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溫驚羽那條針織圍巾帶來的溫度，烏芒把手揣到兜裏，“好了，很暖和。驚羽，你不冷嗎？你穿得比我還少吧。”
    溫驚羽目光落在烏芒的身上，“我不冷。我的精神圖騰有羽毛，我的體溫也比一般的超凡者要高一些。”
    “哦。”烏芒了然。
    每個超凡者的精神圖騰特性不同，也會影響他們的身體狀態。
    海洋生物精神圖騰的擁有者會比一般人更熟悉水性，擁有飛行能力精神圖騰的人身體也會比一般人要更加輕盈。
    “這裏風大，先上飛船吧。”
    “好。”烏芒跟著溫驚羽上了他的私人飛船。
    他的飛船是商務型，飛船內飾低調奢華，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檀香味。
    坐到座位裏，烏芒打量著四周環境，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溫驚羽坐在烏芒對麵，眼神描摹著烏芒被凍得發紅的臉，笑道，“你都上了飛船才問我要帶你去哪。”
    烏芒道，“你要帶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反正我說好了請你吃飯，不會食言。”
    溫驚羽雙手交疊，“你就不怕我把你賣掉嗎？”
    “把我賣掉能換幾個錢啊。”
    烏芒被逗樂了，往身後椅背一靠，輕哼道，“把我買回去的人要虧死了，我幹活不行，吃得還多，怎麽看都是賠本買賣。”
    溫驚羽搖搖頭，目光落在她圓潤的耳垂上，漸漸屏住呼吸，“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上了你。”
    烏芒沒注意到他的目光，自戀地聳肩，“確實，我這麽有潛力，肯定有很多壞人想把我扼殺在搖籃之中。”
    溫驚羽把目光從她的耳垂一點點轉移到她的唇上，緩緩站了起來，身體前傾，靠得離她更近。
    她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她占為己有。
    烏芒後退半分，“驚羽，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溫驚羽怎麽還沒聊到到正事，倒離她越來越近了。
    “你忘記之前說好了要和我見麵嗎？沒事的話，我不能找你嗎？”
    溫驚羽俯身湊近她的發旋，低聲道，“還是說，我見到你的時候，隻能聊正事？”
    “不是這個意思，你是我的搭檔，當然什麽時候想見我都可以。”烏芒連忙擺手。
    那別的搭檔也可以嗎？
    溫驚羽把這句話逗留在嘴邊，臉上笑意漸漸收斂，正色道，“其實，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你們學院之前那起飛船失事事件，是有幾股貴族勢力從中作梗，有人在背後暗害你。”
    烏芒駭然，“暗害我嗎？”
    溫驚羽點頭，“關於此事，白塔已經找到一些線索，他們就是為你而來。那些線索全都指向曙光城，貴族和曙光城的某些力量有勾結，這些勢力就是聯邦的毒瘤。”
    烏芒沉聲道，“又是曙光城。”
    為什麽她什麽都沒做，也會招致殺身之禍。
    既然那些人和曙光城有關的話，她是否可以讓米哈伊爾幫她調查？
    米哈伊爾願意幫她嗎？
    溫驚羽目光落在她沉思的側臉，“你在想什麽？”
    烏芒道，“沒什麽，有人告訴我，我這起事件是一起獻祭事件，有人要拿我們這些學生的命去做什麽交易。”
    溫驚羽眼神一黯，“所謂的獻祭隻是貴族借用神權名正言順殺人的把戲。貴族享有特權，為非作歹，普通人的命，之於他們來說就是玩物罷了。”
    烏芒不知道怎麽接他的話。
    站在溫驚羽的角度上，那些超凡者貴族藐視平民，還可以利用自己的貴族身份脫罪，讓白塔頭疼得很。
    對於她來說就不一樣。貴族有好有壞，能利用的就是好貴族。
    溫驚羽手扶住她的肩膀道，“不管怎麽樣，你都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能好好學習努力變強。”
    烏芒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溫驚羽低下頭，手指捧著她的臉頰，把她臉上遮住眼睛的碎發拂開，“看你的眼睛，都有紅血絲了。最近是用了很久光腦嗎？這些天，你在幹什麽？是學習學得太入迷了嗎？”
    果然溫驚羽還是對她沒回消息生氣了。
    溫驚羽一向很關心她的學習，可是她那幾天剛好沒在學習。
    烏芒抬眸看了溫驚羽一眼，小聲道，“我......我在玩遊戲。”
    溫驚羽微笑著抓住烏芒的手指，把她的指縫困在自己的五指之間，“就是說，遊戲比我有意思多了，對嗎？”
    不要問這種死亡問題啊。遊戲是那麽多人精心設計的，肯定比他有意思，可是烏芒哪裏敢說實話。
    不願意被壓著手的烏芒悄悄縮回手，無辜地眨眼道，“驚羽，我下次不會忘記回你信息啦，我保證。”
    感受到手上這股反抗的拉力，溫驚羽眉心一蹙。
    他把那雙想逃跑的手抓回來，困在自己手心裏，指腹打著轉，用力摩挲烏芒掌心的每一處。
