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代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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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楊峰的辦公桌上,他正專注地批閱文件。突然,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大舅子蘇林拎著一個包袱走了進來。
楊峰見狀,立刻站起身,臉上掛著熱忱的笑容,說道:“大哥,原來是你來了,快請坐。”蘇林將包袱擱在桌上,說道:“這是嬌嬌給你帶的換洗衣物,還有內衣。你呀,這麽長時間都不回家,嬌嬌心裏可擔心壞了。”
聽到這話,楊峰臉上閃過一絲愧疚。確實,自己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天,身邊事務繁雜,抽不出時間回廣水。他滿是歉意地說:“真是不好意思,大哥,還勞煩你特意給我送衣服。”這時,勤務兵走進來,給蘇林沏了一杯茶,輕輕放下後,轉身退了出去。
楊峰略作思忖,問道:“大哥,這次來找我,還有別的事嗎?”蘇林擺了擺手,應道:“沒啥別的事兒。我是給軍需處送軍裝和布鞋來的,你委托咱們蘇家縫製的那3000套軍裝和5000雙布鞋,都已經做好了,我就帶人送過來了。”楊峰點了點頭,誠懇地說:“那就謝謝大哥了。”
蘇林陪著笑,說道:“這有啥可謝的,咱們蘇家就是你最堅實的後盾。再說,你給的錢也不少,最後還略有盈餘呢。”楊峰愧然道:“哎,你們跟我楊峰結了親,非但沒占到便宜,有時還得倒貼錢,真是對不住。”蘇林連忙擺手,說道:“可別這麽說,我們沾你的光可多了去了。現在蘇家的生意擴大了好多,這一大半可都是你的功勞。”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蘇林順勢站起身,說道:“你事情多,我就先回去了。”楊峰將他送到門口,囑托道:“回去替我跟嶽父說,讓他老人家保重身體。”蘇林點頭應下,轉身離去。
副參謀長文碩快步走進屋,身姿筆挺地站在楊峰麵前,語氣恭敬:“司令,您看這一批偽軍俘虜,該如何處置?”
楊峰微微眯起眼睛,略作思索後說道:“之前讓你去甄別他們,結果出來了嗎?”
文碩連忙回應:“已經全部甄別完畢。通過審問這批俘虜,再結合上回那160名偽軍的相互作證,發現其中有40多人是地痞流氓出身,惡貫滿盈。罪大惡極的那部分,我們已經按軍法槍斃了,剩下的人罪行相對較輕。您也知道,上次俘虜的100多人已經選擇投降,目前正在接受訓練。原來的偽軍營長潘鳳證實,這次抓獲的俘虜裏,偽軍團長楚大炮和那個叫宋老七的,都是他昔日的同僚。據說,這兩人起初並不願投靠鬼子,隻是和偽軍旅旅長劉海龍私交甚好。依我看,他們還有挽救的餘地。”
楊峰聽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行,既然罪大惡極的都已處置,那就把剩下的俘虜打散,分別編入劉黑子和黃四狗的部隊。”
文碩點頭應下:“好,就這麽辦。”
楊峰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又補充道:“等等,把那個叫楚大炮的團長,單獨送到司令部來。”
文碩幹脆利落地答應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此時,之前抓獲的潘鳳正滿臉堆笑地和潘月明套近乎。自從被俘後,潘鳳表現得較為配合,雖說營長肯定是當不成了,但看在他態度不錯的份上還是讓他當了連長。
潘月明雖說打心底不太喜歡潘鳳這油滑的性子,可到底兩人都姓潘,五百年前說不定還是一家 。而且自潘鳳投降後,在訓練場上確實表現得相當積極,十分刻苦。潘月明也漸漸收起了之前對他鄙夷的態度。畢竟他心裏清楚,在這亂世之中,並非所有人都是真心實意去當漢奸的。再加上自己的部隊在最近兩場戰鬥裏損失不小,司令已經應允將這批偽軍劃撥到他的三團。有了這160人補充進來,正好能重振團隊的實力。
潘鳳察覺到潘月明對自己態度轉變,心裏樂開了花,滿臉堆笑地套近乎:“團長,雖說您是廣東人,我是江西人,可咱們都姓潘呐,往後還得勞您多照應著點。”
潘月明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板起臉說道:“在咱們這兒,隻要你打仗敢衝敢拚,不犯原則性的大錯,司令向來一視同仁。要是你那些臭毛病改不掉,就算我有心保你,司令也絕不同意。”
潘鳳腦袋點得跟搗蒜似的,忙不迭保證:“您放心,放心呐!我肯定好好表現,絕對不給您丟臉。”說著,他又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試探著問:“團長,能不能把楚大炮和宋老七也調到咱們團來呀?他倆和我關係可不一般呐。”
潘月明眼睛一瞪,神色驟冷:“司令自有打算,怎麽,你想把你們幾個湊一塊兒搞什麽名堂?圖謀不軌嗎?”
