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觸發特殊行為，你送的玩偶所傳達的關愛，擊中了羊婧最柔軟的內心，她這一生都缺少這種不帶目的且隨意的關愛。”
    陳洋的腳步不由一頓，然後接著伸手拍拍羊婧的肩膀，說道：“別哭了，我可沒欺負你，讓人看見了，不又得誤會我是渣男。”
    羊婧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哽咽著反駁：“誰想哭了，人家止不住嘛。”
    這狗係統，肯定是那個有增強情感的補助起作用了，要不然羊婧應該也不會這樣失態吧。
    陳洋從衣兜裏掏出紙巾，遞到羊婧麵前，羊婧騰出一隻手，緊緊抱著玩偶，另一隻手接過紙巾，動作遲緩地擦拭著眼淚，淚水混著鼻涕，糊得滿臉都是，模樣有些狼狽。
    “不就是一個玩偶嗎，你這麽容易被感動，很容易被男生騙的。”陳洋打趣道。
    “才不是呢！” 羊婧又羞又惱，將沾滿淚水的紙巾朝著陳洋用力一丟，“啪” 的一聲，紙巾不偏不倚地落在陳洋的褲子上。
    陳洋也不生氣，彎腰撿起紙巾，趁著羊婧不注意，偷偷塞進了她的衣兜。
    羊婧雙手緊緊抱住玩偶，將臉埋進玩偶的絨毛裏，隻剩肩膀還在微微抖動，默默抽泣著。
    陳洋撓了撓臉，猶豫了一下，用看似隨意的語氣說道：“說說吧。”
    “說什麽？” 羊婧抬起頭，眼中還含著淚花，一臉不解地看向陳洋。
    “隨便啊，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羊婧撅撅嘴巴，手臂將玩偶摟得更緊。
    陳洋思索片刻，輕聲問道：“我記得你提過，高中那會同學孤立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唄。” 羊婧說著，張嘴輕輕咬了咬熊貓玩偶的耳朵，像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滿。緊接著，她氣呼呼地說道：“我現在想起來都快氣死了，高中那會，我們宿舍那些女生了，一個個壞透了。
    我每天都想盡辦法討好她們，她們說啥我就做啥。買飯、買零食，隻要她們開口，我立馬就去，下雨天也不例外，就想讓她們接受我，把我當朋友。有時候她們忘了給錢，我自己墊錢也從不跟她們計較。
    可即便這樣，她們還是處處排擠我，有事不叫我，平時說話也不理我，我像個可憐蟲每天跟在她們屁股後麵，就害怕自己孤身一人會被人笑話，可是，她們從來都不主動叫我一起走。
    你不知道，有一回，我不小心聽到她們在背後說我壞話，說我長得醜，還說我傻，像個沒腦子的蠢貨……”
    羊婧說著，眼眶再度泛紅，聲音也開始顫抖，眼看著又要哭出聲來。
    陳洋心中一緊，連忙又掏出紙巾，小心翼翼地為羊婧擦拭臉上的淚水。
    羊婧接過紙巾，“嗚嗚” 了兩聲，許是又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對著旁邊的陳洋胸口 “砰砰” 打了兩拳。
    陳洋微微皺眉，伸手捏住羊婧的腮幫子。
    “啊，疼！” 羊婧的臉蛋被捏得生疼，連忙伸手捂住，邊哭邊喊，“嗚嗚嗚，你也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
    “你好好說話，打我幹嘛。”陳洋鬆開羊婧，疑惑的說道：“不是，她們為什麽說你長得醜，你這不挺漂亮的……哦，想起來了，你那個身份證上的照片！”
    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時候，陳洋無意間瞥到過羊婧的身份證。
    照片裏的羊婧，五官其實挺標致，隻是打扮實在太糟糕。
    頭發鬆鬆垮垮地紮成一個馬尾，發圈周圍散落著一大把碎發，顯得淩亂不堪。
    額頭光禿禿地露在外麵，偏偏上麵還冒了幾顆紅紅的小痘痘，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的，跟現在可愛動人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當時就讓人感覺特別突兀。
    陳洋那時候隻是匆匆看了一眼，時間一長，細節有些模糊了，忍不住問道：“那個…… 你的身份證，能再讓我瞅瞅不？”
    羊婧一聽陳洋提起身份證，臉上瞬間泛起紅暈，聽見陳洋說還要看，更是又羞又惱，說道：“滾一邊去，才不給你看呢！我那時候哪裏會打扮呀。”
    陳洋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摟住羊婧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啦好啦，別傷心了，那些糟心事都過去了。你看看現在的你，多漂亮啊。
