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刺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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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著凜冽的寒意,手中鋼刀仿若一道黑色閃電,毫無預兆地迎擊而上。隻聽“嘡啷”一聲巨響,恰似洪鍾鳴響,兩人的刀激烈碰撞,刹那間,火星四濺,劃破了周遭緊張的空氣。
    北川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那把原本鋒利無比的武士刀,竟被磕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豁口。然而,他畢竟身為一刀流的傳人,骨子裏的傲氣與多年修煉的技藝,讓他迅速做出反應。刀鋒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順勢反撩,目標直逼嚴武的脖頸,那速度與力量,帶著破風之勢。
    嚴武身形如鬼魅般閃動,腳下步伐靈活多變,輕鬆避開了這致命一擊。眨眼間,他已來到北川身後,動作一氣嗬成,猛地一腳踹出,勁道十足,正中北川的後腰。北川身形不穩,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踉踉蹌蹌向前撲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轉身,眼中滿是凶狠與不甘,又是一刀全力劈來,刀風呼嘯。
    兩人陷入了激烈的纏鬥,刀光劍影閃爍,鋼刀不斷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激戰片刻,北川的武士刀已變得千瘡百孔,好似鋸齒一般,慘不忍睹。此時,北川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是何等棘手。嚴武手中的鋼刀,鋒芒畢露,顯然是一柄絕世寶刀。不僅如此,北川肩膀和屁股上的傷口傳來的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陣陣襲來,鮮血不受控製地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在地麵暈染出一片刺目的殷紅。
    圈子外,整整齊齊站滿了警衛排的戰士,他們個個荷槍實彈,如臨大敵般將楊峰嚴嚴實實地圍在中間,目光緊緊鎖住那個日本鬼子,深怕這鬼子突然暴起對楊峰不利。楊峰心裏明白戰士們的關切與擔憂,便也默許了這份保護。
    嚴武與鬼子激烈打鬥,雙刀碰撞之聲不斷傳出。這動靜引來了一些膽子稍大的護士,她們悄悄從屋子裏溜出來,遠遠地圍成一圈觀望著。她們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嘴裏小聲地為嚴武加油鼓勁。嚴武平日裏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可關鍵時刻,他畢竟是並肩作戰的戰友。誰不盼著自己的戰友能狠狠教訓這個鬼子,將其徹底擊敗呢?
    不遠處的惠子,眼眶中蓄滿了淚水,晶瑩的淚珠不斷滾落。她雙手緊緊捂住嘴巴,全身微微顫抖,生怕自己發出一絲聲響,幹擾到北川。她的眼神中滿是哀求,望向楊峰,那目光中飽含著最後的希望。楊峰見狀,對著她微微點頭,給予她無聲的安撫。
    北川心中湧起一陣絕望,卻仍不甘心就此落敗。他猛地大喝一聲,拚盡全力躍向空中,雙手緊握武士刀,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自上而下狠狠劈下。這是他的家傳絕技,凝聚了他最後的力量與希望。可惜,由於失血過多,他的頭腦已有些昏沉,動作也失去了往日的精準與敏捷。
    嚴武目光如炬,在北川躍起的瞬間,迅速側身躲避。待北川一擊落空,嚴武毫不猶豫,又是一腳迅猛踢出,這一腳帶著千鈞之力,狠狠踹在北川的屁股上。“啊——”北川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鋼刀也隨之脫手,“哐當”一聲跌落在一旁,宣告著這場戰鬥的勝負已分 。
    惠子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與悲痛,不顧一切地朝著場中奔去。她雙膝跪地,迅速扶起倒在地上的北川,淚水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地呼喊著:“北川哥哥,你怎麽樣了?”
