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發展經濟(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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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經兩個半月的翹首以盼,漢斯的老友約翰,終於帶著水電站亟需的發電機組現身。所幸他乘坐的輪船懸掛著美國國旗,才免遭日本鬼子的襲擾。一路波折後,這批機器終於被運抵夾門山工地。此時,基礎工作已基本就緒。以穿越者楊峰的視角來看,這套設備若放在後世,相對簡單,但在當下這個年代,已然堪稱先進。
    約翰與漢斯一見麵,兩位老友便熱情相擁。約翰雖出身德國,卻早已加入美國國籍,嚴格來講,他已是美國人。盡管兩人如今分屬不同陣營,但這絲毫未影響他們之間的情誼。
    約翰先是參觀了水電站的建設情況,隨後對著漢斯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約翰不會講漢語,與漢斯交流自然用的是德語,不過他的英語更為流利。楊峰不懂德語,隻能在一旁看著士兵們將機器零件運往大壩。好在他聘請的幾位工程師中,有兩位精通英語,能夠與約翰帶來的工人順暢溝通,否則工程真不知該如何推進。不得不說,中國人民智慧非凡,即便工地上沒有起重機,也難不倒這些聰慧的工程師,他們巧妙地利用滑輪解決難題。
    楊峰心中滿是慶幸,眼見發電機組順利抵達,漢斯查驗過後,表明設備毫無問題。經漢斯翻譯,關於剩下的50多萬餘款,楊峰表示可以先支付50,待全部安裝完畢,再結清尾款。約翰覺得這提議合情合理,欣然同意。
    隨後,楊峰安排手下工程師與工人們一同著手安裝,自己則領著約翰和漢斯前往省城,畢竟還得去兌換餘款。楊峰並未對約翰有所隱瞞,當約翰瞧見那明朝時期的官錠時,瞬間兩眼放光。得知這些官錠會兌換成美元支付給自己,約翰急忙表示,直接把這些官錠給他就行,無需兌換美元,在他眼中,這些官錠價值非凡。
    有了上次的經驗,楊峰對匯率了如指掌,當下便給約翰詳細解釋起來。約翰本就是個精明的商人,一點就透。二人經過一番仔細測算,很快便達成了交易。
    楊峰故意嚇唬約翰:“約翰先生,您得清楚,現在您帶著這麽一大筆白銀,路途上可不太平,萬一遭遇土匪打劫,或者被日本人搶走,那可就追悔莫及了。”沒想到約翰一臉得意地回應:“放心吧,先生!日本人可不敢招惹我們美國人。況且我也有自己的人脈,我能請朋友派海軍陸戰隊來保駕護航。”說完,他看向楊峰,問道:“我能借用您的電台嗎?”楊峰笑著點頭:“當然可以。”
    不得不說,約翰確實有些能耐。通過電報聯係後,軍方竟然真答應派20名海軍陸戰隊員前來支援。
    楊峰著實沒料到約翰竟有這般通天的本事,心中靈光一閃,趕忙示意漢斯幫忙翻譯:“能不能麻煩約翰先生從軍方那邊幫我弄一批勃朗寧重機槍?60口徑的迫擊炮,再配上炮彈,那可就再好不過了,價格方麵都好談。”漢斯無奈地聳了聳肩,調侃道:“楊專員,您可真是一點機會都不放過啊。”說罷,便將楊峰的話如實翻譯給約翰。
    約翰聽完,不禁笑出聲來,說道:“看來楊專員不僅是政府官員,還是位軍人呀。”漢斯趕忙解釋:“楊峰還兼任著保安司令的職務呢。”約翰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由於您之前沒提,我這邊確實毫無準備。不過我可以跟軍方的朋友商量商量,要是他答應,那就萬事大吉。其實您要是早跟我說,我就能直接從美國本土給您帶過來。我在軍方的朋友可不少,特別是那些製造軍火的商人。”
    話剛說完,約翰突然一拍腦袋,興奮道:“啊,我怎麽把他給忘了,他就在這兒呢!”旋即說道:“不用費周折了,放心,我馬上聯係我的朋友漢克,他本身就是個軍火商,此刻正在上海。”
    楊峰看著約翰一臉驕傲的模樣,心中暗自冷笑,心想:“你們得意的日子沒幾天了,日本人馬上就要偷襲珍珠港。”不過這話他隻能爛在肚子裏,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說道:“那可太好了,您趕緊和他聯係,最好能盡快把貨運來。這樣,要是他有貨,就幫我訂10挺勃朗寧重機槍,20萬發子彈,20門60式迫擊炮,再配上1000發炮彈。”
