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戰機(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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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的上遊,緝私大隊的幾條機帆船與兩艘巡邏艇,如同一群警惕的衛士,緊緊盯在日軍所在方位的上遊,時刻準備攔截鬼子的巡邏艇。果不其然,當後勤基地那邊傳來劇烈的爆炸聲與激烈的槍聲後不久,江麵上便隱隱傳來快艇的轟鳴聲。
    按照事先製定的計劃,丁奎、趙虎、金泰勇帶領船隊呈一字長蛇陣,朝著鬼子迎麵駛去。不多時,鬼子的4艘炮艇出現在視野中,探照燈射出雪亮的光芒,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當鬼子發現對麵竟然迎上來七八條船時,先是一愣,隨即大聲下令:“開炮!”刹那間,鬼子巡邏艇上的20毫米機關炮即刻發出怒吼,炮彈如雨點般朝著機司大隊的船隻傾瀉而來。
    而緝私大隊這邊也毫不畏懼,船上的重機槍同時開火,在黝黑的江麵上,一道道閃著紅光的子彈來回穿梭,織成了一張密集的火力網。很快,鬼子的炮彈精準地落在木船上,頓時木屑橫飛,船上的戰士們不幸出現了傷亡。但丁奎毫不退縮,死死盯著鬼子炮艇,船首沙袋上的重機槍一刻不停地向鬼子開火,凶猛的火力讓鬼子一時之間不敢靠得太近。激烈的交火中,鬼子的艇上也出現了傷亡,其中一名鬼子舵手被子彈擊中,當場斃命,炮艇頓時像無頭蒼蠅般在江麵上亂轉,好不容易才由一名軍官跑過去接替掌舵。
    然而,畢竟鬼子的4艘炮艇中有兩艘噸位較大,上麵裝備的37毫米小炮威力不容小覷,給緝私大隊帶來了巨大威脅。趙虎見狀,一咬牙,猛打方向,操縱著手中的快艇以蛇形走位迅速迎了上去。他心裏清楚,必須得靠近這兩艘大型炮艇,否則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實質性傷害。鬼子顯然也察覺到了趙虎的意圖,幾艘炮艇上的火力紛紛向他集中,一時間,江麵上炮火紛飛,形勢萬分危急。
    “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枚炮彈不偏不倚,正中趙虎所駕駛巡邏艇靠近駕駛室的甲板。刹那間,巡邏艇的玻璃如碎片般四處飛濺,趙虎隻感覺肩膀一陣麻痛,緊接著胸前也傳來劇痛。他下意識地低頭查看,隻見肩膀被一塊鋒利的玻璃深深插入,胸膛處更是嵌入一枚彈片,鮮血如泉湧般不住地往下流淌,他能明顯感覺到身上的力氣正隨著鮮血不斷流逝。
    再看甲板上,幾名戰士已倒在殷紅的血泊之中,原本怒吼的機槍也戛然而止,顯然這幾位戰士已壯烈犧牲。然而,趙虎並未就此退縮,他咬著牙,眼神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拚盡全身力氣,操縱著快艇義無反顧地迎著鬼子最大的那艘炮艇衝去。
    鬼子見狀,頓時嚇得目瞪口呆,臉上寫滿了驚恐。就在下一秒,“轟隆”一聲巨響再次響徹江麵,兩艘艇狠狠撞在一起,緊接著爆發出一陣激烈的爆炸聲,火光衝天,濃煙滾滾。隨後,兩艘艇緩緩向江底沉去,隻留下一圈圈擴散的漣漪。
    丁奎目睹這一幕,雙眼瞬間充血,他深知趙虎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與敵人同歸於盡了。憤怒與悲痛交織在心頭,他猛地回頭,大聲喊道:“弟兄們,給我迎上去,狠狠地打!”機帆船在他的指揮下,如離弦之箭,乘風破浪,向著鬼子編隊直插而去。
    而在另一艘快艇上,金泰勇也被趙虎的壯舉深深觸動,他雙目圓睜,大聲吼道:“趙虎兄弟,我給你報仇!”說完,他轉頭對著駕駛員怒喝道:“給我衝!”快艇如脫韁的野馬,瞬間加速衝了上去。金泰勇親自操縱艇上的20毫米機關炮,瘋狂地扣動扳機,炮彈如雨點般朝著一艘鬼子炮艇傾瀉而去。
    “轟!”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那艘鬼子炮艇瞬間燃起熊熊大火。剩下兩艘鬼子的快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慌亂之中,忙不迭地轉彎,不顧一切地掉頭逃跑。但緝私大隊怎會輕易放過他們,艇上的重機槍持續猛烈射擊,子彈如長了眼睛般不斷擊中逃竄的鬼子快艇,一時間,鬼子快艇上黑煙滾滾。
    金泰勇的那艘快艇在激戰中也不幸被擊中,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金泰勇環顧四周,隻見幾名戰士已壯烈犧牲,還有幾人也身負重傷。
    快艇的發動機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後,最終停止了轉動,隨著慣性在江麵上緩緩漂浮。金泰勇心急如焚,一個箭步衝到兩名負傷的兄弟跟前,迅速蹲下身子查看傷勢。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從急救包中取出繃帶和藥品,小心翼翼地為他們包紮傷口,嘴裏還不住地念叨著:“堅持住,兄弟,咱們一定能挺過去!”
