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都是哨兵，一邊尋找著更強大異種，一邊使用各自的異能對沿途的異種進行攻擊。
    溫驚羽又結合兵法給他們講解了一些具體戰術，沿路上的異種都被他們殺得差不多了。
    雖說是請烏芒來幫忙剿滅異種，可她也沒出什麽力，反倒還學會了很多戰鬥知識，一趟下來變強不少。
    這就是溫驚羽語言的藝術，總能讓人心中感受到被妥善照顧的暖意。
    烏芒搶過溫驚羽手上的那把f級超械，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練習自己的【引導】異能，也想對異種來一個七星連珠。
    其他人在水下如魚得水，催動精神圖騰時，各種技能輕而易舉地就能同時擊中好幾個目標。
    烏芒的精神圖騰在水下卻怎麽用怎麽事倍功半，能力強度削減了一大半。
    等到其他人已經又學習完好幾個新技巧的時候，她還在死磕那個技術，不斷使用螞蟻四號的專注力增幅來練習，卻收效顯微。
    即使她使盡渾身解數，最多也隻能一次同時擊中兩隻異種的弱點。
    越練越打不中目標，她還打空了好幾發子彈，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他們幾個哨兵可真厲害啊。”烏芒癟著嘴對溫驚羽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可以做到隨手就攻擊好幾個目標？”
    “不服輸是好事，可沒必要太過跟自己較勁。”溫驚羽目光撫過她的側臉，溫和笑道：“慢慢來，你有自己的步調。別非要用自己的短處和別人積累了很久的長處去比較。”
    他就愛烏芒爭強好勝這點，可這點總是讓烏芒吃盡苦頭。
    不管是在學院比賽時還是在戰場之中，每次她都要把自己的極限全都發揮出來，精神屏障屢次破碎。
    看來烏芒是完全忘記自己當初是怎麽答應過他，要好好保護好自己，盡量不讓自己精神屏障破碎了。
    “把你自己的強項做到極致就可以了。”溫驚羽握住她的手，“在我心裏你就是最棒的哨兵。”
    沒有哨兵可以在各個方麵都做到最強，有的哨兵擅長單體戰鬥，有的哨兵擅長團戰。
    世俗對哨兵能力的評判標準當然是他們的單體戰鬥力，所以烏芒的天賦能力等級隻有f。
    聽到“最棒”，烏芒笑了笑，“真的嗎？”
    溫驚羽點頭，“當然。”
    可在他心裏，烏芒一直都是一個s級的哨兵。
    甚至是ss級。
    “好，我會更努力的，為了配得上你對我的期許。”烏芒雙眼放光地握起拳頭，轉身又繼續練習起來。
    溫驚羽啞然失笑。
    不管她努不努力，她早就已經是最棒的。
    在他們說話間，一陣強大的精神力波動從遠處傳來。
    “師兄，前麵好像有什麽東西！”連蓮驚聲道。
    在她目光所及之處，出現了很多搖晃的巨大粉色觸手，那些觸手覆蓋著一層彩色油膜，顏色斑斕詭異到人眼無法承受。
    海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難道是異種？
    隨著連蓮所指的方向，烏芒瞳孔一縮。
    遠處的冰山群之中，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音。
    一聲低語劃破海麵，隱約還呼喚著烏芒的名字。
    烏芒頭痛欲裂，手指顫抖抱住自己的頭，“那是什麽？怎麽有東西在叫我的名字！”
    一隻觸手猛然從烏芒的背後出現，纏住她的腰，將她拖拽至大海深處。
    這變故隻發生在一瞬間，溫驚羽眼神一凜，催動精神圖騰，召喚白鷳跟著烏芒的方向追去。
    “烏芒，使用你的能力！那是我們要找的那隻藏在冰山之下的異種！”
    溫驚羽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微弱。
    烏芒眼前一黑，在那聲低語之中慢慢失去意識。
    ......
