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激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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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鐵柱和金泰勇來到楊峰麵前。金泰勇一臉慚愧,說道:“旅長,實在對不住,情報工作沒做到位,咱們對麵的敵軍是68師團的。”
    楊峰不在意地擺擺手,神色堅毅:“沒關係,管他是哪個師團的鬼子,碰上了就照打!”金泰勇聽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接著說道:“旅長,經過偵查,鬼子小林大隊傷亡慘重,而且炮彈所剩不多,看樣子正在等待增援。楊村那邊戰況也很激烈,邢團長倒是還能勉強支撐,隻是傷亡也不小。”
    楊峰微微點頭,追問:“10集團軍那邊348團情況如何?”
    鐵柱趕忙接口:“他們那邊戰鬥不算特別激烈,之前撤下去的部隊重新整編後又投入了戰場,目前還能堅守住。”
    楊峰神色凝重,叮囑道:“你們特戰隊務必盯緊情況,一旦他們那邊出問題,咱們這兒就危險了。”兩人嚴肅地點點頭。
    楊峰見狀,說道:“行了,你們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二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李振北走上前來,詢問道:“旅長,今晚咱們還派人去騷擾敵人不?”楊峰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今晚就算了。鬼子昨晚吃了大虧,今晚肯定會加強防備,沒必要讓戰士們去冒這個險。”李振北思索片刻,點頭道:“也是,鬼子狡猾得很,畢竟都叫他們鬼子。”
    楊峰接著說:“走,咱倆去看看受傷的戰士們。”李振北應了一聲,兩人便帶著十幾個警衛前往醫療隊的駐地。
    樹林裏一片淩亂,在昏暗的馬燈下,到處都是傷兵。傷病員們痛苦的呻吟聲此起彼伏,讓人揪心。楊峰和李振北穿梭在傷兵中間,不斷關切地詢問著戰士們的傷勢。這些受傷的戰士們十分感動,尤其是那些新入伍的戰士,他們以前在戰場上負傷,可從來沒人如此悉心關懷。
    突然,楊峰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新加入的機槍手宋秀發。他趕忙走上前去,隻見宋秀發一條胳膊掛在脖子上,左腿纏著厚厚的紗布,不過精神頭倒是不錯,正和旁邊的士兵吹噓著。楊峰笑著說道:“這不是老宋嗎?怎麽今天負傷了?”宋秀發掙紮著想站起來,卻被楊峰趕忙製止。宋秀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旅長,俺老宋今兒個點兒背,差點就去見閻王嘍,被鬼子的彈片招呼了兩下。”楊峰關切地問:“傷得嚴重不?”宋秀發胸脯一挺,說道:“放心,旅長,俺還能扛得住!”
    楊峰笑了笑,又問:“今天打得咋樣啊?”宋秀發頓時得意起來,說道:“旅長,那還用說!俺那挺92式重機槍,最少撂倒了二十幾個鬼子!”一旁的一個傷兵笑著打趣道:“老宋,你可別瞎吹了,你還一個個數著啦?”宋秀發眼睛一瞪,說道:“那可不,俺這可是點射,又不是瞎打一氣!”楊峰笑著誇讚:“不錯,表現挺好。這樣吧,明天給你們燉肉吃。”戰士們聽聞,頓時歡呼起來。
    楊峰心裏明白,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能吃上一口肉,對戰士們來說,比任何獎勵都實在。他們整日在生死邊緣徘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犧牲了,能美美吃上一頓肉,已然是最大的享受。楊峰一一勉勵戰士們,讓他們安心養傷,別憂心戰事,隨後繼續往前走去。
    此時,惠子和河本剛完成最後一台手術,兩人疲憊不堪,癱坐在地上,汗水早已將軍裝濕透,緊緊貼在身上。楊峰快步走過去,關切地說道:“惠子,河本,你們倆可得注意休息,出了這麽多汗,千萬別著涼感冒了。”兩人掙紮著站起身,齊聲說道:“謝謝長官關心。”楊峰看向惠子,目光中滿是關切:“尤其是你,惠子,趕緊去給你們準備的帳篷裏換身衣服,你瞧瞧,這衣服都濕透了。”惠子心裏泛起一陣暖意,臉頰微微泛紅,輕聲說道:“謝謝。”這時,一名護士走上前來,對惠子說:“惠子醫生,咱們走吧。”惠子衝著楊峰微微一笑,便跟著護士去換衣服了,畢竟渾身濕透的衣服著實難受。
    楊峰轉而對河本說道:“你也辛苦了,也去換身衣服吧。”河本咬著嘴唇,遲疑了一下問道:“旅長,是不是川口犧牲了?”楊峰麵色凝重,緩緩點了點頭,沉痛地說:“今天敵機來轟炸,楊亮隊長、川口醫生,還有幾名護士,都壯烈犧牲了。”河本眼眶瞬間泛紅,聲音略帶哽咽:“川口君是我的好友,聽到這個消息,我實在難過。不過請長官放心,我一定會繼承他的遺誌,多搶救傷員。”楊峰聽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
    楊峰回到了指揮部。剛踏入那略顯昏暗的房間,還沒等他喘口氣,老李就端著一個略顯陳舊的托盤匆匆走來。老李扯著嗓子,聲音裏帶著幾分關切與焦急:“旅長,參謀長,瞧你們忙得,飯都沒顧上吃一口。我給二位做了兩碗麵,趕緊趁熱吃,不然一會兒可就坨啦!”
    楊峰和李振北這才後知後覺,腹中一陣饑餓感襲來。兩人相視一笑,楊峰開口道:“謝謝你,老李,還真餓壞了。” 老李把托盤穩穩放下,除了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麵,還有一盤饅頭,幾條色澤暗沉的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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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峰和李振北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狼吞虎咽間,盡顯奔波後的疲憊與對食物的渴望。老李則在一旁緩緩蹲下,從腰間掏出那杆磨得發亮的煙袋,又從破舊的荷包裏挖出一小撮煙絲,不緊不慢地裝上。他擦燃火柴,火苗跳躍間,狠狠吸了一口,一股濃煙從他的鼻孔中噴出,帶著幾分沉重與滄桑。
    “旅長,”老李頓了頓,聲音有些低沉,“二牛跟我說,他想去前線殺敵,要為老王報仇。他不敢直接跟您講,就托我來轉達。” 楊峰咽下嘴裏的麵條,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說道:“二牛這孩子,性格向來有些懦弱,你覺得他能行嗎?”
    老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老王的犧牲,對他觸動太大了。我從那孩子的眼睛裏,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堅定和勇敢,我覺著應該沒問題。” 楊峰聽後,又沉思了片刻,點頭道:“行吧,先讓他去直屬營。雖說他學會了打槍,可畢竟沒上過戰場,咱們不能讓孩子白白去送死,先讓他熟悉熟悉。” 老李聽了,連忙點頭:“好嘞,我回去就告訴他。”
    楊峰又關切地問道:“你們那兒人手還夠嗎?” 老李聞言,重重地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哀傷:“夠倒是夠,隻是這一下子犧牲了那麽多戰士,糧食都能省下不少了……”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腦海中浮現出老戰友王有才的模樣,他狠狠又吸了幾口煙,試圖壓下心中的悲痛。
    很快,楊峰他們把麵條吃得幹幹淨淨,又各自吃了兩個饅頭,這才滿足地打了個飽嗝。老李把煙袋在鞋底用力磕了磕,將殘餘的煙灰磕盡,隨後把煙袋插回腰帶上,默默地收拾起托盤,低著頭,腳步沉重地離開了。楊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明白他的難過,也沒有出言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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