    包紮完這兩名戰友,他又匆匆起身,眼神掃過其他戰士。然而,隻見其他幾位戰士靜靜地躺在那裏,已然壯烈犧牲,金泰勇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心中滿是悲痛。
    與此同時,機帆船這邊的丁奎也不得不停止了對鬼子快艇的追擊。他的機帆船同樣傷痕累累,在剛剛的激戰中,犧牲了七八名戰士,鮮血染紅了甲板。其他幾艘機帆船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其中一艘船身受損嚴重,正在緩慢下沉。另外兩艘機帆船見狀,急忙靠了上去,將船上的戰友們接應下來,並迅速把船上的機槍往另一艘機帆船上轉運。不多時,那艘受傷的機帆船便緩緩沉入了江底,隻留下一些漂浮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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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場與鬼子炮艇的戰鬥,緝私大隊可以說是損失慘重。但為了確保江上船隊的安全,他們不能就此離去。丁奎強忍著肩膀上被彈片劃出的深深傷口帶來的劇痛,隻是簡單地用繃帶包紮了一下,便又回到崗位上,繼續指揮著船隻巡弋在江麵上。
    終於,當最後一艘滿載物資和戰士的船隻安全抵達對岸,並發出信號後,丁奎這才率領著緝私大隊剩餘的船隻,緩緩撤了回去。
    這一戰,緝私大隊的傷亡著實令人痛心疾首。56名戰士壯烈犧牲,30多人身負重傷,其中緝私大隊的副大隊長趙虎不幸犧牲,3位排長以及數位骨幹也永遠倒在了戰場上。不僅如此,一艘快艇沉沒,兩艘機帆船損毀,另一艘快艇的發動機也被打壞,可謂損失巨大。
    此時,楊峰正在臨時指揮部裏有條不紊地指揮民夫運送物資。一旁臨時搭建的野戰醫院內,氣氛緊張凝重,醫護人員正爭分奪秒地為負傷的戰士們做手術。一名護士神色匆匆地跑過來,焦急萬分地說道:“司令,楊軍醫說負重傷的戰士太多了,咱們不是抓獲了幾名日軍醫生嗎?請您讓他們也一起幫忙搶救傷員吧。”
    楊峰聽聞,不禁皺起了眉頭。雖然抓獲了4名日本醫生,但他心裏清楚,這些人未必願意救治國軍士兵。不過,如今情況危急,也隻能一試。他快步走到關押日本醫生的帳篷裏,用流利的日語大聲說道:“你們4個現在已經是戰俘了。但我的士兵急需救治,如果你們願意幫忙救治他們,或許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話音剛落,其中一名掛著中尉軍銜的軍醫大聲叫嚷道:“我是不會給支那人治傷的!”楊峰聞言,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二話不說,回頭喊道:“把他拉出去,給我斃了!”兩名戰士如猛虎般迅速躥過去,架起那個日本軍官就往外拖。緊接著,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長空,剩下的3個鬼子醫生嚇得臉色慘白,臉上肌肉不斷抽動。尤其是那個女軍醫,更是花容失色,嘴唇不住地哆嗦,眼神中滿是恐懼。
    楊峰目光如炬,掃視著剩下的3人,接著說道:“還有誰和他是一個想法?” 帳篷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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