    北川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臉上扯出一抹苦笑,氣息微弱地對惠子低語道:“惠子,北川哥哥再也保護不了你了。”
    “不會的,不會的!”惠子哽咽著,慌亂地搖頭,“我馬上為你治療,你不會死的。”
    北川卻忽然用力,一把推開惠子,伸手撿起那把跌落在地的武士刀。嚴武見狀,以為他要對惠子不利,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凜冽的殺氣。然而,誰都沒想到,北川雙手倒持武士刀,毫不猶豫地猛地刺入自己的腹部。緊接著,他用左手狠狠地一劃,刹那間,肚皮被劃開,腸子流了出來,場麵慘不忍睹。
    北川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聲吼道:“北川家族沒有投降的武士!”話音剛落,腦袋便無力地低垂下去,卻依舊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沒了聲息。
    “啊——”惠子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整個人癱倒在地。
    嚴武神色複雜,他默默把手裏的刀擦拭幹淨,緩緩插入刀鞘,隨後走到北川跟前,低聲說道:“你是一個真正的武士。如果你沒有負傷,咱們兩人最起碼還能打幾十個回合。”說來也怪,嚴武話音剛落,北川那原本圓睜著的眼睛,竟緩緩閉上了。
    楊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不禁歎了口氣,說道:“這個北川,也算是個真正的軍人。來人,挖個坑,把他埋了吧,再用木板把他的名字寫下來。”
    惠子聽聞,強忍著悲痛,對著楊峰哽咽著說道:“謝謝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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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戰士快步上前,他們看著北川那慘烈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陣唏噓,小心翼翼地用白布把北川裹好,畢竟他的腸子都流在外麵,實在是不忍直視 。
    四和尚這狗漢奸,一路七拐八繞、鬼鬼祟祟地溜到江邊。可到了地方,他整個人都傻了眼,原本該接應他們的小船,連個影子都瞧不見。他急得直跺腳,這才猛地想起,北川約定來接應的日子是明天。沒辦法,他隻能灰溜溜地鑽進江邊的蘆葦叢裏躲起來。
    沒多會兒,巡邏的士兵就過來搜查了。四和尚靈機一動,嘴裏叼著一根蘆葦,貓進了水草叢裏。大冷天的,江水刺骨,他在裏頭凍得渾身直打哆嗦,感覺自己都快被凍死了。好在,巡邏兵沒發現他,他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
    第二天,四和尚聽到風聲,說是刺殺楊峰的那兩個日本人全死翹翹了。這消息一入耳,他嚇得臉瞬間變得慘白,跟見了鬼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接應的小船可算來了。四和尚跟逃命似的,匆匆跳上船,扯著嗓子對水手喊道:“快走!”水手一臉詫異,左右瞧了瞧,問:“兩位皇軍哪去了?”四和尚不耐煩地催促:“他們都他媽死了!也就我機靈,跑了回來,還能給皇軍送信呢,趕緊走!”水手無奈,隻能趕緊劃起小船,往江對岸駛去。
    另一邊,清水少佐這兩天也是心急如焚,像熱鍋上的螞蟻,可心裏還存著那麽一絲僥幸。他心裏清楚,這次派去的兩個人,那可都是佐佐木連隊裏的精英。一個是特等射手,槍法百發百中;另一個北川長武,出身著名的武士家族,不光射擊厲害,家傳武藝更是十分了得。所以,他倒也沒太往壞處想。今天,他早早地就把接應的人派了出去,自己滿懷期待地坐在辦公室裏等著,還特意準備了一瓶上等的清酒,打算好好犒勞凱旋的二人。
    正等著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聽見門口,漢奸四和尚扯著嗓子喊:“我要找清水少佐!”清水少佐趕忙起身,快步走出去推開門。這一看,好家夥,就隻見四和尚一個人,跑得那叫一個狼狽,衣服都破破爛爛的。清水少佐心裏“咯噔”一下,頓感大事不妙,立馬問道:“北川君和山野君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四和尚哭喪著臉,帶著哭腔說:“太君,兩位皇軍長官都已經遭遇不測了,我是拚了老命才跑回來給您送信的。”清水少佐還不死心,心存僥幸地問:“那他們把楊峰殺了嗎?”四和尚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聽說就打死了幾個士兵。”
    清水聽聞這話,雙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心若死灰。他回想起自己當初信誓旦旦、誇下海口,可這兩次行動,全都被對方給粉碎了。尤其是失去北川長武,這簡直是難以估量的重大損失。他心裏再清楚不過,北川家族在日本軍中勢力盤根錯節,能量極大。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佐佐木聯隊把人借出來,如今這兩人一死,自己該如何向上麵交代?想到這兒,清水少佐隻覺後背一陣發涼,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而此時的四和尚,完全沒察覺到清水少佐周身散發的危險氣息,還一臉諂媚地賠著笑:“清水少佐,您看我是不是能去偵擊隊當那個副隊長了?這可是您之前答應我的呀。”清水少佐猛地從地上爬起來,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瞪著四和尚,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這個貪生怕死的窩囊廢!居然讓兩位皇軍中了敵人的埋伏,肯定是你故意搞的鬼!”話音未落,他迅速抽出腰間的南部14式手槍,“哢嚓”一聲拉動保險,“啪啪”兩聲,兩顆子彈直直地射進了四和尚的胸膛。四和尚慘叫一聲,身體向後倒去,到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非但沒撈到半點好處,反倒被平日裏巴結的日本主子給結果了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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