    烏芒是被人搖醒的，一睜開眼，連蓮四人焦急地看著她。
    “師兄被異種抓走了，烏芒，我們現在怎麽辦？”佝僂著身體的女哨兵道：“師兄一直離你最近，他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烏芒扶著額頭，皺眉道：“發生什麽事了？”
    連蓮：“那隻異種出現之後，我們都眼前一黑。重新能看到東西的時候，我們發現你已經暈了過去，師兄也已經不見了。”
    “剛剛不是我被一隻觸手抓住了嗎？”烏芒疑惑道，“那個異種應該有類似烏賊噴墨一樣的超凡能力。它的異能會瞬間讓我們的視野全失。它的低語還有精神攻擊，我剛剛是失去了意識。”
    連蓮身旁的男哨兵睜大雙眼，“觸手？我剛剛確實看到有一隻觸手抓住了你。可怎麽反而是師兄被抓走了？”
    連蓮突然想到了什麽，“是不是他用了什麽超凡能力？”
    烏芒思索道：“他應該用的是類似交換位置的超凡能力吧。”
    她迅速就在腦海中推斷當時的情況：那隻異種偷襲他們，趁他們不備時釋放一個讓他們群體失去視野的異能，然後把看起來比較弱的她當作目標抓走。
    緊急關頭，溫驚羽想讓她釋放超凡能力解決那隻異種。可她被那聲低語呼喚名字便失去意識，溫驚羽就跟她交換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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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導根本沒什麽自保能力，被強大的異種抓走，就離死不遠了！
    溫驚羽危在旦夕！
    連蓮抓著烏芒的手搖晃，臉上一片慌張，“怎麽辦啊？烏芒，我們不知道那隻異種把師兄抓到哪裏去了！”
    烏芒：“那異種應該不難對付，不然就不會隻用這種手段進行偷襲。”
    它還挺聰明的，知道偷襲人類並逐個擊破。
    它肯定是在一旁偷聽他們談話，記住自己的名字對她發動精神攻擊。
    可惜了，它抓了個寂寞。
    烏芒淡定一笑，掏出自己掛在脖子裏的羽毛，輕聲呼喚溫驚羽的名字。
    不一會兒，溫驚羽就好整以暇地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除了衣物上多了些褶皺之外，身上並沒有什麽大礙。
    連蓮目瞪口呆地看著溫驚羽現身，轉悲為喜道：“師兄，嚇死我們了，我差點以為你死定了。”
    烏芒也鬆了一口氣，“驚羽，你有【交換位置】的超凡能力？你的超凡能力組合在一起，竟然有這麽厲害的效果。”
    溫驚羽在吸收超凡能力前顯然經過了深思熟慮。
    他有一個能力是【傳送】，有一個能力是【交換】。
    這兩個異能組合在一起，幾乎是保人的無敵異能。如果同伴被抓，他就可以和同伴交換位置，自己再被同伴傳送回來。
    溫驚羽確實沒有攻擊的異能，但他的輔助能力絕對是聯邦所有超凡者中的金字塔尖。
    “不厲害的話，怎麽夠格當小芒你的搭檔。”溫驚羽捏捏烏芒的手，對她的誇讚十分受用，“這是我新獲得的超凡能力【交換】。”
    他的原計劃是獲取一個更具有戰略意義的群體性增幅超凡能力。出於私心，他做出了另一個完全感性的選擇。
    這個超凡能力，對他的工作沒有絲毫幫助。
    有他羽毛的人並不多。以林了的戰鬥能力，根本用不上他以身犯險和他交換位置，一個向導去深入戰場前方。
    他能用到這個【交換】異能的場景少之又少，今天還是他第一次使用這個能力。
    好在，他有這樣的超凡能力。
    “你還有一個什麽超凡能力？”烏芒好奇道，“我好想知道，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烏芒現在隻知道溫驚羽有【引導】【連鎖】【傳送】和【交換】四個超凡能力，他還有一個能力是什麽一直是個謎。
    “不告訴你。”溫驚羽神秘一笑，“你大可以發揮想象力去猜一猜。”
    烏芒輕哼道：“小氣鬼。”
    顯然，溫驚羽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越是不知道他還有一個什麽超凡能力，烏芒越是抓耳撓腮。就像快拚好的拚圖少了一片，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拚圖的全貌。
    溫驚羽悠悠道：“我們先去剿滅那隻異種吧，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我剛剛看清了那隻異種的全貌，它長在冰山之下，和一座移動冰山連為一體。”
    遊至海底深處，周圍的異種愈發強大，那隻c級遊刃階烏賊異種也暴露在眾人眼前。
