潰敗的部隊。
    因為如果南方軍區的部隊能夠多撤離一些到灘沙江防線,那麽守住灘沙江的把握就會更大一些。
    灘沙江防線作為南方軍區最後一道屏障,也同樣作為中部軍區的首道防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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