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步步升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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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力自然明白,這是漕幫在給自己下馬威。
    一來表示,漕幫的漕工,隻認識漕幫,而不知道縣令——畢竟陳力身穿縣令官袍過來,卻沒人讓路,而那書生一句話,就紛紛讓開。
    二來則展示漕幫的實力——三百把長刀同時出鞘,即便是郡府,也不過三百兵丁。
    要知道,縣這一級別,並不能養兵,最多也就養二三十個捕快,也就頂天了。
    真需要用兵的時候,便隻能就地招募。
    到了郡這一級別,便能平時養著三五百兵丁,以對付山賊、馬匪之流。
    到了府,便可養三五千到一萬的兵丁,到了州,便可匯集五萬至十萬精兵。
    如三國時期,諸侯混戰,大多數的諸侯,也不過數萬人馬,最強者,方可匯集二三十萬大軍。
    見狀。
    陳力翻身,從鱗牛身上跳下來。
    隨著他腳尖落地,原本泥濘不堪的地麵,泥土紛紛蠕動分開,讓出幹燥的地麵。
    見到這一幕,書生眼中,閃過一縷異色。
    拱手道:“倒是沒想到,縣尊大人,居然是修士。”
    “沒錯。”
    陳力點點頭:“你是何人?那封拜帖,便是你寫的吧。”
    “不錯。”
    見陳力認出自己,書生麵有得色:“在下,漕幫四舵主,白衣秀士,王倫。”
    白衣秀士?
    意思是,之前還是個秀才的?
    陳力沒和他多說,示意:“帶路吧。”
    王倫一揮手:“請!”
    便在旁邊陪著陳力,往前走去。
    陳力這才明白,原來宴會所在之地,並不在屋子裏,而是在船上。
    一路過去,隻見三百把寒光閃閃的長刀,直逼眉目。
    陳力眼睛都不眨一下,視若無睹。
    主要是他有厚土護身訣護身,就算這三百把刀同時砍下來,如果破不了他的厚土護身訣,也傷不到他。
    白衣秀士王倫在一旁看著,見這個縣令雖然年紀輕輕,卻有幾分膽色,心中暗暗佩服。
    他本也隻是個普通的讀書人,中了秀才後,屢次考舉人不中,隻考得傾家蕩產,家無立錐之地,頭無片瓦遮雨,最後不得已,這才加入漕幫。
    加入漕幫後,整個漕幫,全是一群大老粗,唯有這哥們兒讀過書,所以一口氣,坐到了四舵主的位置。
    不但如此,還得總舵主傳授武技,得入大師二境。
    雖然人在漕幫,但這哥們兒,從骨子裏,是看不起漕幫的這群糙漢子,覺得自己和他們並不是一路人。
    反而更喜歡親近讀書人。
    此刻,見到陳力這一身縣令官袍,便覺得倍感親切。
    有種老鄉見老鄉的感覺。
    當然,老鄉見老鄉,背後放一槍,也是常見。
    引著陳力,來到碼頭盡頭處。
    隻見那裏,停著一艘大貨船。
    船上,刀手林立。
    並無通往船上的梯子。
    “請!”
    王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隨即足間一點,整個身軀騰空而起,飛向大船。
    隻見整個人衣袂飄飄,猶如一隻飛蛾,輕飄飄落在了甲板上。
    哦?
    輕功?
    這些武者,倒是花裏胡哨,花活一個比一個多啊。
    看著陳力好一陣羨慕。
    這麽飄逸,他可做不到。
    但他能做到瞬移,直接出現在王倫那裏。
    當然了,光天化日的,瞬移不是很合適。
    於是,陳力走了上去。
    一步,一步。
    步步生台。
    每走一步,腳下便自然出現一階由泥土構成的台階,一直托著他,走到大船之上。
    在陳力的身後,金傀抱著寶劍,亦是步步前行。
    而船下,陳雪牽著鱗牛,和鐵屍一起,守在下麵——主要是鱗牛和鐵屍,體重太重,踩上來的話,這泥土構成的台階,有點扛不住。
    除非陳力以厚土真氣,築成一道泥牆。
    但沒必要。
    船上,那些刀手,見到陳力來了這麽一招,頓時驚異起來。
    對於普通人來說,修士,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這個縣令,竟然是修士!
    而且,好像還掌握了傳說中的法術!
    他們並不知道術和法的區別,隻知道統一的稱謂便是法術。
    而法術,那可是仙人才能施展的。
    城中雖說偶爾有傳說中的仙人路過,可多是施展一些障眼法之類的東西,似縣令這般踏階而起的,還真沒見過。
    見自己這一手,已經震住刀手們,陳力這才把目光,看向前方。
    甲板上,擺著一張長桌。
    桌子上,擺著菜肴。
    不見有人。
    “啪!啪!啪!”
    這時候,有拍掌的聲音傳來,緊跟著,有人朗聲大笑:“哈哈哈哈,縣令大人,好風采啊!”
