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較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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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玉珠自打進入六安城內的大車店,便以老板娘的身份作掩護,暗中為楊峰的部隊收集情報。然而,她很快察覺到,盡管那次事件的罪魁禍首蘇茂才和蘇春父子已被除掉,可另一個關鍵人物——鬼子間諜犬養健,卻依舊在城中逍遙法外。想到錢四寶的死,胡玉珠認定犬養健就是間接凶手,複仇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起。於是,她不動聲色地暗暗跟蹤犬養健。
    跟蹤過程中,胡玉珠發現這個鬼子行徑極為無恥,竟與蘇春的老婆勾搭在一起。這讓她愈發堅定了除掉犬養健的決心,不僅要為那些無辜死去的百姓討回公道,更要為錢四寶報仇雪恨。
    胡玉珠與何五商議後,決定對犬養健實施暗殺行動。但這個犬養健身為間諜,行事極為機警,每次前往蘇家的時間毫無規律,不定時地出沒,這無疑給暗殺行動增添了極大的難度,讓胡玉珠和何五一時陷入困境。
    胡玉珠著實是個果敢狠辣之人。自錢四寶犧牲後,她的心仿佛被一層堅冰包裹,變得冷硬如鐵。既然摸清犬養健好色的本性,她便決定以美色為餌,誘其入局。
    於是,胡玉珠精心製造了一場與犬養健的“偶遇”。犬養健一眼便瞧見了長相俏麗、散發著成熟韻味的胡玉珠,瞬間被勾起了濃厚興趣。當得知胡玉珠竟是大車店老板娘時,更是欣喜若狂,在他看來,這種沒什麽勢力的少婦,更容易掌控,也更具誘惑。而胡玉珠恰到好處地展現出欲拒還迎之態,這讓犬養健心裏如同貓抓一般,心癢難耐。
    看著胡玉珠回到大車店,犬養健眼珠一轉,色膽包天,竟決定當晚就來個霸王硬上弓,隨後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到了晚上,這老色鬼帶著兩名手下大搖大擺地走進大車店。起初,他還心存提防,小心翼翼。但胡玉珠和何五早有周密計劃,何五提前藏進地下室。那兩名特務在店內一番搜查,隻看到一個小孩和一個做飯的,便將二人趕了出去。
    此時,犬養健原形畢露,迫不及待地就要對胡玉珠霸王硬上弓。那兩個下屬自然識趣,在屋外哈哈大笑著等候。胡玉珠佯裝害怕,一步步往後退,最後跌倒在床上。犬養健看著旗袍下胡玉珠玲瓏剔透的身體,頓時像餓狼一般撲了上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胡玉珠另一隻手迅速從床底掏出一把鋒利匕首,趁勢狠狠紮入犬養健肋下,同時一隻手緊緊捂住犬養健的嘴。犬養健萬萬沒料到眼前看似柔弱的女人竟是個殺手,眼睛瞪得老大,充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他拚命掙紮,但一切都無濟於事,沒過多久,便一命嗚呼了。
    胡玉珠不愧是個演技精湛的高手,在成功刺死犬養健後,嘴裏還不停地假意呼喊:“太君,你別這樣,別這樣……”門外的兩個鬼子聽得心癢難耐,紛紛趴在門縫,使勁往屋裏瞧,盡管什麽都看不見,卻還不住地發出淫笑。
    就在此時,何五悄無聲息地從密室中鑽了出來,手中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他貓著腰,腳步輕盈地靠近那兩個鬼子。待靠近後,何五猛地出手,對著兩人一陣猛捅。毫無防備的兩個鬼子間諜,瞬間倒在了血泊之中,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沒過多久,一輛馬車緩緩駛出大車店。車上裝著三個麻袋,最上麵還放著一袋散發著惡臭的魚和爛蝦。這是胡玉珠和何五事先準備好的,打算以此掩人耳目。由於小林此前有過吩咐,對大車店免於檢查,馬車很順利地混出了西門。
    出城後,馬車一路疾馳,來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胡玉珠和何五將馬車上的三個麻袋卸下,裏麵裝著犬養健和他兩個手下的屍體。他們在地上挖了個坑,把三具屍體扔了進去,隨後用土掩埋起來。
    等到特務機關發現犬養健失蹤時,四處搜尋,卻毫無頭緒。這起失蹤案,終究成了一個無從查起的懸案。畢竟犬養這個家夥要幹的事兒太無恥,所以也沒有報告自己的行蹤所以才造成了這個結果。
    夜色如墨,小七匆匆跑到何五和胡玉珠跟前,神色緊張又帶著幾分興奮,小聲說道:“嫂子,掌櫃的,我發現瑞和米鋪的李掌櫃他們不對勁!”胡玉珠嘴角含笑,抬手輕輕拍了拍小七的腦袋,打趣道:“喲,咱們家的小偵查員,都能瞧出別人有問題啦!快說說,到底咋回事?”