    我敢打包票，你們班那些女生，沒一個能比得上你。你現在眼光都特別高，長得不漂亮都入不了你的眼，我要不是跟顏雲戀愛了，你又不喜歡男生，我保準追求你。走走走，別在這兒坐著了，天都快黑透了，咱們吃飯去。”
    說著，陳洋用力拉著羊婧站起身。
    羊婧被陳洋拉得一個踉蹌，站穩後，小聲嘟囔了一句：“渣男，就會哄人，大騙子，討厭鬼。”
    “對，我是渣男，天底下最該千刀萬剮的渣男。” 陳洋自嘲地摸了摸頭發，嘴角掛著一絲苦笑。
    羊婧跟在陳洋身後，腳步緩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胸口更是悶悶的，心髒也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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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我爸媽從小就不管我，他們外出去工作，我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等我再見到他們的時候，我已經有了一個弟弟，然後爺爺奶奶也一點不管我了，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多餘的人。”
    “初中的時候，有個男老師對我特別好，我特別依賴他。直到有一天午休，他把我叫到辦公室，說天氣熱，就要脫我的衣服…… 我害怕，就拚命掙紮，大聲呼救，他就捂住我的嘴……我不敢喊了。”
    羊婧快步走上前拽住陳洋的衣袖，陳洋的腳步放緩，接著抬手用胳膊摟住羊婧的肩膀，護著她慢慢的往前走。
    羊婧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多虧另一位老師路過，聽到我的掙紮聲，把他喝止了…… 陳洋，我好害怕。”
    陳洋伸出手，輕輕擦去羊婧眼角的淚水。
    羊婧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繼續哽咽著：“學校把那個老師辭退了，為了不影響學校聲譽，學校也沒報警，還叮囑我別告訴家長……我本來也不敢告訴呀！
    他們從來都不關心我，我被欺負了，他們不但不安慰我，還罵我活該。我打碎一個碗，他們就用巴掌扇我，可我弟弟打碎東西，他們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我要是告訴了，他們隻會埋怨我給他們找麻煩，給家裏惹事……”
    說到這兒，羊婧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雙腿一軟，蹲在地上，雙手抱住頭，放聲大哭起來。
    淚水、鼻涕肆意流淌，牙齒上還掛著口水絲，此刻的她，全然沒了平日裏的那種狀態與形象……
    她的哭聲吸引了不少同學的注意，有幾個好事的同學想要湊過來一探究竟，卻被陳洋冰冷如霜的眼神嚇退。
    陳洋慢慢蹲下身子，靜靜地陪著羊婧，看著她盡情發泄內心的痛苦。
    此時的陳洋，終於徹底明白了，為什麽自己隨手送的一個玩偶，能讓羊婧感動得痛哭流涕。
    羊婧和沈夢璃談戀愛的時候，沈夢璃肯定也會送給羊婧禮物，也會關心她，隻是情況有點不太一樣……
    沈夢璃送禮物、關心她，那是情侶間應有的互動，是可以預見的，沈夢璃不這樣做，那才有問題，才是意外。
    而自己這次送玩偶，完全是隨意的關心，這種毫無預期、突如其來的關心，反而更容易觸動羊婧的內心。
    因為沒有防備，所以直擊靈魂深處。
    更別說，他還有係統的幫助加成了，產生的力量更是加倍。
    陳洋蹲了一會兒，雙腿有些發麻，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一刻也沒離開羊婧。
    就讓羊婧痛痛快快哭一場吧，這些痛苦的回憶，說不定已經在她心底壓抑了太久太久，沈夢璃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善於傾聽的人……
    這次陳洋給羊婧開了一道口子，讓她把情緒放出來，那股怨恨說不定會少一些，或許也更容易釋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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