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臉盲戰神盯上了23
    冷風簌簌的森林，忽然陷入沉寂。
    “是你吧……姒辭影……”
    姒景昭低低開口。
    沒多久，於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得到一句回應，
    “別來無恙。”
    “哈……哈哈……”
    囫圇嘶啞的低笑，從殘破的喉嚨中溢出。
    “果然是你……果然又是你……我就知道……”
    姒景昭牽動著嘴角，血肉模糊的臉上露出一個醜陋的笑容，
    “你贏了……害我到如此境地，你滿意了？”
    “嗬……我，害你？”
    辭影抱起手，輕笑道，“這條路，難道不是你自己選的嗎？”
    啪。
    一個響指。
    明明沒有了眼睛，漆黑一片的視野竟神奇地恢複。
    他看見，周圍的一切，此刻都靜止不動，就連被風吹起的樹葉，也被定格在半空。
    他的麵前，站著三個身影。
    其中一個是姒辭影，一個是同樣靜止不動的九重天戰神。
    而第三個，他從未見過。
    此人著一身靛色古服，左手握著折扇，右手托著一團眼熟的黑霧。
    那是......
    “天道......”
    眼窩的窟窿驟然張大。
    “你是什麽人，何以奪走我的天道？”
    “我嗎？我是天道帝君，三千小世界的天道皆是我的一縷精魄。”
    “至於這個被你影響沾染上陰惡的孩子......”
    帝君心疼地看著被鎖在掌心的黑霧，旋即又轉過頭看向姒景昭，“他已不再屬於你。”
    “不，不可能......”姒景昭不甘心地搖頭，“天道是我的，我是主角，他隻能幫我的才對......”
    “是，你本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擁有獨一無二的天道氣運，世界資源。即使因一時迷障行差就錯，也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摒除惡念，回歸正道。”
    “哪怕是到了昨日，你日暮途窮，氣運微薄，前方依然有無數正仙機緣在等著你。”
    “但很遺憾，你選擇錯上加錯，抽幹了最後一絲氣運。”
    “我......行差就錯？你們懂什麽……錯的是我嗎？哈哈哈......”
    姒景昭忽然爆發出一陣癲狂的笑，暗紅的血液從空洞的眼窩中流淌出來，匯聚成兩行血淚。
    “錯的是這個世界！”
    “我才是主角啊，憑什麽一出生就要過著被邪道煉化，被惡鬼折磨，被所有人隨意欺辱暗無天日的人生？”
    “而你......”他轉動視線，瞪著辭影，橫生的妒意令他全身控製不住地顫抖。
    崩裂了好幾處傷口，竟也不覺疼痛。
    “你不過是被鳳王撿回來的雜毛雀，卻享受著錦衣玉食兄寵父愛的榮華，還得到了焚曜劍和朱雀血脈。”
    “可我呢？即便我從地獄裏爬出來，即便我曆經無數次輪轉，一遍又一遍，努力修煉，飛升，最終也隻能成為鳳族的一名將相。”
    “憑什麽啊？憑什麽我要接受這被書寫好的命運！”
    他不甘心地嘶吼，
    “我是主角，就該生而尊貴，該扶搖直上，該站在世界的頂峰！”
    “改變不了我的起點，我就努力改變我的未來，與命運抗爭，我有什麽錯？”
    “我有什麽錯！！！”
    嘶吼聲回蕩在這片凝滯的空間，良久才散去。
    “與命運抗爭？”辭影淡淡地開口，“你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我從未聽說過與命運抗爭是拿別人的命來抗爭的。”
    “說到底，你隻是個貪婪又無能，利用那點可憐的氣運殘害他人，企圖獲得本不屬於你的力量的卑鄙小人。”
    “你，咳咳咳……”
    姒景昭怒急攻心，又吐出幾口血，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強裝鎮定地否認道，“你胡說！”
    “那些人都不過是一些低賤的小配角，多一個少一個對世界都無甚影響。”
    “我才是主角，是這個世界的支柱，這個世界裏的一切，本就該為我所用。”
    “很快不是了。”
    帝君收起黑霧，抬手結印，啟動了一個淩駕於小世界之上的法陣，
    “姒景昭，你氣運已盡，現剝除主角身份。即刻起這個世界的故事，將被世界法則重新改寫，新的主角會代替你，成為這個世界的支柱。”
    姒景昭聞言立刻慌了神，“不……不可以……”
    他拚命地掙紮，試圖掙脫身上的繩索，
    “你不能這麽做……我會死的……”
    “嗬……你煉製魔幡的時候，迫害秘境中無辜之人的時候，奪舍魔尊的時候，吞噬遊妖的時候，怎麽沒想過，他們會死？”
    數道淺金色的靈針，刺入姒景昭周身大穴，令他動彈不得。
    辭影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怎麽？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才是疼的？”
    刹那間。
    姒景昭的身體，泛起了一陣白色的光芒。
    他感覺到有什麽無法名狀的東西，在從他的身體裏一點點流失。
    最後，消散無蹤。
    光芒褪去，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卻又好像都變了。
    帝君離開後，凝滯的時空恢複流轉。
    桑銘雖然感受到時間有一瞬的停頓，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隻看見被吊著的姒景昭比方才更加頹然了幾分，有氣無力地垂著腦袋，
    “姒辭影……你隻是沒有經曆過我的苦，若換做是你，也會和我一樣……”
    辭影暗下眼眸，腦海中劃過許久不曾想起的記憶，笑著搖了搖頭，“不會。”
    一旁的桑銘默默注視著辭影，不知為何，明明應該是從小被父兄寵愛的鳳族小殿下，淺金色的眸中，卻飽含著曆經磨難千錘百煉才有的堅韌。
    令他無比心疼。
    讓他隻想將辭影永遠圈在自己的保護之中，不讓對方再受到一絲傷害。
    “算了……”
    姒景昭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但事到如今也不想再爭辯什麽，
    “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給我一刀痛快吧。”
    “唔，那可不行呢~”
    辭影擺了擺手指，故作神秘的語氣，“你就不想知道，剛才吞噬的人到底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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