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變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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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專員收到電報後,心急如焚,帶著幾個手下火急火燎地趕來。看到楊峰這麽快就成功營救了胡玉珠,他既震驚又敬佩。這次,他又給楊峰帶來一部電台和一些易損配件,雖說馬專員這人有點貪財,但對待自己的手下確實沒得說,所以手下們都很為他賣命。
    胡玉珠在醫院得到悉心照料,藥物充足。馬專員特意去探望,還帶來營養品,囑咐她安心養傷。胡玉珠得知是馬專員找楊峰救自己,感激不已。楊峰對馬專員帶來的電台十分滿意,覺得對方懂得禮尚往來,還算靠譜。馬專員還送了楊峰一隻花口擼子,楊峰欣然接受。
    可馬專員有些得寸進尺,竟想讓楊峰幫他和日本商人搭上線,楊峰果斷拒絕。楊峰心裏清楚,一旦牽線,自己的生意恐怕就做到頭了。馬專員雖滿心不悅,但也無可奈何。他瞥見楊峰身後的嚴武,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起上次被這家夥用刀劃傷脖子的事,嚴武的眼神冰冷得讓人害怕,他趕緊縮了縮脖子,匆匆告辭。
    楊峰一番思量後,特地把錢四寶調了回來。他還記得上次胡玉珠和錢四寶見麵時,彼此眼神裏透著的那股特別的感覺,而且兩人在雲南的時候,就暗生了情愫。錢四寶聽聞胡玉珠受傷的消息,心急如焚,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多年未見,兩人卻沒有絲毫的生疏感。一見麵,往昔的回憶便如潮水般湧來,很快就熱絡地聊了起來。錢四寶滿眼關切,詢問胡玉珠的傷勢;胡玉珠嘴角含笑,訴說著分別後的經曆。
    楊峰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欣慰,悄悄轉身離開。他真心希望自己這位朋友能尋得幸福歸宿,畢竟他清楚胡玉珠至今還是單身。在往後的日子裏,隨著兩人相處漸多,感情也在悄然升溫 。
    楊峰一心想要成全錢四寶和胡玉珠這對戀人,左思右想後,特地把馬專員找來。他誠懇地說出想法,希望能把胡玉珠調到自己的司令部。
    馬專員一聽,起初心裏不太樂意,畢竟胡玉珠是個得力下屬。可楊峰話鋒一轉,隱晦地提到,要是香煙原材料供應不足,那馬專員的香煙配額恐怕也得跟著減少。馬專員瞬間就明白了楊峰的意思,心裏雖有些窩火,但權衡利弊後,趕忙說道:“好吧,胡小姐這些年為國家多次出生入死,也確實該做些相對安穩的工作了。行,我同意,馬上給她辦手續,這下總行了吧。”
    楊峰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那就太好了,多謝馬專員成全。”馬專員心裏暗自吐槽這小子愈發不好對付,可臉上還是堆滿笑容,客氣道:“哎,沒關係,楊司令,這點小事,一句話的事兒。”
    沒過多久,手續就辦好了。胡玉珠得知這個消息,心裏樂開了花。畢竟熱戀中的情侶,誰不想時刻相伴呢?而且,她也清楚楊峰這邊的工作氛圍更融洽,未來的日子似乎都變得更加美好了。
    羅長官終於接到奔赴緬甸的命令。楊峰知曉此次遠征軍的最終結局,不禁感慨萬千。羅長官對他向來不錯,雖說這人存在一些缺點,在第一次入緬作戰時指揮上也出現諸多失誤,但楊峰明白,戰敗原因錯綜複雜,不能全怪羅長官。
    楊峰主動提出想與羅長官一同入緬作戰,卻遭到羅長官拒絕。畢竟入緬部隊早已組建完畢,那皆是中央軍的精銳之師。羅長官也不願打擊楊峰的士氣,便說道:“你就好好守著你這一片天地吧。我已經和江防軍的劉長官打過招呼了,讓他多照應你些,反正你們交情也挺好。”楊峰無奈,隻能目送羅長官離去。
    然而,禍不單行,緊接著一則噩耗如晴天霹靂般傳來。楊峰的哥哥楊雄在第三次長沙會戰中不幸身負重傷,雖經全力搶救,卻最終回天乏術,壯烈犧牲。而這竟已是一個多月之前發生的事。楊峰聽聞此訊,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發黑,雙腿一軟,險些直直栽倒在地。身旁一眾警衛眼疾手快,趕忙上前將他穩穩扶住。楊峰悲從中來,淚水奪眶而出,他的哥哥對他關懷備至,嗬護有加,兄弟情誼深厚,卻沒想到如今竟為國家獻出了寶貴生命。
