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講究法律法規的白塔行事風格不同，背靠各大城市貴族勢力的聯邦軍隊行事就直接了當多了。
    聯邦的法律關於超凡者之間的衝突方麵的衡量標準非常模糊，超凡者之間基本沒有故意傷害罪這一說。
    普通人之間的衝突還會受到聯邦法律的束縛，可超凡者有上天入地的能力，聯邦沒有那麽多人力物力束縛所有超凡者。
    所以成為超凡者後多少就有點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意思，隻要不危及一般人的生活，他們之間怎麽打都不會有人管。
    超凡者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不可能奢求他們的道德感比一般人高。
    特別是每天與死神擦肩而過的聯邦的超凡者軍隊，他們更不會有什麽特別高的道德底線。他們執行特殊任務時不會為死人留一滴眼淚，暗殺敵對勢力的超凡者政要或者炸毀一座小型城市對他們來說也是家常便飯。
    碾死烏夢雅一家對見慣了死亡的薄崇禮來說也許隻是無關痛癢的舉動。
    要不是薄熙無意間的透露，烏芒甚至都不會猜到薄崇禮在那件事裏充當怎麽樣的身份。
    蓋婭給她匹配的向導搭檔都不簡單，就算是和烏芒現在的關係看上去最親密的溫驚羽，就完全沒有私心嗎？
    懵懵懂懂間，她早就被推上了不可回頭的賭桌，和很多人的利益綁定在了一起。
    但不可否認的是，與危險共舞的快感更能挑撥到她那顆永遠也不會滿足的心髒。
    她不可能甘心隻當一顆被時代的洪流衝刷埋沒的平庸沙礫，即使可能會被手上的雙麵刃傷到，她並不會畏懼她所要麵對的殘酷命運。
    正當烏芒胡思亂想時，她酒店的房間門被敲響，房門外傳來薄熙的聲音：“烏芒，你在嗎？”
    “在。”烏芒回應道。
    “我進來咯。”薄熙使用人臉識別，打開了烏芒酒店的房間門。她們之間已經信任到可以讓對方也將麵部數據錄入到房門的關係。
    “你在做什麽？”薄熙拎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自然而然地坐到烏芒的床上。
    “我準備要睡覺了。”烏芒舒展眉頭。
    “我哥給你織的手套還有圍巾送到了，底下還有一個盒子我沒拆，說是送你的驚喜。”
    烏芒問：“他怎麽不親自送我？”
    “需要我這個超械師再加工一下。”薄熙靦腆地笑了一下，解釋道：“他最近確實很忙，聽說聯邦外的汙染區有異種暴動，他又要失聯一段時間了。”
    和烏芒朝夕相處，薄熙一眼就注意到烏芒和往常相比略顯沉鬱的臉，“你怎麽了？有心事？”
    烏芒向後倒在床上，望著酒店鋪滿白玫瑰花紋的天花板，悠悠道：“薄熙，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要是你家族有人做了一些壞事，可他是你的親人，你會和他們劃清界限嗎？還是會維護他們？”
    “那肯定是劃清界限。”
    “如果那個人是你親哥呢？”
    “這個我不知道。”薄熙思索了一下，反問道：“那萬一是你的姐姐做了壞事呢？”
    “我也不知道。理智上我可能會斷絕關係，感情上我肯定會包庇她。但如果她真的做了不可饒恕的壞事，我一定會和她斷絕關係。”
    “真的嗎？”薄熙疑惑道。
    “嗯。”烏芒猶猶豫豫，又改口道，“吧。”
    薄熙安慰道：“那就接受自己不是大義滅親的人吧。大義滅親值得被歌頌，不就是因為這樣的人很少。大部分的人不都是有自己私心的普通人嗎？守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就好了。說起來，你姐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姐姐是個果斷冷靜，極度聰明的人，有時候我也不能理解她到底在想什麽，會覺得她確實有點神經質。就像那些頂尖的科學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
    說起姐姐烏黛，烏芒眼裏總是閃著崇拜的光芒，“不過她真的就像那些小說漫畫裏才會有的那種天才大女主，所以我相信她不管在怎麽樣的情況之下都可以化險為夷。”
    烏芒自嘲地笑了笑，“不像我，隻是一個優柔寡斷，花心好色，有時候又拖延懶惰不想上學的普通人。有時候我也想成為她那樣的人。”
    “看來你對自己的缺點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薄熙失笑，“你也有很多優點呀，這時候你倒謙虛起來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正是有缺點才顯得真實嗎？雖然你和你姐姐長得很像，但我還是會更喜歡你這樣性格的人做朋友。”
    薄熙默默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她哥哥也隻會喜歡烏芒這樣的。
    人類不是按程序設定的機器，每個人都有各式各樣的缺點。正是因為這些不完美，世間才有那麽多轟轟烈烈的愛恨情仇。
    喜歡一個人，她的缺點都成了她的個性和特色。要是烏芒沒有那些她自己所說的缺點，反倒少了很多可愛之處。
    烏芒微笑道：“你說得對，所以我也沒有不接納自己的缺點。明天就要正式進內城登記了，說起來我還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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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緊張，就把那些對手當作我們平時切磋的同學就好了。你還會緊張啊，放平心態就好。就算我們的對手是白塔學院的那些天之驕子又怎麽樣？”
    一聽到白塔學院，烏芒忍不住扶額，頭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她用力地用手指揉搓眉心，她最擔心的就是白塔學院的某位天之驕子。
    夏慈已經很久沒聯係她了，兩個人的關係現在還僵著。上次一起來曙光城，兩個人還是共患難的戰友關係，這次再見麵就是對手了。
    平時一點事都要咋咋呼呼的人不哭也不鬧反倒才是最可怕的，夏慈行事比她還要不可預料，他幾乎每次都給自己一個驚嚇，不知道夏慈這次會不會又在曙光城搞出什麽花樣。
    薄熙回去休息之後，烏芒拆開那個包裝得異常精美的快遞盒。禮物盒底用拉菲草鋪滿，映入眼簾的是一套蒂芙尼藍的手套和圍巾。
    蒂芙尼藍是一種清新的藍色，和一般的織物不同，薄崇禮在手套上縫紉了純白色的蕾絲花邊，蕾絲上還綴有一排閃耀的鑽石，鑽石中央簇擁著一顆壓縮過的綠色火種。
    等烏芒穿戴上那件手套，驚訝地發現這件手套居然還有薄熙那件【空間扒手】超械的功能，一看就是薄熙的手筆。
    這件超械的審美完全不輸最頂級的珠寶超械師。如果薄崇禮選擇轉行，當個超械外殼設計師也完全不會餓死。他鉤織的技巧一絲不苟，雖然是手工編織，但完全看不出編織過的痕跡。
    烏芒不禁感慨，薄熙製作超械的手藝越發精進了，現在居然可以用普通的鉤織物來作為超械的外殼，就連烏芒也不知道這是如何做到的，隻有感歎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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