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報道，近三個月以來，零災爆發頻率增高，國家一致致力於零號衛的招聘擴展。民間有傳言，零號衛的工作是日後最大的鐵飯碗……”
    電視屏幕的光芒在昏暗的客廳中閃爍，映照在一位少年蒼白的臉上。
    他的頭發也是異常的灰白。而那雙深邃卻空洞的眼睛，透著濃重的黑眼圈，似乎已經幾天未曾好好休息。
    他盯著電視，視線穿透了屏幕，心思卻早已不在這世間的新聞上。
    突然，他緩緩地伸出手，一把抓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房間瞬間陷入了寂靜，唯有窗外城市的喧囂依稀傳來。
    少年起身，走向窗前。他站在高樓的落地窗前，透過窗戶俯瞰著腳下繁忙的街道。
    車流不息，行人匆匆，一輛輛嶄新的新能源汽車在道路上滑行，安靜無聲，依靠著異靈帶來的新型能源，這些車子幾乎不耗任何燃料。
    他凝視著那些人，許多人正與空氣對話，嘴角帶著微笑，仿佛在和誰交流。
    少年知道他們在與異靈互動，這些神秘的存在早已融入了世界。
    但對他來說，異靈卻始終是一個未解之謎。
    從小到大，他從未看見過這些所謂的異靈，隻能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它們的樣子與存在。
    那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令他感到越發孤獨。
    “雲冥呀，午飯做好了，快來吃飯！今天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雞翅。”
    背後傳來母親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眼神略顯呆滯地望向窗外的街道，沉默了片刻才回應：
    “好，這就來。”
    雲冥走向飯桌，每一步都顯得沉重無力。
    “這已經是我第十三次報考零號衛，這麽久了，還沒有通知下發麽？”
    他想著，零號衛的考試一個月一次，但自己每次都沒能通過，尤其是在體測環節，根本拿不到分數。
    “我又不能看見異靈，更別提什麽這攜帶異靈的體測，要不是任命這個職位是最有可能解決自己見不到異靈的方法，我早就……”
    雲冥心不在焉的坐在餐桌旁，看到桌上那盤熱騰騰的雞翅，香氣撲鼻，勾起了些許食欲。
    每次考試失敗後，母親都會為自己準備一頓雞翅慶祝餐，雖然滿懷安慰之心，但次數多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總是在給母親添麻煩。
    “快吃吧，不吃就涼了。”
    母親撩起她深紅的長發，微笑著將一雙筷子遞給他，語氣依舊溫柔，
    “考不考上零號衛都不要有壓力，媽媽的工作完全可以養活你一輩子呢。”
    聽到這話，雲冥臉上微微發熱，心中浮現出一絲羞愧。
    作為一個青年，自然不願一直依賴母親，尤其是在這樣一個變革的時代，啃老是一件令自己無法接受的事。
    而且，母親的工作，似乎也充滿著謎團。
    她總是輕描淡寫地提起，說她做的是類似保安的工作，但雲冥自己心裏清楚，這麽輕鬆的職業怎能保證她口中所說的“一輩子無憂”呢？
    於是，雲冥沒有再多問，隻是低下頭，默默夾起一塊雞翅，塞入口中。
    “叮鈴鈴！”
    門鈴突然響起，打破了餐桌上的寧靜。雲冥一驚，手中的筷子沒握住，夾著的雞翅滑落在桌子上。
    “我去開門！”
    他急忙站起身，放下筷子，徑直奔向門口。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雲冥原本期待看到的快遞員並沒有出現。
    他微微皺眉，心裏有些失落，正準備關上門，卻無意間瞥見了地毯下露出的一角。
    “信？”
    雲冥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封信從地毯下抽出。
    手指輕觸信封的紙麵，感到它沉甸甸的，仿佛藏著某種重大的信息。
    他低頭一看，信封上那幾個赫然醒目的大字瞬間抓住了他的視線——“錄取通知”。
    刹那間，雲冥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怔在原地，呼吸有些急促。
    信件的分量仿佛瞬間變得更重，他顫抖著雙手，緊緊攥著這封代表著無數次失敗後希望的信。
    “冥兒，誰啊？”
    屋裏的母親炎華已經脫下圍裙，換上了淺藍色長領毛衣，穿著短裙，腳踩著拖鞋，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走到門口，一邊擦著手，一邊看著雲冥，隨口說道：