    不知道溫驚羽按了她手上哪個穴位，烏芒手上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微弱，手心酸軟一片。
    等她又要抽出手來的時候，溫驚羽把她的手腕緊緊扣住，低低笑道，“口頭保證可不行。自從和你成為搭檔之後，我經常心驚膽戰的。這次我又以為你出什麽事，原來你隻是在打遊戲，害我白擔心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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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芒心中一片混亂，溫驚羽該不會是把白塔控製犯人的招式用在她身上了吧。
    說她沒力氣反抗嗎，倒也不是，向導的力氣肯定沒她的大。
    說白了還是烏芒心虛，她隻能任溫驚羽控製住她，完全不敢亂動，她咽咽口水，“那你要我怎麽樣？”
    溫驚羽的影子朝她壓了過來，那絲線般的銀白色長發像一個粘稠的網，就要把她這隻螞蟻俘獲在這小小的方寸之間。
    這個距離......烏芒能看清楚溫驚羽右臉上那顆小痣。
    那顆小痣落在他雪白的臉上，就像一尊玉鑄的神像被濺上一個汙點，橫添幾分讓人呼吸一緊的妖氣。
    烏芒不敢看下去，垂下眼眸，身體向後一縮。
    溫驚羽低下頭，把烏芒耳邊的頭發別在耳後，“要不你想想，該怎麽補償我？”
    溫驚羽眼眸逐漸幽深，手指順著烏芒的鼻尖輕輕劃過，輕撚烏芒的嘴唇，把她嘴唇的顏色揉深。
    聽著他們近在咫尺的衣料摩挲聲，烏芒眼神飄忽，臉躲向一邊，“我......”
    在溫驚羽環著她的脖子，臉龐離她越發近的時候，烏芒瞳孔睜得很大。
    溫驚羽琥珀色眼眸水光瀲灩，看進烏芒倒映著他一個人的眼眸裏，他輕聲引誘道，“小芒，你對我一直都有好感，對不對？”
    隨著溫驚羽炙熱的呼吸越發靠近，烏芒喉間沙啞，心跳聲越來越大。
    剛好在這時，烏芒的光腦突然響起一道光腦通訊提示聲，有一個全息通話打了進來，聯係人赫然顯示薄崇禮。
    烏芒全身肌肉緊繃起來，詢問地看向溫驚羽，“要不我......”
    不舍地將她放開，溫驚羽手指拂過她的頭發，微笑道，“你去接吧。”
    烏芒如蒙大赦，從溫驚羽手臂的空隙穿過，跑到飛船角落裏。
    溫驚羽視力很好，將她光腦屏保上那個男人的臉看得清清楚楚。
    憑什麽？
    要是那個出現在烏芒屏保上的人並非烏芒的搭檔，溫驚羽還可以一笑而過。
    可怎麽偏偏是她的搭檔之一。
    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溫驚羽緊閉眼睛，他能感受到自己胸口傳來一股灼燒感，身體也變得越發滾燙。
    飛船角落裏的烏芒看向光腦屏幕，擠出一個笑容，“哥，你......你有什麽事嗎？”
    薄崇禮打量著她背後私人飛船的裝飾，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關切道，“怎麽了？你現在要去哪裏？怎麽看上去有點緊張。”
    烏芒努力挺起了胸膛，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道，“沒有沒有。”
    她還在溫驚羽的私人飛船上呢，怎麽薄崇禮現在打了個全息通話過來。
    她隻能偷偷摸摸地跑到角落裏和薄崇禮聯係，聲音也盡量壓低。
    溫驚羽就在她斜後方不遠處看著她，那壓抑的眼神看得她有點慌張。
    薄崇禮緩緩道，“我們隊裏剛將上弦汙染區及下弦汙染區的異種全部清理幹淨。現在才有空聯係你。”
    “小芒，你這次立了大功。要不是你的話，我們也不能救下全部學生和順利剿滅汙染區。”
    薄崇禮目光一凜，“我派人調查過，這次你們的飛船失事，可能和軍隊內部的權力鬥爭有關。有人故意將你們擊落到汙染區，想借閃蝶突擊隊和灰熊突擊隊對學生的保護不力，大做文章挑起爭端。”
    烏芒眉峰一挑，疑惑道，“啊？還有這種事？”
    一件小小的飛船失事事件，關於事情的起因她竟然聽到好幾個版本。
    她一開始還真的以為隻是飛船老舊，才導致飛船失事呢。
    這件事越來越撲朔迷離，憑她現在的能力，也搞不清楚原因，還是交給他們去調查吧。
    薄崇禮道，“嗯，我會繼續調查。這次我們閃蝶突擊隊立了大功，被聯邦表彰。可以說你才是這次剿滅行動的最大功臣。上級決定在你入伍時就授予你少尉軍銜。”
    視線落在她緊繃的表情上，薄崇禮察覺了什麽，“你不開心嗎？”
    烏芒隻能勾起一個微笑，“我很開心。”
    薄崇禮盯著烏芒的圍巾，眉間一皺，“你這條純黑色的圍巾，和你鵝黃色的外套好像不太搭。”
    烏芒一手抓著圍巾，眼神無處安放，“是嗎？”
    聽到那話，溫驚羽走到烏芒的背後，手圈住烏芒的腰，下巴抵在烏芒的肩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哪裏不搭了，我覺得挺搭的。”
    溫驚羽的臉突然出現在屏幕裏，讓薄崇禮的眼神一冷。
    視線掃過溫驚羽身上灰色的大衣，薄崇禮大概也知道那條圍巾是誰的。
    “你覺得搭嗎？烏芒？”溫驚羽輕揉烏芒腰間的軟肉，目光如最濃稠的糖漿，緊緊包圍著烏芒。
    她能說什麽？
    烏芒眉心皺得可以夾死蒼蠅，“呃......我覺得吧......”