    小七今年13歲,因自幼孤苦,長期營養不良,身形十分瘦小,看上去不過十歲左右。也正因如此,他平日裏穿梭在大街小巷,從不會引人懷疑。此刻,小七一臉嚴肅,挺直了小身板說:“嫂子,我瞅著那李掌櫃和他太太,怎麽看都不像是兩口子。而且他們米鋪用咱們的車運糧,每次都鬼鬼祟祟的,遮遮掩掩。”
    何五目光投向胡玉珠,兩人對視一眼,何五抬起手,不著痕跡地比劃了一個“8”字形,壓低聲音道:“該不會是他們吧?”頓了頓,他接著說,“其實我早覺著不對勁兒了。這王掌櫃為人和善,做生意從不哄抬物價,碰上窮苦人家,還常給人賒賬,哪有正經商人會這樣?十有八九是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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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玉珠秀眉微蹙,神色凝重,“我心裏也有數。如今雖說表麵上大家還在一條戰線上,可暗地裏的摩擦不斷。咱們畢竟是國軍的人,往後跟他們打交道,千萬得小心謹慎。不過,也沒必要把關係徹底鬧僵了。”
    何五聽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轉而看向小七,神色變得溫和卻又帶著幾分叮囑的意味,“小七啊,以後別瞎打聽這些事兒,記住了嗎?”小七似懂非懂,眼睛裏透著疑惑,但還是乖乖點頭,脆生生地應道:“好的。”
    瑞和米鋪內,燈光昏黃。王掌櫃坐在桌前,眉頭緊鎖,手中的算盤珠子被他撥弄得劈裏啪啦響。反複算了幾遍賬目後,他重重歎了口氣,滿臉無奈與愁緒:“咱這買賣怕是快撐不下去了,這個月又虧了不少錢。再這麽下去,遊擊隊那邊,咱們恐怕是有心無力了。”
    他的妻子坐在一旁,手中的毛衣編織動作頓住,聞言秀眉緊蹙,滿臉憂慮道:“老王,你又不是不知道,遊擊隊現在物資極度匱乏,戰士們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咱們這糧店一直平價賣糧,利潤微薄,可不就入不敷出了嘛。” 此時,外麵的夥計正專心修理著破了的米袋,絲毫沒注意到店內彌漫的沉重氣氛 。
    王掌櫃又歎了口氣,滿臉愁容地對妻子說:“秀娟,這個月怕是連何氏車馬行的運費都付不起了。我瞧他們老板娘像是個好說話的人,要不你去跟她講講,咱們先欠一個月?”
    秀娟一聽,趕忙擺手,神色緊張:“老王,可使不得!你又不是不清楚,這何氏車馬行背景神秘得很,讓人心裏直發怵。咱們用他們的馬車運糧,鬼子和偽軍眼皮都不抬一下。你還記得之前用陳氏車馬行的時候吧,不但被嚴查,糧食還時常被沒收。所以啊,這運費可千萬不能拖欠。”
    她頓了頓,皺著眉頭繼續分析:“我總覺得他們來曆不簡單,說不定是國民黨那邊的。你看那個叫何五的掌櫃,行動敏捷,一看就是練家子;還有那個做飯的老八,劈柴時的架勢,明顯也是有功夫的。再說那個漂亮的老板娘胡玉珠,舉手投足間透著股子神秘勁兒,我猜他們大概率是國軍的諜報人員。現在雖說表麵上相安無事,可暗地裏已經有不少摩擦了。要是讓他們發現咱們的秘密,保不準下一秒就把咱們出賣了。”
    王掌櫃聽了秀娟的話,沉思片刻,又重新算了算賬目,無奈點頭:“行吧,那就隻能拆東牆補西牆,再想辦法湊湊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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