潘鳳一聽,嚇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子本能地往後縮了縮,結結巴巴道:“不敢,絕對不敢呐!我就是想著楚大炮是我的結義兄弟,宋老七和我關係也鐵。真沒別的意思,既然司令有安排,就當我啥都沒說,行不?”說著,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潘月明見他被嚇得不輕,緩了緩語氣道:“你別慌。隻要你一門心思跟著咱們打鬼子,司令那人其實挺好說話的,虧待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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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峰正與參謀長李振北專注地商討著要事,門口的警衛適時敲響了門,緊接著高聲報告:“司令,軍統馬專員求見。” 楊峰微微點頭,沉穩應道:“讓他進來。”
沒過多久,馬專員帶著兩名隨行人員踏入屋內。楊峰目光迅速掃過,瞬間覺得馬專員身後的那名女軍官看著極為眼熟,可一時半會兒,卻怎麽也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
馬專員滿臉笑意,語氣中透著幾分自豪:“司令,幸不辱命呐!電台、發電機,還有報務員,全都給您帶來了。”
楊峰聞言,臉上也綻放出欣喜的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馬專員,就是這兩位嗎?” 馬專員趕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他們正在外麵卸車呢。”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一群士兵抬著幾個碩大的箱子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名女兵。馬專員伸手指向她們介紹說:“這兩位才是報務員。” 接著,又轉頭對著兩名女兵大聲說道:“你們過來,這位就是楊司令,往後可得在這兒好好工作。”
兩名女兵年紀不大,身著合身的軍裝,身姿挺拔地走到楊峰麵前,“啪”地立正,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清脆響亮:“報務員林曼、何秀英向您報到!”
楊峰抬手回禮,溫和說道:“歡迎你們。”隨後對著一旁的參謀吩咐,“張參謀,你先帶她們下去安置一下。” 張參謀笑著應下,對兩名女兵說道:“跟我來吧。” 兩名女兵便跟著張參謀離開了。
馬專員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又笑著對楊峰說:“兄弟,不是我自吹,這次為了辦這事,可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大功率電台本就不好弄,更何況還有發電機、電池以及各種配件。”
楊峰微笑著回應:“馬專員辛苦了。你放心,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好好報答你。來,請坐。”
馬專員穩穩坐在椅子上,勤務兵狗剩子輕手輕腳地沏好了茶,放在一旁。馬專員這才悠悠開口:“這位是我的得力屬下,胡玉珠中尉。她聽聞我要來此處,硬是吵著要跟過來。”
楊峰聽聞,定睛一瞧,瞬間憶起,這不正是曾經在滇軍中服役的胡玉珠嘛!他激動得一下子站起身來,難掩驚喜:“玉珠,竟然是你!你怎麽會加入軍統了?難怪我一時沒認出來,你都不戴眼鏡了?”
胡玉珠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眼中同樣透著幾分意外:“楊司令,我也萬萬沒想到會是您。起初聽馬專員提起楊峰這個名字,我還以為隻是重名罷了,哪曾想真的是您。至於我為何加入軍統,唉,說來話長啊。”
馬專員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原來你們倆早就認識,這可真是太好了!胡小姐可是我手下的得力幹將,上次那關鍵情報,就是她送來的。”
楊峰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急切問道:“雨薇呢?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胡玉珠的臉色瞬間變得悲痛萬分,她猛地伸手,“唰”地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
說時遲那時快,楊峰身後的嚴武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嗖”地一下疾衝過來,隻聽“嘡啷”一聲脆響,手中明晃晃的刀已然架在了馬專員的脖子上,嚴武目光冰冷,語氣森然:“放下槍!不然我宰了他!”
馬專員隻感覺脖子處一陣透心的冰涼,頓時嚇得雙腿發軟,聲音也顫抖起來:“你……你要幹什麽?快……快把刀收起來!”
然而嚴武紋絲未動,手上還微微加了些力道,鋒利的刀刃瞬間在馬專員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馬專員驚恐到了極點,隻覺得下身一熱,一泡尿不受控製地順著褲襠“滴滴答答”流了下來,刹那間,一股騷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胡玉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趕忙將手槍輕輕放在桌子上,慌亂解釋道:“你別誤會這是你們司令的槍我隻是還給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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