    溫驚羽湊過去親了烏芒的臉頰，“小芒，和你朋友的哥哥聊完就關掉通話吧。別忘了我們剛剛的事情還沒有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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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笑著看著烏芒的光腦屏幕，“打擾別人約會可不好哦，對吧？哥？”
    怎麽溫驚羽跟著她一起叫薄崇禮哥啊，不合適吧。
    可現在烏芒一句話也不敢說，隻能在旁邊裝鵪鶉。
    薄崇禮眉眼鋒利，冷聲道，“沒想到白塔的溫司長還有亂認親戚的癖好，可惜你不配。”
    “拜拜。”溫驚羽伸手幫烏芒把光腦通話關掉，臉上的笑容漸冷，眼眸深處醞釀著風暴。
    “小芒，原來，還有別人和我一起分享這個稱呼。我還以為我是獨一無二的。”
    手指攀上烏芒的脖頸，溫驚羽摘下烏芒脖子上的那條圍巾，像拆開自己親自包裝的禮物。
    他的鼻尖深埋在烏芒的後頸上，輕嗅烏芒身上的味道。
    烏芒身體原來的味道已經和他的圍巾的氣味交融在一起，散發著讓他愜意不已的香味。
    “烏芒，你總是把我忘在一邊，到底怎麽讓你記憶深刻一些，才能讓你把我放在最前麵？”
    溫驚羽手指一寸寸地從烏芒的嘴唇拂過下頜，最後再停留在烏芒的咽喉摩挲，引起她一陣陣的顫栗。
    他喜歡在身後把烏芒緊緊圈住的姿勢，這樣就可以困住她，讓她沒辦法逃到別人那裏去。
    烏芒從唇縫間泄出幾道低吟，像擱淺的魚般不斷呼吸新鮮空氣，胸前不斷起伏，“驚羽......”
    溫驚羽綿密的吻落在在她的脖頸上，嘴唇順著她的耳根往上，舔吻她的耳垂。
    溫驚羽的發絲落在她臉側，帶來一陣陣癢意。
    把烏芒壓到座椅上，溫驚羽將烏芒緊緊困在懷中，捧著她的臉，嘴唇毫無章法地印在她的唇上，生澀地撬開她的牙關。
    失重般的觸感讓烏芒仿佛掉落到棉花裏，肺裏越來越少的空氣給她一種快要在深海中溺斃的幻覺。
    看到烏芒快要缺氧的失控表情，溫驚羽喉嚨滾動，試圖克製自己那渾身顫抖的衝動。
    她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不是一向都勝券在握，神采飛揚嗎？
    她輕顫的眼睫就像撲騰著求生的蝴蝶，溫驚羽手臂將抵抗的烏芒抱得愈緊，拚命地索取她胸腔裏的更多空氣。
    烏芒頭暈目眩，掙脫著推開身前麵色潮紅的溫驚羽，啞聲道，“你別鬧了。”
    一層薄汗覆在溫驚羽臉上，他眼神失去焦點，喃喃道，“烏芒，為什麽推開我，不喜歡我了嗎？”
    “不是不喜歡，是你變得好奇怪......”烏芒狠狠呼了一口氣，後退一步。
    溫驚羽怎麽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讓她有些害怕。
    他以前明明又溫柔又理智，現在怎麽會......怎麽會變得這麽可怕。
    “我變了嗎？我沒有變啊。”溫驚羽撫著自己的嘴唇，不斷回味著剛剛的一切，他癡癡笑道，“我一直都對你心動，從來沒變過。”
    “反倒是你變了吧，烏芒。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麽還喜歡上別人？我什麽都看得出來。”
    本來還想辯解兩句的烏芒喉間發癢，“我......”
    溫驚羽拉過她的手，和她十指相牽，“你知道嗎？蓋婭告訴我，你和我的基因匹配度有百分之九十五，說你是和我靈魂最契合的搭檔，說我肯定會喜歡你，讓我保護你。我一開始還不信，想不通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一個幼稚的小哨兵。”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幼稚的是我，為什麽連你一句話都要揣摩半天，猜你是什麽意思。”
    “可是蓋婭當時沒有告訴我，和你基因匹配度同樣很高的還有幾個人。蓋婭，蓋婭為什麽要給你匹配那麽多的向導搭檔。烏芒，你讓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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