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血是熱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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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軍那凶猛而密集的炮火猶如狂風驟雨一般,源源不斷地持續傾瀉而來,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恐怖的火力所籠罩。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整將近 20 分鍾後,那震耳欲聾的炮聲才逐漸變得稀稀拉拉起來。
    楊峰見狀,毫不猶豫地扯開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吼道:“鬼子停止炮擊啦!大家聽好了,估計他們的步兵馬上就要衝鋒上來了!動作都快點兒,所有人立刻迅速進入陣地,抓緊時間搶修工事!還有,趕快把負傷的兄弟們給我安全地撤下來!”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空中炸響,清晰地傳入每一名戰士的耳朵裏。話音未落,士兵們就像離弦之箭一樣,紛紛朝著一線陣地狂奔而去。他們心急如焚,深知時間就是生命,必須爭分奪秒地修複被炸毀的工事,以抵禦即將到來的敵人進攻。
    楊峰所在的陣地上,原本隻有寥寥數人負責監視鬼子的一舉一動。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在日軍如此猛烈的炮火轟炸之下,這 5 名勇敢無畏的士兵竟無一能夠幸免於難。他們有的被炸得血肉橫飛,肢體四散;有的則直接被埋在了厚厚的泥土和碎石下麵,甚至連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了。
    目睹眼前這慘不忍睹的一幕,一旁的錢四寶不禁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緊緊握著手中的槍,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惋惜和悲痛。這些都是與他並肩作戰、生死相依的好戰友啊,如今卻這樣慘烈地犧牲在了戰場上。
    但與此同時,錢四寶也暗自感到慶幸。多虧了楊峰臨危不亂、指揮有方,如果不是他果斷下令讓大部分兵力撤離一線陣地,而是按照常規做法將全連都留在那裏的話,那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恐怕到時候,自己這個連隊真的會傷亡慘重,所剩無幾了。他趕忙安排人把犧牲戰友的遺體小心地送下去,隨後便帶著剩下的戰士加緊搶修工事。
    楊峰所率領的一營因為事先做好了充足的防範措施,所以整體狀況相較於其他兩個營而言要好得多。然而,另外那兩個營的處境簡直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在此前,他們對楊峰提出的將大量兵力撤回二線、保留戰略縱深的建議置若罔聞,固執地選擇將眾多兵力部署在了第一線陣地上。結果,這一決策導致了災難性的後果。
    先說二營吧,其位於一線陣地的那個連隊原本是滿編狀態,但經曆過這一輪敵軍猛烈的炮轟之後,人員銳減。如今,整個連隊僅剩下二十多名戰士還能繼續戰鬥,而身負重傷無法再戰的人數竟然多達三十餘人!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其餘那些英勇無畏的士兵們全都在無情的炮火之中壯烈犧牲了。
    再看三營這邊,其境況與二營相比可謂大同小異。同樣是因為之前沒有采納楊峰的合理建議,使得部隊遭受重創,傷亡數字之高令人觸目驚心。
    當楊飛親眼目睹這般慘烈景象時,內心焦急萬分,氣得他不停地跺腳捶胸,滿臉盡是深深的悔恨之色。此時此刻,他心中不斷地責備自己:為何當初就是不肯聽從楊峰的勸告呢?可是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已於事無補。眼下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咬緊牙關,強打起精神,絞盡腦汁地思考應對之策,以抵禦即將到來的日軍步兵如潮水般洶湧的衝擊。
    楊峰不顧危險,親臨一線陣地,沿著戰壕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兄弟們,都聽好了!日軍的槍法十分精準,大家千萬要注意隱蔽啊!機槍手們,記得隨時轉換陣地,別讓鬼子摸清咱們的位置。還有啊,鬼子的擲彈兵那準頭可是厲害得很,咱們的神槍手,一定要給我死死盯住他們,隻要發現,優先把他們解決掉!”他的聲音在陣地上回蕩,每一句叮囑都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士兵們一個個全神貫注,將他的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果不其然,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軍的炮擊終於緩緩停歇了下來。硝煙彌漫之中,鬼子們的身影逐漸清晰地浮現在眾人的視線裏。這些鬼子士兵一個個看上去都格外精悍強壯,他們行動迅速且有條不紊,很快就按照戰術要求,三三兩兩地排成了緊密有序的戰鬥隊形。
    隻見每個鬼子都彎著腰,如同覓食的猛獸一般,小心翼翼但又氣勢洶洶地向著我方陣地猛撲過來。他們的腳步輕盈靈活,卻又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沉穩和決然。