    從甲板後麵,走出來一個道士。
    觀那道士,年約五十,身著一襲洗得有些泛白,卻仍十分整潔的青色道袍,身形略顯佝僂,行走間步伐虛浮,全無修道之人應有的穩健。
    他麵容清瘦,膚色蠟黃,眼眶深陷,眼眸中雖尚有一絲清明,卻難掩那深深的疲憊與萎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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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須雜亂地生長在下巴與兩腮,似乎許久未曾打理。
    頭發隨意地束在頭頂,幾縷發絲鬆散地垂落下來,舉手投足間,不見仙風道骨的飄逸灑脫,反倒透著一股被酒色過度侵蝕後的虛弱與倦怠。
    偶爾輕咳幾聲,聲音沙啞幹澀,仿佛要將肺腑中的濁氣都咳出來一般。
    最為反差的,則是這道士的身邊,跟著幾個容貌美麗的女道姑,一個個身段婀娜,年方二八,同樣著青色道袍,素雅中,卻透著說不盡的嫵媚。
    隻見那青衣道士,打了個稽首:“在下,漕幫鵝城分舵,二舵主秦明,有禮了。”
    道士?
    這讓陳力,莫名想到了煉丹宗主。
    那哥們兒的一身紅色道袍,即便是丟在僵屍群裏,也是十分顯眼。
    這怎麽,又來了一個道士?
    你說道士煉丹,倒也合情合理,說得過去。
    可若是道士加入漕幫,當黑澀會,那有些不合理吧。
    不過,秀才都加入了漕幫,道士加入漕幫,好像也說得通。
    隻是這道士,看著有點虛啊。
    這麽多女道士,是幾個意思?
    “請。”
    道士做出一個“請”的姿態,自顧自便坐在了陳力麵前。
    便有女道姑,過去拉開一把椅子。
    陳力也不客氣,坐了下來。
    隻見眼前的青衣道士,坐下後,便有兩個女道姑,一左一右,坐到他的腿上。
    青衣道士伸出手,左擁右抱,抱住二人,一邊親了一口,然後吩咐道:“你們幾個,還不去服侍縣尊大人,且莫怠慢了縣尊。”
    便又有兩個女道姑,一左一右,過來偎依在陳力的身邊。
    哦?
    陳力心念微動。
    隱約明白過來,為什麽之前有人說,縣令被攻城弩殺死了。
    縣令受國運庇佑,最核心一點:得是縣令的身份加持才行。
    而縣令的身份加持,有兩點:一,手捧縣令大印,二,身穿縣令官袍。
    任意其一,都能代表縣令的身份。
    之前的縣令,之所以被殺,大概率沒把持住,被這道姑,給剝了官袍。
    官袍一脫,縣令,便不再是縣令了。
    想到這裏,陳力嘴角浮起笑意,心念微動,一道意念,傳給了身邊的金傀。
    金傀現在偽裝的身份,是縣令夫人。
    隻見她冷哼一聲,喝道:“哪裏來的妖道,竟然用女色,魅惑我家夫君?看劍!”
    便拔出碧血劍,揮手兩劍。
    “刷刷”兩下,看向陳力身邊的兩個女道姑。
    那兩個女道姑見狀,大驚失色,想要閃避。
    卻不曾想,身體半點動彈不得,原來是被陳力以厚土鎮山決,給鎮住。
    就見兩道劍光升起。
    兩個女道姑,直接被砍成四截。
    血流一地。
    金傀這一手,給青衣道士整不會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縣令沒動手,縣令夫人居然動手了!
    可金傀砍了,他也沒有辦法——他總不能此時拉下臉來,說找夫人算賬吧。
    古代,有個最大的講究,就是男不與女爭。
    他如果這時候,拉著金傀要說法,那就是自降身份,失去了和陳力談判的對等條件。
    相當於自降了一級。
    隻能咬了咬牙,推開身邊的兩個女道姑,拱了拱手,看向金傀:“聽說夫人,精通剖腹之術,正好,吾手下有一廚子,亦是精通此術,可庖丁解牛,不知夫人,可願意與他比試比試?”
    來了。
    這就是衝著金傀昨天,斬了掌櫃來的。
    既然來了,那就看看,這二舵主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便給金傀傳遞一道意念。
    金傀開口:“比就比,你喚他上來。”
    見金傀答應,隻見青衣道士,笑著拍了拍手掌,當即有人上來,將桌子上的菜肴,全部撤下。
    隨即有一身材矮小、猶如侏儒的男子,手裏握著一把尖銳短刀,走了上來。
    又有幾個漕幫刀手,提著兩個被捆好的人,送到桌子上,放下。
    “既然是比試,那正好。”
    青衣道士指了指那兩個被捆住的人:“這兩人,乃是我漕幫家奴,因犯我漕幫幫規,當受剝皮剔骨之刑。你們二位,便比試比試,誰的剝皮剔骨,能夠做到最完整吧。”
    剝皮剔骨?
    這麽凶殘?
    陳力眯著眼睛,看著那兩個被捆住的人,心中一動。
    隻見那捆住的兩人,頗為眼熟,仔細一看:可不就是之前,去縣衙蓋賣身契的長水村村民麽?
    好家夥!
    這漕幫,是在打他的臉啊!
    這兩人,想必是賣身給了漕幫,成了奴。
    便生死都是漕幫的人,猶如貨物一般。
    所以二舵主把他倆拖出來,剝皮剔骨,也沒違背律法。
    顯然,二舵主早已調查過,知道陳力幫過他們,所以如今,要當著陳力的麵,活剮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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