    這次溫驚羽沒有主動出手，而是把實戰的機會讓給了其他人。
    烏芒對溫驚羽小聲道：“我們速戰速決吧，我有點累了。”
    展開精神圖騰，烏芒驅動螞蟻1號爬上白鷳的頭上。
    和前幾次使用【審判之羽】時那種麵對生死一線時焦急的心態不同。
    這次烏芒靜下心來，用新學會的技術，精準地操控【審判之羽】，一下子就擊穿了好幾隻異種的心髒，純淨的海域一下子被異種的鮮血染得黑紅。
    “烏芒，你的異能好厲害啊。”連蓮等人驚呼連連，“不愧是師兄的搭檔。”
    溫驚羽的異能固然很強，但哨兵華麗的殺戮手法更看得人心潮澎湃。
    烏芒的戰鬥手法會靈活根據她【模塊更改】的異能進行調整。
    使用【光學衍射】時，她追求大範圍轟炸，招式盡可能華麗。
    使用【無盡苦痛】時，她追求持續傷害，給敵人持續減益。
    使用【審判之羽】時，她追求一擊必殺，絕不拖泥帶水。
    “我好像有一點點進步了。”烏芒看向自己的雙手，終於對她這麽久以來的進步有了實感。
    她的異能使用得更加遊刃有餘，對向導精神圖騰的操控也更加絲滑，應該不會再出現之前反噬的情況了。
    有烏芒和溫驚羽兩人在，小小的雪城汙染區異種根本不在話下。
    溫驚羽修複著烏芒的屏障，眼中含笑，“我的搭檔當然很厲害。”
    和烏芒並肩作戰時，他能通過被支配的精神圖騰，體會到哨兵超凡者上陣殺敵的酣暢淋漓。
    那種體驗感對他來說，就像看著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被更高維度的存在操控，爆發出從未有過的力量。
    每一次與烏芒進行戰鬥，也能讓他的戰鬥理解不斷提升，一些淤塞的等階瓶頸也被漸漸衝開。
    ......
    溫驚羽簡單到雪城白塔巡視一圈後，就直奔自己老師閆雪的家。
    雪城白塔不遠處，是一處滿目瘡痍的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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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貧民窟裏，許多低矮平房星羅棋布。街上不時有幾個孩子玩雪的嬉鬧聲傳來。
    烏芒跟隨連蓮等人的步伐，走到某座房子之中。
    這座房子掛著一個【暖雪之家】的牌子，既是雪城的孤兒院，也是他們老師閆雪的家。
    外麵的一片空地被一層白雪覆蓋，在雪地裏隱隱還能看出幾朵盛開的冰淩花和雪片蓮。
    許多小孩子被大孩子帶著運動或者玩遊戲，他們身上的衣服雖然打著補丁卻幹淨整潔。
    他們看上去都有某種疾病，可精神狀態並不萎靡，見到溫驚羽和連蓮時，還興奮地湊過來打招呼。
    連蓮對烏芒解釋道：“這就是老師收養的那些孩子們。”
    烏芒歎了一口氣，她從連蓮口中了解到，白塔的工資本就不多，他們的老師生活清貧，還收養了很多被拋棄的孩子。
    得到溫驚羽和她某些學生的捐助，【暖雪之家】得到了一次次裝修翻新，居住環境已經算得上是這片貧民窟裏生活條件最好的。
    在前些年，溫驚羽還捐款治好了許多孩子嚴重的疾病，給了他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被遺棄到這裏的孩子逐年增多，溫驚羽漸漸地也不再進行捐助，回到雪城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眨眼間，就又過去了好些年。
    二樓休息室內，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躺在病床上，低聲道：“咳咳，小羽，你來了。”
    “老師。”溫驚羽垂首握住閆雪幹枯的手，眸中一片擔憂，“你的病......”
    “這些礦石輻射病是老毛病了，暫時死不了。”閆雪微笑道，“這麽多年不見，你變了很多。”
    烏芒抱著一束康乃馨默默跟在溫驚羽後麵，注意力被桌子上那張照片吸引。
    照片上，閆雪還正值中年，蹲下身站在一大群小朋友中間。
    照片的邊緣裏，一個短發小白毛垂頭喪氣，幽靈般站在人群後麵，清秀小臉寫滿恨全世界四個字。
    烏芒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
    小白毛此時一臉燦爛笑意，攬著她的肩膀道：“這是我的哨兵搭檔烏芒。”
    “老師好。”驟然被點到名，烏芒點頭如搗蒜，把花遞給閆雪道，“祝您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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