    與此同時,那些負責火力壓製的鬼子機槍手表現得尤為出色。他們以驚人的速度奔跑至距離我方陣地大約 200 米遠的位置,然後毫不猶豫地俯身趴在地上。緊接著,他們雙手熟練地操作著機槍,將其穩穩地支起,並迅速調整好射擊角度。眨眼之間,密集的子彈便如狂風暴雨般呼嘯而出,像雨點一樣密密麻麻地朝著我方陣地傾瀉而來。這凶猛的火力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企圖為後續衝鋒的步兵提供堅實的掩護。
    更讓人感到憤怒和震驚的是,走在隊伍最前方的鬼子軍曹。他身先士卒,手中緊握著鋒利的軍刀,一邊奮力向前衝刺,一邊口中發出聲嘶力竭的嚎叫聲。那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樣,似乎完全沒有把我方守軍放在眼裏,仿佛這場戰鬥的勝利早已被他牢牢攥在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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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四寶看著越來越近的鬼子,沉穩地大聲喊道:“兄弟們,不要著急,先別輕易開槍暴露咱們的火力,都聽我命令!”戰士們緊緊握著手中的槍,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手指就放在扳機上,蓄勢待發。
    直到鬼子走到距離陣地大約100米左右時,錢四寶瞅準時機,猛地大吼一聲:“射擊!”刹那間,陣地上的輕重機槍一同怒吼起來,火舌噴吐,衝在前麵的鬼子瞬間倒下了一大片,慘叫聲此起彼伏。
    就在那一瞬間,鬼子這邊的擲彈兵剛剛將擲彈筒穩穩地支起,他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緊盯著前方,手指已經放在了發射裝置之上。然而,就在此時,一顆如閃電般疾馳而來的子彈劃破長空,帶著淩厲的風聲呼嘯而至。這顆子彈仿佛長了眼睛一般,以令人驚歎的精準度直直地擊中了擲彈兵的腦袋。隻見那擲彈兵甚至來不及發出一絲呻吟,便像被砍倒的樹木一樣,直挺挺地轟然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助手目睹此景,心中大驚失色,但他還是強忍著恐懼,匆忙想要接替擲彈兵繼續完成射擊任務。可是,命運似乎並沒有眷顧這個可憐的家夥。還未等到他有所動作,另一發子彈宛如流星趕月般飛射而來,瞬間擊中了他的胸口。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他的身體猛地向後仰去,隨後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沒有了動靜。
    這時,那個負責指揮的鬼子軍曹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嚇得麵無人色,驚恐萬分。他瞪大了雙眼,嘴巴張得大大的,喉嚨裏擠出一陣顫抖的尖叫:支那人有狙擊手,大……家都注……意啊!”然而,他的話音未落,突然感覺自己的前胸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隻見一朵猩紅的血花在胸前綻放開來,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我方一名隱藏在暗處的神槍手。這名神槍手如同鬼魅一般,早已悄無聲息地將槍口對準了他,並毫不猶豫地果斷扣動了扳機。隨著槍聲響起,那名鬼子軍曹的身軀搖晃了幾下,最終無力地癱軟在地,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那些原本氣勢洶洶、自以為勝券在握的鬼子們,怎麽也想不到剛才還被他們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支那軍人,此刻竟然會表現出如此頑強的抵抗意誌已經強大到超乎想象的戰鬥力。與他們之前所預想的情況截然不同,這一輪的衝鋒顯然不會像他們計劃中的那樣輕易得逞了。
    以往鬼子衝鋒,哪怕最終失敗了,也定會想盡辦法把戰死士兵的屍體以及遺落的槍支帶回去,這似乎是他們一貫的規矩。可今日,他們卻全然沒了這樣的機會。楊峰眼疾手快,迅速指揮機炮排的迫擊炮發出怒吼,對著鬼子的後隊實施攔阻射擊。
    隻見一發發迫擊炮彈如長了眼睛一般,精準地落在鬼子人群之中,每一次爆炸都掀起一片血霧,鬼子被炸得人仰馬翻,哭爹喊娘。就連鬼子的中隊長也沒能逃過一劫,被一顆炮彈的彈片擊中了胳膊,鮮血瞬間湧了出來,疼得他哇哇大叫。鬼子見勢不妙,中隊長隻能聲嘶力竭地大喊“撤退”,剩下的鬼子們哪還顧得上其他,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朝著後方撤了回去。
    這一場交鋒下來,陣地上橫七豎八地留下了五六十具鬼子的屍體。川軍平日裏窮慣了,看到地上那些精良的武器,好幾個士兵眼睛都亮了起來,沒等長官下令,就迫不及待地從陣地裏衝了出去,一心想著去撿那些機槍、擲彈筒啥的。
    楊峰見狀,急得大聲吼道:“快回來,這鬼子馬上又要炮擊了,留下幾個觀察哨就行,其他人趕緊給我撤出去!”錢四寶聽到命令,趕忙扯著嗓子催促士兵往回撤。
    那幾個衝出去的士兵倒也機靈,已經抱著兩挺輕機槍、幾具擲彈筒,還有幾把三八大蓋,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他們臉上滿是收獲的喜悅,笑嘻嘻的,仿佛全然沒把剛才的危險放在心上。
    楊峰又氣又無奈,忍不住罵道:“你們他媽的不要命啦,這些武器哪值得你們去拿命換啊!”幾個戰士心裏明白營長這是為他們好,撓撓頭,笑著說:“營長,您瞧瞧,這可都是多好的武器呀,要是一會兒再讓鬼子給炸爛了,那多可惜呀。”說罷,還寶貝似的把武器摟得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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