    約翰聽完漢斯的翻譯,眼睛瞪得老大,驚歎道:“哦,我的上帝!這可是好大一批軍火啊!”話音未落,便急匆匆地奔向電報機。
    楊峰半開玩笑地說道:“要是您能從美國給我運來幾輛坦克,放心,我一定照單全收。”漢斯聽了,嘴巴張得老大,不敢置信地說:“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約翰一臉疑惑,皺眉問道:“你們在說什麽?”漢斯隻好又把楊峰的話翻譯給約翰。
    約翰一聽,頓時興奮起來,問道:“你不是開玩笑吧?真的嗎?要是你真有這需求,我還真能讓人從美國本土給你運來。”楊峰笑了笑,說道:“你可以問問價格,要是合適,我考慮買4輛坦克。”約翰簡直樂開了花,轉身又一次撲向電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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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約翰朋友漢克發來的電報,瞬間讓約翰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垂頭喪氣。原來漢克在電報裏告知,軍方眼下不願與日本人徹底決裂,因此拒絕了他的請求,像大口徑迫擊炮這類武器,更是嚴禁賣給中國軍人。不過,漢克表示重機槍倒是能考慮賣幾挺,60式迫擊炮也有商量餘地,至於坦克,想都別想。
    楊峰聽完翻譯後,說道:“既然他沒辦法大量供貨,4挺重機槍總可以吧,還是要20萬發子彈,60口徑的迫擊炮依舊要10門,炮彈1000發。”約翰暗自盤算了一番,覺得這數量也不算少,便立刻又給漢克發了封電報。
    這次,漢克回電表示可以,但要求楊峰支付20的定金。楊峰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因有約翰作擔保,漢克同意貨到付款,還承諾20天左右就能送到。如此一來,兩人都算滿意,達成了皆大歡喜的局麵。其實,楊峰能聽懂英語,隻是一直沒表露出來。
    約翰帶著保鏢隨行。楊峰與他交割完需支付的那50的銀錠後,約翰馬上讓保鏢將銀錠轉移到自己房間,並安排嚴密看守。說實話,若沒有漢斯從中牽線,他很難信任眼前這個中國人。好在楊峰十分講信用,這讓約翰對他的看法大為改觀。
    從這天起,約翰便換上工裝,腳蹬膠鞋,與工人們一同勞作。不得不說,外國人的行事風格與中國人有所不同。在中國,許多人一旦有錢當了老板,大多不會再親自幹活。但約翰顯然不這麽想,他積極投身工作,還告訴楊峰可以順著水壩和公路旁埋設電線杆。
    其實楊峰早有規劃,此前就已命令桑昆帶領百姓上山伐木。此地山上柏木和鬆木眾多,非常適合做電線杆,而且已經砍伐了不少。之所以將水電站選在此處,一是因為離縣城近,二是楊峰的煙廠離縣城不遠,這些因素他早就考慮周全。就這樣,各項工作熱火朝天地開展起來。
    漢克與美國軍方的關係顯然相當緊密。就在第18天,漢克領著20名海軍陸戰隊員,開著10輛卡車浩浩蕩蕩抵達淶水縣。漢克在中國待了好些年頭,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上海話及其他多種地方方言也不在話下,活脫脫一個“中國通”。而且他極為精明,得知楊峰是用明朝官錠與約翰交易後,頓時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對楊峰表示,他也樂意用銀錠交換貨物,無需兌換美元。楊峰自然求之不得,這樣還能省下一部分手續費。
    當場就要驗貨,漢克滿臉笑容:“我知道你們的規矩,來,把重機槍架起來,當場試試。”兩名美軍陸戰隊員麻溜地組裝好重機槍,裝上子彈,扳機一扣,猛烈的射擊聲驟起,一旁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這火力著實凶猛。漢克得意笑道:“瞧見沒?我還特地給你準備了50支備用槍管。”隨後,60式迫擊炮也進行了試射,同樣火力強勁。楊峰讓軍需官仔細清點查驗,確認無誤後,表示可以交易。漢克忙說:“放心,我懂規矩,剛才試驗用的子彈和炮彈都算我的。”
    楊峰帶著他來到密室,一番換算後,當場完成交割。漢克眼中滿是貪婪與驚喜,這些明朝官錠一旦運到美國,想必能增值不少。交割完畢,他熱情洋溢地說:“楊專員,您可真是絕佳的合作夥伴,不知您還需不需要步槍呀?”