    可命運似乎並未就此放過楊峰,緊接著,又一則噩耗接踵而至。大太太得知大兒子犧牲的消息,猶如遭受重創,情緒瞬間崩潰。或許是本身患有高血壓,在極度悲痛之下,竟猝然離世。楊峰收到電報的那一刻,仿佛被重錘擊中,再也承受不住這接連而至的沉重打擊,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自打楊峰穿越到這個世界,大太太和哥哥便對他疼愛有加,關懷無微不至。尤其是大太太,那份溺愛甚至超越了他在後世記憶中母親給予的愛。如今,兩位至親之人驟然離去,楊峰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這突如其來的雙重打擊讓楊峰一病不起。眾人皆能理解他內心的悲痛,惠子醫生更是日夜守護,對他悉心照料。在這漫長的一個多月裏,楊峰在病榻上與悲痛和病魔苦苦抗爭。而這段時間,無數百姓自發前來探望,各地官員也紛紛前來表達慰問,大家都盼望著楊峰能早日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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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峰的妻子蘇嬌嬌已有身孕,身子愈發沉重,行動多有不便,所以隻來看望了楊峰兩次,便被嶽父留在家裏好生照料。這陣子,楊峰因接連遭受親人離世的打擊,整個人瘦得脫了相,讓身邊的老兄弟們心疼不已,他們紛紛輪流前來探望。
    令楊峰稍感欣慰的是,哥哥楊雄臨終前,特意將自己的一幫老兄弟托付給了他,楊峰自然欣然接納。這些老兄弟與楊峰手下的人原本就交情深厚,隻是自兩兄弟分開後,便各自飄零,天各一方。在外闖蕩的日子裏,他們吃了不少苦頭,如今一個個都瘦骨嶙峋的。盡管內心悲痛萬分,又滿心掛念家中情況,但楊峰還是強打起精神,妥善安置了這些兄弟。
    此刻的楊峰,雖心急如焚,卻因種種原因無法回川奔喪,這讓他痛苦不堪。無奈之下,他隻好一連發了幾封電報,焦急地詢問家裏的情況。管家楊福回電告知,楊老爹因痛失兒子和夫人,也病倒了。所幸大少奶奶帶著長房長孫回到老宅,悉心照料公爹。看到電報,楊峰心中的大石稍稍落地。其實他心裏明白,即便自己回去,所能做的也有限,畢竟父親還有其他幾個子女和幾位太太陪伴在側。不過,他還是再次發電報,鄭重地囑咐楊福一定要好好照顧楊老爹。
    那段歲月裏,唯一令楊峰振奮的喜訊,便是轄區內小型兵工廠的落成。宋老板確實頗具手腕,他不惜重金,從山西、漢陽等地的老牌兵工廠,成功延攬了數位技藝精湛的老師傅。楊峰也親自從參軍學生中,篩選出一批天資聰穎、勤奮好學的年輕人,充實到兵工廠隊伍中。
    自此,往日在戰場上收集的子彈殼有了用武之地,得以重新複裝。憑借日本商人提供的無縫鋼管,這座小型兵工廠的功能日益強大。不僅能夠修理損壞的迫擊炮、機槍、步槍等各式武器,甚至還具備了自製手榴彈的能力。
    看著兵工廠逐步走上正軌,楊峰對幾位老師傅的卓越貢獻讚不絕口,當即給予豐厚獎賞。如今,他再也無需為彈藥補給發愁,新入伍的士兵們也能放開手腳,安心磨礪射擊本領,部隊的戰鬥力得到了實實在在的提升。
    楚大炮這人鬼點子確實多,竟提議在迫擊炮炮彈裏削減火藥裝填量,摻入辣椒麵,打算在與日軍交鋒時,用這種特製炮彈發動“土製化學攻擊”。炮兵營長孫忠一聽,當即拍手叫好。楊峰聽聞後唇角微揚——這法子日後八路軍也用過,沒想到自己麾下兩名將領竟先一步想到。
    “行,你們看著辦。不過這辣椒可是我們四川人的心頭好,別整太多,回頭有人嘴饞,把你炮彈裏的辣椒麵摳出來吃了可咋辦?”楊峰調侃著打趣道。
    兩人自然聽得出司令是在說笑,趕忙正色回應:“請司令放心,我們隻少量裝填,專用於特殊作戰。”
    楊峰滿意地點點頭,重重拍了拍楚大炮的肩膀:“想法不錯!打仗就得敢琢磨、多動腦。”言罷,帶著笑意轉身離去。
    孫忠爽朗大笑,用力拍了拍楚大炮的肩膀:“老楚,你這鬼點子一個接一個!要不我跟司令說說,調你到咱炮兵營當副營長?”楚大炮胸脯一挺,滿臉得意:“嗐!咱老楚別的不敢說,幹啥都不含糊!隻要司令開口,赴湯蹈火沒二話!”