    “怎麽樣，失敗了也不要氣餒……”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發現雲冥僵在門口，一動不動。
    平日裏考不上的習慣讓她沒有多想，還以為他又一次落榜。
    突然，雲冥仿佛被什麽激活了一般，一把捂住自己的臉，另一隻手將信封拍在母親的手中，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
    “噫！好了！我中了！”
    喜悅瞬間湧上雲冥的心頭，他手足無措，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這一封錄取通知抽空了。
    他轉身衝回房間，開始忙不迭地收拾入學的東西，心裏早已飄到了未來的校園生活。
    母親怔住了，愣愣地看著雲冥跑上樓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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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信封，正要打開時，一張小紙條從信件夾縫中滑落，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於是，她彎腰撿起那張紙條，剛一展開，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銳利。
    “恭喜恭喜，炎華，你的兒子筆考滿分。我們一致決定不能讓這位天才埋沒，因此拒絕了你阻止他考進去的申請……”
    炎華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厲，眉頭緊鎖。她死死地盯著那幾行字，拳頭猛然收緊，指尖捏住紙條的一角，手心陡然冒出一團小火焰。
    火苗迅速吞噬了紙條，片刻後便將其化為灰燼。
    她張開手，灰燼在空氣中慢慢飄散，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炎華站在原地，目光仍然深沉，在她思緒了片刻後，將手中的錄取通知仔細閱讀起來。
    “感謝對零號衛工作的支持，本次考核您以滿分的筆考破格錄取，總成績：60。”
    炎華的眉頭緊皺，筆考與體測各占50分，居然直接給雲冥加了10分通過。
    可就在她有些緊張時，接下來的幾行字卻讓她放鬆下來。
    “但請您注意，入學之前要了解以下事項：
    1. 對於零號衛的工作有所了解，閱讀相關書籍或觀看相關新聞報道。
    2. 開學日參加異靈檢測，做好檢測前的準備。
    3. 擁有自己的契約異靈。沒有契約異靈者將被調級到後勤部門。”
    看到這裏，炎華的臉色才緩和下來。她原本打算親自去錄取部門質問，甚至鬧一番的想法也在這一刻消散了。
    她假裝的眉頭一皺，心中卻暗喜雲冥不必卷入危險，便將錄取通知握在手中，對雲冥喊道：
    “冥兒，這錄取要求你得契約異靈！這可怎麽辦啊？”
    正在房間忙著整理行李的雲冥一聽，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他剛才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對未來滿懷期待，可母親這一句話瞬間讓他的心一沉。
    “啊？”
    他愣住了，慢慢轉過身，眼中露出困惑和不安。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無法看到異靈，別說契約了，連感知都沒有。
    怎麽會在這樣的條件下要求契約異靈呢？他連契約對象都沒有，何談成為正式的零號衛？
    “契約異靈……”
    雲冥喃喃自語，思緒瞬間亂成一團。
    他的腦中飛快地回想起那些同齡人討論異靈時的興奮，大家早早就與異靈建立了聯係，而他，卻一直被這神秘的世界排斥在外。
    炎華走了過來，拍了拍雲冥的肩膀，眼神裏透出一絲鼓勵。
    “沒關係的，冥兒，契約異靈雖然重要，但也不是唯一的道路。後勤部門也有很多機會，你先做好入學準備，其他的我們再想辦法。”
    她的聲音溫柔中帶著安慰，想要平複兒子的焦慮。
    雲冥微微點頭，但他心裏卻泛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成為零號衛是他的夢想，而異靈，似乎是一道他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默默坐下，目光飄向桌上的錄取通知，心中依舊糾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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