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他就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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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姐?”
小廝有一瞬間的愣神,似乎是沒想到小美人會這樣問。
同時還有些納悶兒。
自家小姐怎麽做好事兒不留名呢?
小姐也沒說不能告訴他名字吧?
告訴了也沒事兒吧?
但是不都是要保持神秘感,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嗎?
要是小姐沒有告訴小公子,那自己突然就說了......
會不會打亂了小姐的章程?
小廝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腦袋會有這麽好使過。
輕咳一聲。
“小公子不若親自去問問咱們家小姐吧?”
白惑抬眼,有些疑惑。
但很快釋然,想來應當是她家小姐不願和他有上牽連吧......
畢竟......她見到了自己那麽不堪的一麵。
這般想著,眸色微暗,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道身影。
逆著光,少女的發絲都好似透著光亮,將他周身的黑暗都驅散一空。
明明眼神中滿是冷冽和殺意,但望向自己的時候,那些負麵情緒卻都消失的幹幹淨淨。
不可否認的,那女子確實是長的很合自己的胃口。
但是......
強扭的瓜不甜,他也不願意強迫別人。
他家中已經有了先例,他也不願意成為第二個父親。
呆在家中自怨自艾的父親。
抱怨世界一切不公的父親。
白惑沒有在堅持,也沒有再提及過程蘇。
悶悶不樂的用完膳食,待小廝收拾完之後,留下一張銀票和一張字條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小廝還打算帶著自家小姐去看看小公子呢,結果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人應答。
有些疑惑,推開房門,卻發現房間內空空如也,早已人去樓空。
小廝一整個晴天霹靂!
怎麽回事!
小公子剛剛都還在呢,怎麽就他收拾個碗筷的工夫,人就不見了?
他還特意去找了自家小姐過來呢,讓兩人培養一下感情!!!
可是人呢??
到嘴的郎君不見了?
還沒等他說些什麽來挽救現在的局麵,程蘇瞥了一眼小廝。
小廝頓時抖了一個激靈,忙不迭的進門去看。
餘光一瞥,看見桌上留下的字條,眼前一亮。
連字都沒來得及看,飛快將字條拿過,遞給程蘇。
“小姐,小公子給你留的字條。”
程蘇接過,將上方的字收盡眼底,隨默不作聲的揣進兜裏。
“多謝女君出手搭救,桌上的銀錢是給你的報酬,望君安好。”
銀票不多,一千兩。
程蘇還是收下了,人家也說了是報酬,報酬就報酬吧。
雖然本意也不是這個,但拿了人家的錢,道德總是要有的吧?
自此之後當作不認識就好了。
小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程蘇,見她麵容之上沒有什麽奇怪的表情,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也有些好奇小公子到底留下的是什麽信。
小姐寶貝成這個樣子,還給揣兜了。
小廝好奇,但小廝不敢問。
白惑回到白家的時候,天光大亮。
因為顧慮白惑名聲會受到影響,所以除去親近之人,其餘人一概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玉派出去的人也隻說是家裏進賊了,偷了很重要的東西才派出去找。
現在白惑回來,門房第一時間告了白玉。
白夫郎得知消息,急忙衝過來,但當他看見白惑身上陌生的衣衫之後卻僵在原地。
白玉不語,見人沒事,原本緊繃的神色還是鬆懈下來。
眸底神色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不見。
“跟我來。”
白惑看了一眼白玉,又看了看自家父親,抿唇,緩步跟在白玉的身後。
白夫郎也礙於麵子,沒有說些什麽過分的話,沉默著跟上兩人。
氣氛很是怪異。
進了書房,白玉抬眼看他。
“昨晚出什麽事了?”
原以為迎來的會是責備和謾罵,白玉的話一出,卻讓白惑的眼眸突然紅了。
遲來的委屈襲上心頭。
昨晚的恐懼再次浮現,委屈如何也止不住。
“我......”
白惑張了張嘴,將自己差點被淩辱的事情卻始終都說不出口。
這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白夫郎卻急了。
一把抓住白惑的手臂,指尖用力,力道幾乎快要把白惑的手臂捏碎!
“你快說啊惑兒,昨天晚上你到底去哪裏了?為什麽不回家?為什麽要這麽不懂事?為什麽?我不是告誡過你不能欺騙父親的嗎?”
“你這麽不聽話,不懂事,你要讓我怎麽辦?”
“盯著你的眼睛那麽多,我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你就是這樣將我的話當成耳旁風的嗎?”
白夫郎情緒越來越激動,連帶著聲音也近乎嘶吼。
目眥欲裂,因熬夜等待消息,眼中布滿紅血絲。
“你怎麽對得起我?白惑......你怎麽對得起我......”
眼見著白夫郎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白玉蹙起眉頭。
“你當我死了嗎?”
白夫郎嬌軀一顫,猛地回過頭來死死地盯著白玉。
“這麽多年來你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惑兒都是我養大的,你除了給惑兒那些破銀子,還給他什麽了?”
這話可是說到心坎兒裏了。
白夫郎看著白玉的模樣,忽的想起了這麽多年的委屈。
也不管當年的事情到底有沒有隱情,一把甩開白惑,站在白玉麵前,死死地盯著她。
“自惑兒出生之後,你就為了那個死了的容長安,冷落了我們十幾年,你怎麽就回來了??不繼續在容長安死的地方一直待著替他守靈嗎?”
“死了都不安生,容長安那個賤人就該死!
死的透透的,最好直接下地獄,入火海,下刀鍋!!”
額度的話語自口中說出,字字珠璣。
幾乎是瞬間,白玉的麵色就沉了下去。
“你在說什麽混賬話!長安自小和你一起長大!怎麽可以......”
白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子的態度去麵對白夫郎這樣可憎的麵目。
白惑的神色也異常蒼白。
白夫甩開他的時候使用了大勁兒的,本就體弱,被這樣一甩,險些栽倒在地。
淚水氤氳上麵容,但心中卻好似已經麻木。
神情木訥的盯著著爭吵的麵紅耳赤的兩人,半天無語。
不知道為什麽,父親提及容長安的時候總會是這個態度。
明明......他從別人口中聽見的容長安和他對自己講述的容長安就完全不是一個人。
但這麽多年的執念,他也知道光是憑著自己是沒有辦法能夠扭轉的。
可是......
她們真的要一輩子都這樣爭吵嗎?
為什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呢?
白惑不明白,甚至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好似都成了一種罪過。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父親和母親的關係不會像是今天這樣的劍拔弩張。
或許沒有自己的話,父親的生活會不會好過一些呢?
母親說不定也會因此對父親更多些的疼惜。
這般想著,白惑眸中忽的多了幾分堅定。
猛地站起身來,徑自朝著桌案走去。
上方擺放著的是削水果的刀具。
“如果導致你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是我......”
白惑嘴角緩緩勾出一抹輕笑。
將匕首抵在自己脖頸。
麵色蒼白,卻帶著藏不住的悲傷。
白惑雙眸含淚,盯著兩人,聲音梗塞。
“惑兒很抱歉,成為了你們的孩子,讓你們成為現在的模樣,如果......”
“如果還有再次選擇的機會......惑兒下輩子,也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了......”
白惑深吸一口氣,在兩人驚懼的目光中,緩緩吐出一口氣,語氣竟有些解脫之意。
“父親,母親,抱歉,給你們帶來了這麽多的苦楚......”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