    孫忠掏出煙盒遞過去,衝門外揚了揚下巴:“走,外頭抽根煙去!今晚我請你喝兩盅!”楚大炮忙不迭擺手,掏出軍餉袋晃了晃:“使不得!前兩回都是你破費,這次必須我來!這個月發餉,司令多給發了十塊光洋!晚上就去瘸子那館子,好好搓一頓!”
    孫忠笑著挑眉:“成!把潘鳳也叫上,我知道你們是過命的兄弟。”楚大炮眼睛一亮,趕忙應道:“行!那你也把潘月明團長喊上,熱鬧熱鬧!”
    兩人倚著土牆吞雲吐霧,正吹得興起時,劉黑子拄著拐杖一瘸一拐晃了過來。瞥見他倆眉飛色舞的模樣,扯著嗓子嚷道:“你倆躲這兒密謀啥呢?樂成這樣!”
    楚大炮咧嘴笑道:“劉團長來得正好!我們晚上打算下館子搓一頓,一塊兒唄?”劉黑子眼睛頓時亮得像點了燈,搓著手直樂:“哎喲!可算盼到解饞的機會了!這幾天嘴裏淡出鳥來,就缺這頓酒!”
    孫忠掃了眼他還纏著繃帶的腿,打趣道:“你傷徹底好了?我聽說方飛下了禁酒令,說喝酒影響傷口恢複。”劉黑子聞言猛地轉身,脖子抻得老長左右張望,確認方飛不在視線裏,才鬆了口氣壓低聲音:“別聽那‘黃四狗的老婆’瞎咧咧!她現在把我管得死死的,我剛嘟囔兩句,她抄起針頭就紮過來,現在聽見她名字,我腿肚子比見著鬼子還打顫!”
    孫忠和楚大炮笑得直不起腰,捂著肚子調侃:“劉團長,沒想到你天不怕地不怕,倒栽在方護士長手裏了!”劉黑子板起臉,煞有介事地反問:“你們說說,咱這兒誰沒吃過她的苦頭?”三人沉默片刻,不約而同想起方飛平日裏雷厲風行的做派——這位長相秀麗的女護士長,發起飆來比母老虎還凶,連黃四狗見了都大氣不敢喘,一眾將領更是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哪敢有半分造次。
    楚大炮從未嚐過方飛的“厲害”,忍不住撇了撇嘴:“劉團長,你說得也太玄乎了!方護士長模樣生得水靈,能有多凶?”劉黑子急得直跺腳,拐杖重重杵在地上:“你小子不信?等下次打仗你掛了彩,看她不拿針把你紮成篩子!我劉黑子說話算數,她要是饒了你,我名字倒過來寫!”
    楚大炮心裏犯起嘀咕,撓著後腦勺道:“那...要不晚上你別去了?萬一她知道我喊你喝酒,找上來可咋整?”劉黑子胸脯一挺,拍著他肩膀:“放心!我悄摸溜出去,哪能連累兄弟?大丈夫做事一人扛!”
    孫忠在旁暗笑,心道這劉黑子誇張得沒邊兒——楚大炮剛來不久,還不知方飛的手段,不過他也不點破,隻和兩人敲定了時間。臨別時,劉黑子拄著拐杖慌慌張張起身:“不行,我得趕緊回病房!讓那‘母老虎’發現我偷溜,又得灌苦藥紮針!”說著瘸著腿一溜煙跑遠。
    望著他匆忙的背影,楚大炮和孫忠相視一笑,捂著嘴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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