    “我那兒可有大批春田步槍,要是您需求量大,我可以給您一定優惠。”漢克滿臉堆笑地說道。
    楊峰心裏暗自冷笑,心想:“你這春田式步槍,可不就是一戰時你們的老舊庫存嘛,還想拿來誆我們中國人。
    楊峰心裏明白,自己目前對武器的需求極為迫切。春田步槍的性能與中正式步槍相近,中國軍人都習慣稱它為“花旗中正”。略作思忖後,他開口道:“好吧,既然你如此極力推薦,那我就購置2000支春田步槍,子彈先買50萬發。倘若你有門路搞到zb26輕機槍,我也有意采購幾十挺。”
    漢克聽聞此言,頓時喜形於色,拍著胸脯說道:“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用不了一個月,我保證把貨送到這裏。”楊峰微微一笑,問道:“那好吧,我還用付一部分定金嗎?”漢克也笑了笑,說道:“楊先生,雖然咱們剛見麵,但我相信你的為人,你給我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定金就不用了,貨到付款就行。”楊峰點頭笑道:“那好吧。”隨後留他們吃了頓飯。
    用餐過程中,約翰決定留下自己的工人,打算和這些人一同出發,畢竟他需要依靠這些軍人的保護,將自己的錢先運到上海去。他表示很快就會回來,隻需讓手下把錢送回美國即可,楊峰答應了他的請求。隻見約翰和漢克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陣子,顯然他們以為楊峰聽不懂英語。楊峰暗自冷笑,心想果然沒有無利不起早的人,原來約翰正在和漢克索要介紹費呢。
    眾人離去後,楊小毛滿臉肉疼,噘著嘴抱怨:“二少爺,我咋覺得您像個敗家子呢。您瞧瞧,這得花了多少錢呐?要是太太知道您這麽不會過日子,鐵定得罵您。”楊峰聞言,笑了笑說:“留著這些東西又有啥用?它們既不能吃又不能喝,換成武器,或者投入到實實在在的工程裏,造福百姓,這才能讓它們發揮出最大價值。”楊小毛無奈地歎口氣:“少爺,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您了,您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真不知道您咋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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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峰隨即把原來的機炮排擴編成營級編製。畢竟如今有了不少迫擊炮,機炮排長孫忠可算是揚眉吐氣了,直接被任命為少校營長。此前他兩次立功,雖說隻是個排長,軍銜卻已升至中尉,這次更是連跨兩級成為少校,麾下一下子有了500人的編製,整個人都神氣起來。畢竟從前手裏從未這般“闊綽”過,四挺勃朗寧重機槍,那火力相當凶猛,日本的豆戰車在它麵前根本不堪一擊,其薄薄的裝甲能被輕易穿透。
    可一下子有了這麽多名額,孫忠卻有些犯難。畢竟他之前手底下也就五六十人,於是苦著臉找到楊峰:“司令,您給了我名額,可我沒兵啊。”楊峰笑著說:“那就得看你本事了,要是招不來兵,你就還得當你的中尉排長。”孫忠一聽急了,嘟囔著:“那我去招兵還不行嘛?”楊峰道:“可以,去找吧,我先給你一筆錢。”接著對楊小毛說:“先給孫營長5000法幣。”孫忠一聽樂開了花,心想手裏有錢還怕招不到兵?他知道這地方窮人多,而且工程已進行大半,招兵應該不難。不過炮兵是技術工種,全招沒文化的人可得費一番功夫。於是他眼珠一轉,有了主意。這家夥在當地隻招了200名士兵,剩下的跑到豐水縣中學,忽悠來一幫年輕人,一下子又招了200人。
    這事兒可把豐水縣縣長韓長清氣得夠嗆,好些中學生學業尚未完成,就被孫忠巧言哄騙著要去當兵。韓長清聽聞後,心急火燎地趕忙出城,試圖攔下那些年輕氣盛的學生。
    韓長清一臉焦急,伸手阻攔,大聲勸道:“同學們,你們還年輕,學業未成,這時候去當兵,太衝動了!你們的未來還有無限可能,先把書讀完才是正事啊!”
    然而,學生們一個個眼神堅定,充滿了愛國的熱情。其中一個學生高聲回應:“韓縣長,國難當頭,我們怎能隻顧自己讀書?當兵保家衛國,才是我們此刻該做的!”
    另一個學生也激動地附和:“是啊,縣長!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國家被侵略,必須出一份力!”
    韓長清眉頭緊皺,仍不死心:“可你們現在的知識儲備,未來能為國家做更大貢獻啊!何必急於一時去戰場冒險?”
    但學生們心意已決,齊聲說道:“我們明白您的苦心,可現在國家需要我們,我們不能退縮!”
    看著這些意誌堅定的學生,韓長清無奈,隻能側身讓開。孫忠在一旁看著,心中暢快不已,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孫忠心裏暗喜,還不忘調侃:“韓縣長,您就別勸啦,學生們這是滿腔熱血,擋不住啊!”
    韓長清瞪了孫忠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呀,就會忽悠這些孩子!”
    孫忠卻不以為然,笑著說:“這可不是忽悠,是讓他們為國家盡一份力!您看,這愛國熱情,多高漲!”
    孫忠得意洋洋地帶著人揚長而去。他怎麽也沒想到,當年的老校長竟被自己的學生辯駁得無言以對。要說和文人鬥嘴,還得靠文化人。這次不僅成功招來近200名學生,其中居然還有三四名老師也深受感染,毅然投筆從戎,這可把孫忠樂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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